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带。随身共只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女幼童。就这样事前也有吴贼派往迎接的心腹徒党亲笔书信,说明来人多少,叫什名字,另外还附有本寨信号,表示对方实是忠诚。阮、吴二首恶又都想做皇帝,这时爱才之心甚切,知道像童氏夫妇这一类人心高气做,乃将来最得力的爪牙,反正没有他意,乐得大方,这才暗传密令,格外优礼相待,不许手下徒党当他寻常看待。全山那多贺客,只此有限三两起人没有受到那三处关口明暗探询。因这些人虽是初次登门,但其本领高强,来历较大,算是将来得力爪牙,特在有意无意之间加上一点标记,以便暗中窥视的徒党和知宾们格外留心,不致怠慢。
新登台的这个幼童年纪至多十五六岁,可是鬓角上所戴的一朵喜花非但近于亲信一面,并还表示来历甚大,决非寻常。偏巧东台角几个陪客的头目因觉新娘业被新郎迎去,天已半夜,全山除却一些来历不明或是背后语言不谨软禁起来的外客,并未发生事故,也未发现丝毫可疑形迹。就那些被软禁的宾客也都是些慕名来看热闹的,事前不曾把人托好,这些江湖中人多半粗野冒失,不知山中戒备森严,答话再一含糊;有的虽已有人证明作保,以为来者是客,如何好意当成恶意,心中不快,发了几句牢骚,旁边窥探的徒党认为来人竟敢背后议论教主寨主,认作大逆不道,于是小题大做,把人软禁起来,有的并还上绑。到了正日早上已经分别拷问,得知误会,吴枭觉着这班被禁的人虽然都是无名之辈,到底都是各地绿林豪杰和江湖上的朋友。人家不过言动冒失,无故当他敌人看待,未免太过,还觉不好意思,先打算亲往道歉,解释误会,放将出来,以礼相待。
妖道阮三元比吴贼还要狂做,别有机心,听说内有不少均是北五省的二路盗首,竟想就势收服,来个先苦后甜,引使入教。方言这班人名望本领十九寻常,你将来要做皇帝,必须保持尊贵身分。此事如怪手下人做得冒失过分,以后再要他们做这类事便难免于胆小顾虑,不敢放手,非但不可以罚,还要奖赏,才能使其格外忠心。至于这些外客业已得罪在先,如令手下头目代你赔话,反使怀恨,非你亲往不可。但你本身威权关系重大,这班无知之徒懂什好歹,休说别的,只要内有两个莽汉当众责问,使你难堪,你有何法想?先疑心他是敌人,随便杀死都不相干。这一当他贺客,你是主人,便须忍让,稍受一点闲气便要损伤威望,被他们传将出去反失人心。为今之计只有将错就惜,做他到底,好在他们虽被软禁,内里陈设样样齐全,侍候周到,表面仍像一座宾馆,不过外围铁墙高大,设有机关,不能走出而已。此时放出,当着许多外客和自己手下也不是个意思。
索性不去管他,只命轮值的人好好款待。我再派上几个徒孙假装新关进去的外客混在里面。一面窥探他们言动心意,一面晓以利害,过上几天再由我亲身审问,作为此是看重他们,特意借此试验。这时他们心意虚实早就被我探明,再经一次询问,如其真心归顺,便令人教,稍有可疑,便行处死,免由他们身上生出枝节,岂不几面均可顾到?吴贼也觉话不好说,闻言大喜,立时照办。这几个头目觉着宽心大放,天下太平,酒又吃了不少,只顾和客人说笑纵饮,贪看热闹。
那幼童年纪既轻,看去并不起眼,外面又穿着一件长衣,同座的又都是些初次相见的生人。因那几个头目势利,有点地位来历的外客座位均已排好,剩下五六个不相干的外客和随同主人来的小头目都安顿在另一桌上,因此不曾理会。虽有一个头目作陪,偏又有事离开,因此谁也不曾理会。后问同座的人,说那幼童不大开口,早就入席,因其不大理人,只和先去头目姚玉偶然说笑,口气又似天真无知,不曾见过世面,谁都对他轻视。所戴喜花掩在一顶半旧毡帽之下,只有一半露出,恰将有标记的半边遮住,越发当他是个别处寨主带来的亲信头目子弟之类,无人在意。直到邢氏弟兄登台演武,口发狂言,幼童忽然生气,说:“这两个是我哥哥的对头,方才相会本想寻他理论。因今天是大热闹的日子,没有睬他。如今竟敢当众发狂。方才又听姚玉说他也是刚入伙还未入教的外客,不比本山主人,打死他也不相干,非要给他吃点苦头不可。”边说边将外穿长衣脱下。众人早就看出他胸前高起一块,这样热天,外面还穿着一件长衫,身边又另放着一件形似藏有兵器的包裹,斤两颇重,偏只一尺多长。有人问是何物,他说:“袋中是我师父所用兵器,因嫌累赘,交我暂带,胸前乃是一面大护心镜,专作练功之用,也是刚刚上身。为了初练轻功,打算早点练成,所以不肯取下。”问他师父何人,只朝中间席上望了一望,笑说:“少时就会知道。”姚玉便在一旁插口,把话岔开。等把话说完,长衣一脱,那绑在胸前的仿佛是件可以折叠的兵器,用一个形似十字花的网套贴胸扎紧,不知怎的一来便到了背上,同时露出两个钢柄,高出肩上约有尺许,布袋随即打开,内中也是一件兵器。前半像个枣形铁锤,头上一个四五寸长的三角尖,后有护手,一共叠成三截,一抖便直,人也随同笑声纵往台下,身手之轻快,便成名人物当中也都少见,余均不知。
吴枭虽怪姚玉粗心,就是有事走开,看幼童和他那么亲近,当然知道来历。固然当日外来的能人太多,好些均是当日方始赶到,不是十分重要的不及仔细禀告,此人既然戴有这类喜花,非但大有来历,并还可以收作将来心腹党羽,安排在东台角寻常贺客之内已是不该,走时如何不向邻桌头目打一招呼?幸而酒席一样,除当中五桌均是宾主双方最有威望并负盛名的首脑和前辈能手外,余均一律,表面上分不出高低;否则,对方师长看了岂不怠慢?先还急于查问幼童来历,后见台上三人越打越凶,已似仇深恨重,非拼不可之局。幼童语声时高时低,偶然虽有两句气人的话,并不甚重,始终满面笑容,只说邢氏弟兄不该当众发狂,目中无人,又是以一敌二,无形中连旁座群贼也十九生出偏向,心中不平。而邢氏弟兄这里非但满口恶言,气势骄狂,随意辱骂,甚而说出许多无理的话,连吴、阮二首恶和满台宾客均伤在内。吴、阮二首恶不知幼童机警聪明,只是骂贼的话语声均低,两台相隔颇远,是群贼听得进的都是劝告二贼,容易使人对他生出同情的好话。邢贼弟兄一向凶横,心骄气盛,不知对方新得高人传授,有意除害,拿他试手,本和火炮一样一点就燃,经不起挑逗,对方所说又是挖苦,又是刻毒,同时看出敌人本领甚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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