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风珠正走之间,忽要带了十几个女兵去往杀人崖洞中查探。姬棠想起前事,忙即劝阻。再兴也说:"要去都去,如何任姊姊一人犯险。姊姊心意我们虽不知道,看这洞口苔痕,不像内有生物。如其无事,何必徒劳;万一有什凶险之事发生,孤军深入,岂不可虑?为何非去不可,也望姊姊明言,商计再定。"凤珠笑道:"多谢你夫妻的好意,但我从十几岁起,无论何事,向不胆怯顾虑,中途而废。我因方才查看形势,西面就有通行之路,也因多年无人走过,为这些藤网草树缠紧,我固不能前进,鬼头蛮也未必能够过来。可是来路林中近日两次发生警兆,已有仇敌踪迹,上月又有妖徒来犯,如无通行之路,怎会过来?可见还是地方隐秘,我们没有寻到。我在沿途查看,见这种形势最是可疑。我料那条秘径必有一面与之相通,多半还在这些崖洞之内,不过鬼头蛮守定六十年神卦限期,决不会大举来此,至多只有几个妖徒利用地势,仗着毒刀迷香鬼蛾伎俩暗算害人。除却机警诡诈、行动较快而外,并无什么过人之处。我昔年扫平食人蛮人,几次遇见大敌,曾有经历。这类蛮人都是生长山野,力大身轻,一味蛮野,不会武功,只要看破他的阴谋诡计,毫不足虑,为此才想深入查探。"
"此举利益甚多。一则限期未满,敌人不敢越界,事前探明有无道路,可作准备;二则仇敌如果隐伏在内,人必不多,擒到一个活口,全盘虚实均可明了,并还可以因势利用,诱敌入网。照这外面形势,不会有人由此出入,另外必还隐有一条通路,并非由此出入,我们赶去,出其不意,多半可以成功。棠妹只见树皮警告便自惊疑,却不想那两次暗中警告的就算好意,到底也是他们的自己人,焉知我们此行对他没有别的顾虑呢?
他一面想帮我们,一面却恐来人无知,犯了对方大禁,于他不利。故此一面指点,一面警告,劝阻我们,不令前进。这还当他和我们真有什么情分才如此说法,是否如你所言有什渊源,感恩图报,尚在渺茫,只是猜想,不足为凭。"
"休看这类蛮人久居深山森林之中,无什知识,内中也有不少凶狡阴险的人,就许还有别的深意,我们既想共图大业,无论多么艰险劳苦均不应放在心上,如何一个敌人不曾遇到,先就这样胆怯顾虑,先自惊疑?棠妹爱我太深,心有成见。她从小生长蛮荒,受人欺压,近嫁兴弟,学了武功,出头不久,难免胆小,不必说了。兴弟堂堂男子,武功得有真传,又在外面流离奔走,经历甚多,实不应这等寻常妇人之见。你们只知洞中黑暗深险,恐受仇敌暗算,再三劝阻。实则我只一事生疑,还拿它不准。看洞口形势,不似有什生物藏在其内,如我料错,进去不远便要退出,就是料中,妖徒至多不满十人,老妖巫还决不会在内。这些女兵武勇机警,遇上断无败理,如见强敌便要胆怯,我们不辞辛苦,冒了森林之险,来此作什?
"照树皮警告,这里正是仇敌界限,如有变故,洞外防守只更重要,便是树皮警告,也只劝我们不可到杀人崖来,以防遇险,并未提到崖洞一字。所说恶人如非相识,他怎能够向其劝阻?可见对头必是他们自己人无疑。此人深知双方成仇,难免两败俱伤,才想从中化解。我们遇事,须要自拿主意,不能得到一点信息立生顾虑。我看崖前一带反比洞中凶险可虑。敌人来者不善,二弟夫妇非但代我主持,还要照我连日所说阵势、应敌防御方法指挥她们,临机应变,格外小心,才可无事。便我带人人内,一半查探地势,一半也是打算借此埋伏,里应外合。万一敌人大举拥来,我们的人全在里面被他困住,便不全军覆没,也非吃他大亏不可,都走进去作什?"
再兴夫妇平日敬爱凤珠太甚,从来不肯违背,又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正色而谈,心高气盛,大有令出必行之势,当时竟被问住,谁也不敢再强,只得依言行事。把所有的人全数分配,照着当地形势埋伏守望。凤珠先还想带二十个女兵入内探路,留再兴等男女三十多人在外守望。行时又仔细看了一遍,说外面的人大少,只带七人入内,后经姬棠再三劝说,才添了四个得力女兵一同走进,余人均留在崖顶守望。再兴一则被凤珠英威勇气所夺,觉着所说有理,凤珠和手下女兵的本领也实高强,心信得过,又想这些洞穴以前曾经命人仔细查探,除却好些洞穴内里相通,并无出路。凤珠所进更经王翼和二蛮女深入搜索,兰花听说内里甚深,走时还想亲身往探,王翼力说洞中险滑黑暗,空无所有,彼时之言当无虚语。洞口这多红苔也不似有蛇蟒潜伏之象,方才实是关心太甚,凤珠不过好胜好奇,也许有什可疑形迹被她看出,才非进去不可。照此形势,至多白受辛苦,无关重要。
凤珠走时戒备周密,头面和前后胸四肢均有特制皮套护盾,又有那好武功,决可无事。倒是外面果然可虑,一毫疏忽不得。仰望日色,业已近午,众女兵和同行蛮人均照凤珠所说,三两为群,各守险要,借着崖石和来路一面大树埋伏起来,只小队长金花、秋菊立在湖边树下,相隔较近,余者均看不出。姬棠立在身旁,仍是面有愁容,暗付:
洞在杀人崖的前端,面对湖荡,崖顶四面均有女兵埋伏,照此布置必能以少胜多,就是敌人多出十倍,凭这些久经训练的女兵也足能以应付。一面想起凤珠真个外和内刚,说到必做,胆勇绝伦。洞中昏黑险滑,不知是何光景,想要跟去,既恐嗔怪,又防敌人突然掩来。心正寻思,忽听姬棠低呼:"兴哥,我看姊姊今日虽然气壮,面有怒容,与往日不同,她不是不知洞中最长的一条才只里许,并无出路,为何非要进去不可,又不许我们跟去?如说代她主持,这些久经训练的女兵都能相机应变,为首几个更是智勇双全,至多武功不如你两姊弟,比我强得多,单是对阵应敌,只恐比你还强,我二人还是起身前后经她指点才知一二,留在洞外并无大用,不令同行必有用意。走前约定的信号一声也未传出,我不知怎的老不放心,好在姊姊说我们几句也不相干,莫如告知金花,由她主持,我们跟去如何?"
说时,金花、秋菊本是分立树下,忽然聚在一起低声谈论,跟着又有三个巡行的女兵由侧面掩身绕来,互相招呼,略一商谈,金花立时赶来,低声说道:"时二爷可否自作主张,和二娘赶往洞中去看主人道路探得了么?&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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