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刻骨相思谁与诉 连床赖有素心人第(5/7)页
住,越挣越紧。同伴往救,一样被它缠住,休想脱身。眼看中毒惨号而死,无法上前。次日往看,藤虽松开,人已成了一堆白骨。用尽方法,至多走进三四十里为止。林中终年昏黑,有的地方灯火都不能点;本就奇险,一过杀人崖、快活树,步步皆是危机。最厉害可怕是那浮沙虚泥,表面一点看不出,往往数十个人一路,走着走着左右前后的人忽然不见,有时相隔较远,连声影都未听见。经此一来,我才死心。"
"今日听说,老妖巫公然明言,如不听她命令,献出叔婆、二弟和侄孙女婿,连同小金牛寨历年所存各种财货金沙兽皮,便将我们全数杀光。她那来路就是森林一面。爹爹以前见过老妖巫,知她为人凶险,说到必要做到,先颇惊慌。后经棠妹识破她的妖法全是假的,闹鬼骗人,并非真有什么鬼神,人心稍定。爹爹还说,老妖巫早晚必来,森林可虑,我却不大相信。一则,林中地势我和这里的人俱都熟悉,实在无法通过。就是另有秘径,她也非要过了快活树才能走到,中间二十多里险地算她能够越过,还有我们常往采荒的大片森林,直到出口,也有十五六里,共只两条往来之路。自从上年发现大群犀牛,我便命人轮班防守,日夜有人窥探守望,不等走出,已先得信。近年全山蛮人越发忠心勇敢,又由我们四人教会好些兵法武艺,稍有警兆,到处都是埋伏。便将老金牛寨的敌人全数引来,也必杀他个一人不留。何况事实上决难通过,叔婆放心好了。"
凤珠道:"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何况森林地方广大,光景昏黑。你们以前虽经仔细搜查,决走不完。你自己至多去过几次,好些地方均有密林阻隔,其势必有遗留,不足为凭。就是防御周密,小心总好。你那两次前往可是照图而行么?"兰花笑答:"我还忘了对叔婆说,当初爹爹命人往探,因有人说那树皮是野人约会见面的信符,必须带去,为恐去的人遇险失落,把上面的图形抄了好几份,与叔公所交另一纸图合在一起。
去的人共带了五份,以防中途走散之用,自己留有两份藏在寨中,多年不曾用过。孙儿去时,费了好些事才将那图寻出,据说和原来两图画得一样,还是棠妹之父用墨所画。
起初当它有用,后在途中仔细查看,非但人口一带不曾画出,连杀人崖、快活树两处地势也无一相同。这两处地方形势虽极凶险,均有天光透下。照着第一次去的人临死所说的话也全不符,寻不到一点线索。"
"初意只当相隔秘径尚远,还未走到,图上所画全是山腹中的秘径,非要找到人口看不出来。后听爹爹和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说起,当初我们这里一片湖山林野,本是叔曾祖六十年前因往隔山银坑寨索取金沙,出洞打猎,追赶两只大香獐,将路走迷,无意之中寻来此地,同行只二三十人,倒有一半被猛兽冲散。为恐银坑寨主看轻,又不愿被他知道,仗着所带的人年轻力壮,本领都高,人人武勇,看出这里出产甚多,森林内更是富足,索性停留下来,另外寻觅出山道路,共在此地住了三个多月,最后寻到叔婆来路那片危崖,用藤索缒将下去,回转老寨。"
"留守各位尊长见人一去不归,心疑叔曾祖被银坑寨那群蛮人暗害,正在召集各寨蛮人,准备由东北山口翻山入内,寻往报仇。先是等在银坑寨没有出猎的那些蛮兵回转,说老王自出打猎失踪,搜寻月余,在隔山森林中陆续寻到几个被野兽冲散、被困迷路的同族,得知当日打猎遇到大群猛兽,伤亡了好几个,老王实被猛兽冲散,并非山人暗害。
后又搜寻多日,连尸骨也未找到,只得回来送信等语。正在将信将疑,叔曾祖人便回转,觉着这里财货甚多,如将危崖来路守往,谁也不能侵入。银坑寨那面来路更是奇险。当初原是情急逃窜,无意之中寻到过来的那条险径,地势隐僻,从古以来无人走过。最关紧要的一条石梁本可连接两边绝壑,但是高低不平,险滑异常,靠近对面一段又早断塌了两三丈。逃过来时原是逃命心切,迫于无奈。为了银坑寨深居万山之中,上下翻越要经过二三十处断崖峭壁,叔曾祖素来力大身轻,胆勇无比,带的人都是千中选一的壮士,各人身边均带有特制套索铁钩,练就飞索渡人之法,走到尽头,没有道路,那似人非人、力大无穷的怪猩猩又满山遍野追将过来,不往前进必遭惨杀,才在危机一发之间用飞索渡将过来。就这样,后赶到的两人仍为猩猩所杀。"
"那条断石梁最长的一段在我们这面,仿佛一根十多丈长的大石条孤悬崖口,平伸出去,年久石腐,不是中间一段本来有石笋托住,早已全数崩塌。那梁最宽之处只三四尺,厌处不满一尺,厚薄不等,最薄之处不过尺许。逃时心慌,没有看清,上面早有许多裂痕,人数一多,竟将当中一段压断坍塌。壑中终年雾气迷蒙,深不可测,过时警觉稍迟,也必随同坠落,死在壑底。照此形势,这方圆数百里的地面仿佛另一天地,外人休想走进一步。森林里面虽与西南、西北两面采荒人往来之地相通,林内地方广大,黑压压方圆千百里,那两路开荒的人用了多年心力,至多入林三数十里为止,人迹所到不过百之一二,去的人已是危机四伏,每次采荒都有伤亡,再要往前便是寸步难行。由这面去到处密林巨木、浮沙虫蟒阻隔,毒蛇猛兽和各种凶毒的飞虫防不胜防,入林数里步步皆有奇险。休说那两路采荒的人无法穿通过来,这样满布毒蛇猛兽、暗无天日的大片森林我们也无法走将过去。采荒所得却是无尽无休、不可数计。这样好的地利形势自不肯舍,这才选出一些胆勇之士设下分寨。起初来的都是自己人,后觉人不够用,才将罪人山奴发来采荒赎罪。"
"这位老人家彼时年才十二三岁,设心颇好,无意之中和我谈起,当那十四个壮士出林以前好似自知必死,曾在林中连吹芦笙,因是留守的人不多,正在别处打猎,没有听见。到了第二日清早,他们见无人接应,这才相继跑出,有的还在吹那芦笙号角。等我们这里的人老远望见,连忙赶去,他们已死了十来个。后死两人双目皆瞎,扑到林外草地之上,见人之时正在挣命。因是受毒太重,只有一人一面交出地图,一面勉强诉说经过。这位老人家因是年幼,见大家都围住那人问答,挤不上前,林旁倒有一人气还未断,他手边恰巧拿有半只吃残的西瓜,认出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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