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原有十多个大小头目,带了兵器暗中戒备,待命而行,一见老贼手持一柄形如日轮的奇怪兵器,穿着一身短装,由屋顶飘坠,便知被其识破,平日所蓄怒火全被激动,同时怒吼:“丧尽天良的无耻老贼!”不约而同杀上前去。还未近前,老贼右手微抬,便打伤了两个,如非接应闪避得快,老贼立意又注在童天保的身上,早被一轮打个脑浆迸裂,那接应的人一柄钢刀被老贼轮上钩钳夹住一拧,虎口皆裂,眼看必死。老贼刚喝骂得一声“鼠辈找死”,猛瞥见一个身材高大。右手铁牌。左手还拿着一件钢盾的自发老人带着一股急风迎面扑到。百忙中看出左手铁盾乃是各种兵器搭配加上铁丝扎成,来势又这等猛急,便知是个行家劲敌。再定睛一看,认出对方正是以前谋杀的敌人之父双铁桨桑老人,这一惊真非小可,自知一时疏忽,被主人乘机将这对头克星暗中引来,虽还自信本领高强,轻功更好,能敌则敌,将这老对头杀死,永绝后患,自是极妙;否则仗着一身云里飞的功夫,手中两件兵刃暗器,以及暗藏身上保护要害的软钢甲环,也不怕不能冲杀出去。念头一转,重又勾动凶恶之性,非但想杀老人,连童天保也不肯放过。一面怒骂,要童天保同出纳命,一面连兵刃。暗器一齐发动,杀上前去。
始而老人知他暗器凶毒,恐众受伤,并且老贼轻功最好,围攻无用,只有吃亏,刚一照面,便厉声大喝,令众速退。老贼先还自恃兵刃。暗器无人能敌,及至接连两三个照面过去,所发暗器全被老人打飞,手中铁牌业已生锈,虽不像是常用的兵器,但是力猛牌沉,舞动起来呼呼风声,决非手中兵器所能咬住。惟恐敌人力气比他还大,一下吃亏便不好办,同时又听接连三声号炮,后寨来路呼哨忽止,知道主人长于兵法部勒,手下壮士受过多年训练,遇事丝毫不乱,既将仇人请来,必已四面埋伏,打好主意,莫要只顾行凶,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口虽喝骂,心已有些发慌。后来看出桑老人全神贯注在他身上,那么神力的劲敌,又有杀子之仇,怀恨多年,竞会守多攻少;童天保又未出面,分明是想拖延时候,等他准备停当一拥齐上,或有别的厉害主意尚未发动。平日避都避不开的强敌死仇,今日相遇,对方不是想有必胜之道,怎会如此?自己一个帮手都无,孤身虎穴,这样骄敌已是凶多吉少,何况赵飞鸿这个贱人业已变心,虽然本领不如自己,少这一件兵器,暗器却打得和自己差不多,又深知我短处,也算是个强敌。当此紧急关头,如何为了一腔妒火忘却厉害?心念一动,刚故意装出尽量施展,与敌拼命,将手中钢轮舞了一个风雨不透,朝敌人猛攻过去。因觉对方知他底细,本领又高,那两件暗器虽有六十支之多,先后连发十几支,除上来伤了两人外均被仇敌打飞,一支也未打中,惟恐发光少时冲杀出去更难。再说事出意外,平日所藏的毒药暗器俱在所居屋内,不曾带来,非但无法往取,还要防到赵飞鸿赶来用以为敌,中上一支,不消片刻人便周身醉麻胀痛,四肢无力,打中五官要害更是无救,在未杀出重围以前身边虽有常备的解药也无用处。一面停发暗器,专用钢轮应敌,猛瞥见正面房脊后纵过两人,一个幼童手里拿着一件形似青果的兵器还不怎样,另一少年手中所持正是平日想起心寒、以前并还吃过苦头的侠尼花明所用日月锁心轮。休说此是手中钢轮的克星,败多胜少,便能得胜,这位老尼更非好惹。前年听说这对锁心轮业已传授门下男女弟子,正是这样一个美少年。
她的门人向不容人欺侮,稍有伤害,无论逃到何处,也必被她寻见,不得好死。败固讨厌,胜也难保,心里一寒。恰巧打得正急,立时施展平生特有身法和独门轻功,一个流星赶月的解数,冷不防借着双方用足全力,兵刃相触,-琅琅一声大震,彼此都是用力大猛,就势纵退之际,猛一转身,箭一般避开沈鸿这面;往西厢房上蹿去。
老贼武功精纯,身轻如燕,这一纵便超过了屋脊,连房顶都未沾,端的又快又急,身子悬空,离开房脊还有两尺,眼看越过,连桑老人也想不到仇敌轻功这样惊人。又知老贼天性凶毒,出手最黑,遇见死对头不是万不得已决不肯随便退去,来势又和狂风暴雨一般,分明情急拼命,纵逃这快,大出意外,自己正当往后纵退之际,沈鸿这面又被避开,急怒交加,待要赶过,方想自己轻功不如老贼,未必能够追上。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事机不容一瞬之际,又听-琅琅一声巨响,由房脊后面飞起一条小人影于,恰巧与老贼迎个对面。当时只见两团寒光一闪,对方身子均未落向房上。就这兵刃交触,互相一震,各自借劲使劲,一个就势凌空往后翻落,一个身法更是巧妙,用力也猛,看出敌人骤出不意,除却往后倒翻更无后路,竟乘这一震之势不往后退,却往侧翻,宛如断线风筝,又似轻风落叶,凌空接连两个翻转,借着手中兵器微一挥舞的劲头,由房脊上飞纵下来。这二人的身法均极巧妙好看,从未所见;同时又见沈鸿本由正面房上纵起,身已凌空,快要落到西房顶上,瞥见敌我双方相继翻落,也就势把头一偏,身子一挺,就势往旁一翻,立时凌空转侧,倒纵而下,身法更是美妙灵巧,由不得同声喝彩,暴雷也似叫起好来。沈、姜二人刚一到地纵将过去,老贼也自翻身立稳,自知不妙,尤其左臂因经两次兵器猛击,隐隐酸麻,虎口震得生疼。同时见到这老少三个敌人恰巧分成三面将他围住,越发情急暴怒,暗忖,老狗相识能人甚多,既为报仇而来,又与童天保合成一起,必有准备,天明前闻报,他那船上始终均有能手,来路好几层难关均被闯过,可见全是劲敌,看这神气,四面房上均有埋伏,就此逃走决非容易,倒不如先拼一阵,等到房上的人全数下来,只不像花明老贼尼的门人那好轻功和那手中兵器,仍非没有逃走之望。还有锁心轮虽极厉害,共只见到过一次,他那门人未必便得师传,事已至此,逃决不易,心念才动,瞥见童天保手持铁流星纵将出来,不禁勾动怒火,刚怒吼得一声,扬手三枝毒钉打将出去。
猛觉急风扑面,又听丁丁丁接连三响,内中一只毒钉已被敌人反击过来,飕的一下正由耳旁擦过,慌不迭飞身纵起,不敢再用暗器伤人。定睛一看,先一道寒光正是隔着房脊纵起将他打落的那个快成年的幼童。正面房上另一个少年也自纵落,自己还未看清,便由斜刺里赶到,似恐主人受伤,先将毒钉打飞。房顶那个拿青果锤的幼童也纵了下来,先前对敌的桑老人非但不曾下手,反将童夭保止住,连手下头目分三面往房上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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