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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狄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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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1) 劫后喜逢君 共吐平生隐痛 舟中成敌国 惊回弱女余生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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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变得今日这等悲伤之境,回忆昔年花前月下背人亲密的崎旋风光宛然如昨,正在强忍悲怀胡思乱想,见淑华将所用手绢递与自己擦泪,纤手微抬之际,隐隐约约望见袖口内那一段嫩藕也似的玉腕,越发勾动前情,不能自禁,左手接过手绢,就势把淑华的手握住,觉着柔肌凉滑,宛如无骨,心方一荡,忽想起淑华人最端庄,今非昔比,这等孟浪,定必不快,心中一惊,正待松开,见淑华面带微笑,并未抗拒,忙又握紧,把左手也加了上去,双手握住,揉了一揉,慌不迭赔着笑脸,抢先说道:“姊姊不要生气,实在这一年来相思大苦,只想和昔年一样,容我稍微亲近,重温旧梦,于愿足矣。”

    淑华欲言又止,呆望着文麟,停了停,叹道:“就这样也是不该。你真痴得可怜,叫我有何法想?你口口声说要出家,这是出家人的心情举动么?”文麟见她不曾生气,喜出望外,闻言脸涨通红,索性低下头去偎在淑华手上,一面亲热,凄然答道:“如不出家,又如何呢?”

    淑华自从患难之后,连日听人说起文麟山居苦况,以及拼死拒婚、立志出家、与蔡三姑结为姊弟经过,越想越觉对他不起,见面以前早就打好主意,见文麟伏在自己手上,湿阴阴的,知其又在流泪伤心,佯嗔道:“自来会短离长,况我二人天生苦命,前世冤孽,既有今日,当初何必令我二人相逢?人生本是幻梦,这等认真作什?我比你心情还要痛苦得多,难得有此意想不到的机缘,我们应该高兴,畅谈些时,何苦作此楚囚对泣,糟蹋时光?再如伤心,我……”底下话未出口,忽把右手夺回。

    文麟正在悲喜交集,心情陶醉,骤不及防,见淑华把手夺了回去,误认生气,心方一慌,未及抬头,淑华另一只粉团般的玉手又伸了过来,先当淑华临时心软,忙又握住,亲了一亲,觉着凉滑更甚。同时,淑华另一手正在抚摸自己的头发,微笑说道:“你看我这手都被你眼泪滴湿了,这大一个人偏爱伤心,何苦来呢?”

    文麟一看,这二次把握的乃是淑华左手,原来淑华不特没有生气,为想安慰自己,把右手撤回,却把左手换上,明是双方处境太难,彼此相思,好容易遇此良机,想任自己稍微温存,以酬这多年来相思之苦,越发心生感激,又几乎流下泪来,因知淑华天性喜洁,爱好天然,此时刚脱患难,人在病中,这一双玉手依旧那么净如玉雪,凉滑柔细,惟恐眼泪湿污,忙用手绢重将眼泪擦干,抬头一看,淑华左手被自己握住,右手又搭向自己肩上,半倚半卧,侧身相对,相隔甚近,这一抬头,玉颜相去不过尺余,香泽仿佛可闻,才知对方情深义重,只为处境艰难,自己心情太热,不得不作防闲之计,一“旦遇到时机,便任自己着意温存,不再作那冷冰冰峻拒之容,方想:“你早这样对我,我也少受好些痛苦。”

    淑华见他猛然抬头,往旁一偏,笑问:“文弟你够了么?今日相见,把话明言,也想和蔡三姑一样,把你当作一个亲兄弟呢。我知你对我痴爱太甚,无奈造物见忌,实逼处此,有何法想?今日暂且由你稍微亲爱,使你知我对你从未忘情,以后便和你在蔡家温室中自言自语所盼望的心思一样,我母子由此也同移居峨眉。好在所识都是高人隐士,光明磊落,不拘形迹,日常均可见面。我视你如弟,你也视我如姊,互相关爱,但在今日一会之后,谁也不许再提前事。你是一个奇男子,当能谅我苦心,能知自爱,出家之念必须打消,才算真个爱我,肯听我话。当你初进门时,我因主人虽是奇女子,昨日并还劝了我一夜,语意诚恳,人更义侠,终觉身在人家,方才主人有意避开,越发不好意思,还想稍微矜持,此时我已想穿,不再顾忌,由你亲热一阵再说正文,只不误你,我这薄命人有什相干?”

    文麟见她说时虽带笑容,语意沉痛,双目红晕,明波欲流,分明心情痛苦已达极点,不禁心中一冷,慨然答道:“我本心只想与姊姊常时相见,于愿已足,为了数年宾馆,咫尺蓬山,休说互吐衷曲,终年难得一面,以为姊姊只顾虚名,弃我如遗,一时伤心过甚,而姊姊的声音笑貌却是横亘心头,抛它不下,那相思之苦,直非言语所能形容,欲求解脱,乃有出世之想。不过痴心不死,还想煌儿学成,送他归去之时,和姊姊见上一面再走,不料会在山中相见,大出意外,尤其姊姊这番情义,真个刻骨铭心,永世不忘,既能常时相见,正是梦想难求的事,有姊姊在,自然不会再作出家之想了。”淑华接口笑问道:“我的心情,今日你已深知,那你还娶妻不娶呢?”文麟早就料出淑华心意,故意淡淡的笑答道:“这且不必提它。我还不知道姊姊遭什家难和别后光景呢,先谈正事如何?”淑华气道:“已过的事,早谈晚谈不是一样?莫非我问的不是正经话么?”

    文麟见她面有愠色,知道明言不娶定必不快,又不愿说假话,又窘又急,无话可答。淑华立即把手夺回,刚说得“你好”二字,两行清泪已忍不住挂了下来。文麟越发心慌,忙赔笑道:“姊姊快莫伤心,依你就是。”

    淑华闻言回嗔作喜,忙把眼泪擦去,笑问:“你肯听话,才是我的好兄弟。今生无望,终有来生。如其死而无知,便是数十年的真夫妻,还不是个假的?你不说相知以心,相见以诚,只要彼此情深义重,不在婚嫁么,如其因我害你鳏居一世,岂不加重我的伤心?这叫对我真好么?既然答应,却不许你反悔呢。”文麟略一迟疑,强答道:“姊姊定要如此,我也无法,不过既是夫妻,必须彼此精深意重,还须投缘,也不是急的事呀。”淑华笑道:“你又哄我,眼前便有两个佳偶,都是才貌双全,比我强得多,难道还不能如你的心愿?”文麟故作不解。

    淑华见他装呆,心中发急,又因方才文麟那等惶急,不忍再装生气使他难受,只得握着文麟的手,温言笑道:“你那义姊我已见过,人既美貌,性又灵慧,又对你一片痴情。她年纪轻轻,遇人不淑,又无一儿半女,为了对你钟情,用尽心机,结果骑虎难下,已然立誓不再嫁人。她乃弃妇,与我不同,你又不讲究这个。假如我处境不似今日这样艰难,肯学文君私奔,料你断无不愿之理。你不娶她,决非为此之故。即使料得不对,司徒良珠美如天仙,又是剑侠异人之女,文武双全,你如求婚,也非无望。这等旷世难逢的绝代佳人,再如不愿,还有何人值你一盼?明是有心推托,使我伤心罢了。”

    文麟忙道:“蔡三姑才貌双全,对我情痴,不是不知。至于再嫁一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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