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回 同病应相怜 对此清辉 愿言永夕 幽情谁与 诉曾经沧海 难恋落花第(6/13)页
心,就说不成了。”跟着惊道:
“我那玩意已被对头识破,就要追来。恐师父日后见怪,我回去了。”
这时文麟还想询问沈煌、明霞是否与珊儿、龙子同在白云窝,以沈煌性情和近日所学本领,得知自己被人掳走,断无坐视,何况明霞年纪虽轻,已是剑侠一流,得信更无不来之理,如何未听提起?珊儿似已走远,不听回应。微一停步,三姑已自赶回。转过崖角,相隔只十余丈,忽又听头上低语道:“珊儿忘了和周老师说,煌弟己和李师妹见面,现在白云窝。事起仓促,又背师父行事,好些不便,尚未告知。那婆娘已然赶回,老师快往前走,我去了。”底下便无声息。听出龙子口音,心中一喜。三姑已由前面赶回,见文麟并未逃走,便把脚步放慢,见面笑道:“你倒有信实,怎走得这等慢法,可是走累了么?”
文麟有意怄她,心想:“此去如再不理,平白多受闲气,好在心意已定,何不变个方法应付?龙子、珊儿尚未逃远,免被生疑追赶。”故意问道:“那火救灭了么?”三姑闻言,不禁气道:“都是为了顾你,被三个小野种将我的人打伤,又往家中放火,差一点被他烧光。总算发现尚早,只烧去半间仓粮、一个草堆,如今火已救灭。小野种不知用什方法,飞起两条带红光的黑影。后来看出是诈,只当调虎离山,又中诡计,连忙赶回。你居然未生逃意,倒也难得。如今诸事已定,我约来的男女好友也相继到达。休说三小野种,便他师长到来,也不在我心上。”
这时,行经出口另一危崖转角。文麟因为惦记龙于、珊儿等三人,都是年轻胆大,恐其暗中尾随,又往涉险,不甚放心,口中说话,目光不时四下张望,一听三姑人多势盛,暗自心惊,目光不由注到两边崖上,瞥见三姑说时,崖上深草里面现出一个小人头,正是袁和尚,朝着下面正扮鬼脸,又伸出四指,先朝文麟一扬,再往前后连指,最后向三姑空抓了一下,嘻着一张嘴,摇头晃脑,得意非常,状甚丑怪。文麟察其手势与动作之原意,一时之间似乎不能彻底了解,见一班敌党俱已进入蔡村,只剩自己和三姑并肩同行,三姑正说得气愤头上虽未觉察,两下相隔大近,月光斜射对崖,看得毕真,稍一抬头便可发现,恐其警觉,只得把脚步放快,移向阴影之处,走出十几步,推说解手,令三姑前行。
三姑也是一时大意,觉着人已到家,有力同党纷纷来到,又看出文麟性情刚直,不问心意如何,暂时不会逃走,笑答:“再走不远,便到我家,既忍不住,我到前面等你便了。”文麟未答,等三姑走出渐远,找好地方假装小解,朝上偷看,袁和尚已离原处,不知去向,心中稍放,正等起身,猛觉头上打下一粒沙土,回头,一望,正是袁和尚,由对崖悄悄纵将过来,心想:“这小和尚真个大胆,本领也实惊人,竟敢在虎穴之中,不畏强敌众多,由这大月光飞越两崖,暗中尾随,连点声息全无。”方自惊奇,欲加警告,劝其退去。袁和尚二次现身之处,乃崖腰间一个缺口,离地较低,下面寸草不生,地又隐僻,不易看出,见文麟背着去路暗中摇手,低声说道:“周老师不要怕。今夜事情已然闹大,师父不在,我不似龙子哥哥他们有管头,本来也想回去,一则无事,又想周老师有好些还不知道,方才手比,也许不大明白,赶来通知一声。今夜许有一人前来寻你;只是心要拿稳,不可受贼婆娘的骗。”
文麟见三姑已然回顾,恐被发现,忙催袁和尚快走,并说:“敌党众多,想已全到,你多大本领也寡不敌众,此非善地,不可停留。”袁和尚方答:“周老师大胆小,这伙狗男女决无奈我何,不过有人不许我在此多事,没法罢了,谁还怕他不成?”忽又笑道:
“贼婆娘此时油蒙了心,还不知道厉害。新来两个贼党,同了胖母猪正由后面绕来,想是我过崖时被他们看破。你走你的,等我把他们引往远处,乘一个机会,杀一杀手痒也好。”文麟知他又要惹事,忙又悄嘱:“快些回去,此事太险,万万不可。”袁和尚突把怪眼一翻道:“你不要管,谁像你这样脓包!我是看在龙哥、煌弟分上喊你老师,怎的管我闲事?”话未说完,忽然“噫”了半声,仿佛有什警兆,跟着人便缩回去,再看无踪,知道此人胆大包身,性又强横,不听劝说,惟恐三姑待久生疑,反而有碍,只得前行。刚追上去,便见两名使女迎面赶来,朝三姑低语了两句,也未听清所说何事。
三姑闻言先未答话,开行几步,忽然低声回语,二婢立同驰去,等和文麟绕往庄前,突然回身笑问道:“你方才解手,可曾看见两个小贼么?”文麟不惯说诳,面上一红,料知袁和尚踪迹必被发现,另一个不知是否龙子,珊儿当也在内,知瞒不过,微一寻思,慨然答道:“只看见一个小和尚由我头上飞过,好似去年在青秒坪把前日和我作对的凶僧恶道所背铁木鱼、铁铲掷人泥塘的小和尚,别的却未看见。”
三姑闻言,意似失惊,立时止步,想了想又笑问道:“不问你对我是何存心,照你为人,实是至诚君子,即便斫我两刀,也不至于回手伤你。你也不会说什假话,方才崖顶所见下面三个小狗男女,我只看出一个身披虎皮的贱婢,那是木师姑所收门人,平日刁钻古怪,专喜多事,我与她师父曾有一面之缘;这次必又背师惹祸,不必说了。另两人中有一赤脚小和尚,好似青渺坪茅篷中的小贼和尚,只听传言,不曾见过,方才已然想到,还拿不定,此时听你一说,果然是他。听说这小贼乃野兽所生,仗着身轻力大和老和尚的纵容,无所不为,多大乱子他也敢惹。他过崖时被我们的人发现,追了下去。
因想试你是否说诳,忘了先问,现命使女往追,恐已无及。我和他师徒素无仇怨,今夜无故作对,实在气人!你和他们是什交情?还有另一个身材稍高、身穿短衣的幼童,身法颇似得有峨眉派传授,以前本山未见,也未听人说起,不知是何来历。只有一次,不知何处来了一只比水牛还大的猛虎,凶恶异常,时在解脱坡、舍身崖、黑龙涧一带出现。
等我得信欲往除害,时正半夜,见一村童骑了此虎满山乱窜,虎眼似被打瞎了一只,第二日天降大雪,由此连人带虎均未再见。这厮骑虎惊窜,曾发长啸,声震山野,先前三小野种和我们的人动手时,内中一人啸声与其相同,身材也差不多。后山虽然住有几家异人奇士,多半相识,只寒萼谷不曾去过。木师姑住处在一绝壑之下,向例不许外人登门。这两处,一是隐居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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