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2) 止水忽生波 人似孤鸾 空嗟丽质 三生曾有约 心同流水 不恋落花第(1/3)页
来人知她家传绝技,更练就袖箭飞针,厉害无比,有的觉出条件大苛,只受了几次奚落,失望而去,吃苦还小。内有八九个不死心的,色令智昏,哪知厉害?以为第一条仅限才貌,比武是在最后一关,只要允许留下,讨得对方欢心,便武艺不济,三姑也必假败,使其入选,并非无望,欲用水磨功夫,熬到人财两得,全都答应下来,每日照着所说,服那牛马一般苦役,只一见面,便百计巴结,无所不至。三姑眼界甚高,本是有心戏侮,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见男的如此卑鄙,越发轻视。
因是艳名在外,财产又多,头一二年,江湖上未婚少年,稍微自信得过的,纷纷赶来。自来两雄不能并立,三姑也真刻薄,对众声言:“我只一身,难嫁多人,在未经考试以前,对于诸位一视同仁,即使看出来人果是至诚,表面也不显出,非把最后一关做到不能定准。为示公允,决不私见一人。休看我已嫁人,未许婚前,依然守身如玉,:
平日相见无什拘束,不听请,却不许人进这楼门。如若不耐久候,或是自知无望,趁早快请。要是存心不良,欺我孤身独居,只要私人此楼,休怪我以盗贼相待。”来人不知厉害,反觉所说有理。三姑问众无异义,便把众人安置在一处冬冷夏热的宾馆以内,每日仍以盛筵相款,一面百计凌践,使其难堪,往往聚众轰饮,正在兴高采烈之际,也不问对方饱了没有,忽然一声令下,便令作苦。
这班来人平日享受已惯,初来几日自是难耐,无奈群雄争雌,物稀为贵,三姑又具绝色,借着试心,尽情凌辱,一面故意眉挑目语,或是随便择上两人夸奖两句,日子一久,这伙浮浪少年全被闹得色迷心窍,神魂颠倒,渐由勉强忍耐变成习惯,尔诈我虞互相忌妒,彼此负气,谁也不肯说个走字,未了再由妒成仇,自相火并。败的人自然立足不住,负愧而去。此端一开,余人均想未了比武的一句话大有伸缩,男的虽非敌手,女的偏生爱他,不如及早打发,多去一个情敌,终减好些顾虑,于是纷纷暗中比斗,拿三姑打赌。败去胜留,共才半年,去了十之七八。
下剩三人,一个是见三姑屡示好意,难捺欲火,以为人非草木,况是久旷之身,照着连日相处情形和那几次示意,十九有望,于是妄动淫心,半夜人楼,意欲相机求爱,去时还打点好了退步,稍见词色不对,便说此来只求谈上几句心腹话,聊慰痴情,并无他念。谁知刚一入门,便被三姑预先埋伏的慧婢暗算,当时杀死。另一个早就看出不妙,一见手段这等残忍,首先不辞而别。
下剩一人是个油头粉面的采花淫贼,以为情敌皆去,事情有望。这日正献殷勤,三姑忽令比武。死星照命,尚犯色迷,本领也还不弱,满拟两下本领差不多,事便成功,何况女心已动,定必假败,还不肯施展全力,后见对方连说:“无须让我,刀枪无眼,免受误伤。”又说:“冤枉”。这才听出口风不妙,忙以全力施为,已自无及,只几个照面,便被打成残废。三姑还说:“我手下留情。凭你们这班人,也配做我丈夫?”当时逐走。风声传出,才知女的不想嫁人。上当的人只管痛恨,一则丢人太甚,话又说明在先,难怪对方,再者三姑祖、父威名远震,手下徒党个个能手,更有许多父执之交做靠山,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敢惹这祸水,怀恨之下,胡造谣言。其实三姑人虽放纵,守了三年活寡,并无不端之事。
当日也是孽缘遇合,文麟本是一个美少年,加以三姑独处山中,平日所遇,不是形貌丑怪、狞恶无比的凶僧恶道之类,便是赳赳武夫,似文麟这样温文尔雅的俊美书生,尚是头次见到,不由一见钟情。自来男女之间,越是片面相思,情更热烈,照例越看越爱,无论对方言语举动,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好的,谁知越是这样急进,对方越是嫌厌。
此次文麟已把她畏如蛇蝎,只说此女是个淫妇,不知如何下贱。其实三姑自视甚高,文麟情有独钟,上来印象不好,成见太深,实是冤枉了她。本来想将文麟灌醉,酒已吃醉了八九分,及见酒吃越多,神态越发庄重谦和,仿佛酒量极好神气,万一自己先醉,如何是好?心中一急,酒便上涌。又想起自己平日自负才貌,专喜侮弄那些不知趣的野男子,这人是个读书相公,幼从高人习武,品行端正,既然有心求爱,如何这等行径,岂不反被轻视?心念一动,觉着上来把事做错,对这类人不能以淫媚勾引,心中再一着急,酒更上涌,越看文麟越中意,又觉当日不应自轻自贱,如不趁早挽回,便能如愿以偿嫁与此人,情面也是难堪。心念一动,正待变计,惟恐对方先醉,及见文麟似有醉意,心中暗喜,忙又劝了两杯,为劝对方,自己不能不陪,谁知酒吃大多,本有醉意,再加上这两杯急酒,当时醉倒席上。
文麟还恐侍婢拦阻,故意装醉。那些侍婢灵慧异常,再听主人口风,并非不嫁,实在好人难得,看出当日待客情形,比起平日大不相同,明知有意,无奈主人性情难测,这类婚姻大事,说好自得奖赏,一个弄巧成拙,这顿责罚怎受得了?谁也不敢作主,挨了一会,连唤几声“周相公”。文麟装睡,不曾回答。众婢误以为真,便在一旁低声密计,均说事关重大,就算主人有心,也无如此草率,最后决定把客人扶向隔房之中卧倒,一面分人把三姑扶回卧房,唤醒之后问明心意,是否让客人回去,再作计较。
文麟知道此时危机密布,稍被看破,休想脱身,母老虎再一发令,更是麻烦,既一想事已至此,除却静守待时别无善策,越是心慌越易误事,想了想决计沉稳心气,不令露出丝毫逃意。侍婢见文麟烂醉如泥,悄告同伴说:“此人醉得这等厉害,便叫他走也走不了。三姑睡时向不许人惊动,况在酒醉头上,我看暂时还是不去唤她为妙。”另一侍婢答说:“此言有理,主人从来没有这样醉法。我们侍候了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未吃过。天已不早,莫如吃饱之后再作道理。”跟着便听有人来说:“三姑连唤不醒。客醉这样,决不会走,他一个读书人,跑也不快。他那来路,三姑又全知道,就被逃回,不找他便罢,三姑只一要人,当时便可请回,怕他作甚?”说罢一同走去。
文麟闻言,心中暗喜,但听众婢口气,自己住处对方已然知道,冰如不在,沈煌不知归未,如若寻到明霞诸人还好,否则这母老虎何等厉害,岂不大糟?思量无计,只得逃出罗网再说。换了别人,侍婢一去必先逃走,文麟却是机警稳练,人去以后还自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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