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珠刚进山口,便遇埋伏,因见对方人多,五虎神巫又不在内,先和他们好说;后来看出不对,女兵一冲,便动起手来。打了些时,前面敌党赶来合围,五虎、神巫又领了许多蛮人随后赶到,三面包围。凤珠共只带了五六十个女兵,寡不敌众,心正万分悲愤,忽然瞥见五虎、神巫立在侧面高坡之上,旁观不动,互相指点说笑,面有喜容,知其背信违约,暗中闹鬼,心中恨极,便由人丛中冲了上去。凤珠素得众心,追他的人多半受愚,好党又奉有密令,不许伤她,只四面围住,不令过去,便手下女兵也没有伤几个。如非想将这些共心腹的女兵一同带走,要是孤身一人,谁也不会当作敌人看待,真用暴力拦她,所去又非逃路,容容易易便冲到坡上,只一到便将神巫擒住。五虎见状大惊,一面逃窜,正要命人抢救,凤珠业已纵身下马,同行女兵也有几个跟踪赶到,各用兵器将五虎围住,不许走动,把神巫绑了起来。下面好党呐喊上前抢救,那些受愚而来的寨民也同声急喊,要放神巫。
凤珠原因孟雄严嘱神箭祖传之宝,不是万分事急不可取出,更要防它遗失,被人偷去便是大害。你如往嫁王翼,后任寨主定必拼命作对,千方百计将它取回,便别族蛮人知道此事,必生心窃夺,能够不用最好,因此先未提起。后见事急,手下女兵又有几个被人擒住,一时情急取出。先按寨规止住下面诸人喧哗,再命几个年老一点的走上,先将神箭与看,然后当众明言神巫罪恶,说:"如其不信,可以分人去往神庙查看,自知虚实。今日我照神祖遗命,决计用此神箭行罚,将这妖巫杀死,以泄我恨。我虽离开你们,将来仍要回来,但这妖巫却是容她不得。"说罢,便用神箭将妖巫刺死,把尸首命众带回,火烧祭神。
五虎以为凤珠也要杀他,自是胆寒。一看上来那几个人,一半是他同党,便喊一个过去,令向凤珠求情,情愿真个讲和,并说:众人追来实是想请她回去,并无他意;执意不肯,那也无法,不过事已发动,全体寨民都不舍得她走,只要凤珠答应从此各不相扰,来人由他设法退回,立可无事。凤珠原因蛮人迷信固执,不可理喻,心想:此时神箭在手,杀他容易,但非回去不可。还有那些女兵都是从小相随,贴身心腹,如其破脸,决难带走。便和五虎约定,将被擒的女兵放下,马匹行李全数寻回,重新整理;并要五虎和五个为首好党做押头,空身护送,等到自己上崖之后方许回去。
五虎迫于无奈,全都答应,心中却生毒计。先令好党向众宣说,寨主现往小金牛寨查看,住上些日还要回来,命众暂退。一面查点人数。同来女兵只有两人重伤身死,六个被擒,下余只剩三十七名,另有十多人在双方混战时因其伤人大多,激动众怒,纷纷上前拼斗,众女兵寡不敌众,被迫逃窜,逃到另一面森林边界。刚由一根独木桥弃马步行逃将过去,后面追兵赶到,正要过桥,对岸忽然跳出一个怪人和许多猩猩,将独木桥折断,无法过去。等了一会,有两个女兵忽然跑回,隔崖手指众人大骂,说是只敢伤害寨主一根毫发,不久便和小金牛寨的人赶来问罪。凡是今日动手的休想活命。听那意思似和怪人相识。说完,又往对崖密林中跑去。对崖林深菁密,形势深险,无法飞渡,林中又有大片异啸之声,听不出是人是兽,不敢穷追。
退回不久,凤珠无法,惟恐夜长梦多,匆匆带了残余女兵,押了五个好党,赶到小金牛寨人口危崖之下。先将所带行李用飞索缒将上去,再将人分成两起,一半先上,把住崖口,传令守望的人一同防御,再将好党吊到半崖,然后全数弃了马匹,相继援上,朝好党怒骂了一顿。刚刚放落,遥望来路敌人已由草树丛中轻悄悄掩将过来。居高临下,看得毕真,料知好党还有别的阴谋,无奈人已放落,正用神箭命崖口守望的人烧断飞索飞桥,不许一人走上。五虎等好党已在下面暴跳咒骂,同行女兵气他不过,正取暗器要发,忽见一个披头散发、貌相丑怪、形如恶鬼的女妖巫飞也似满地打滚,连纵带跳由来路树林中赶来。五虎等好党一见大喜,忙即迎上前去。
凤珠从未见过,先未在意,幸而守崖蛮兵多是风珠所救犯人,感她恩德,知道来人是个老妖巫,乃所杀神巫之师。据说年已过百,以前因在寨中作威作福,连孟雄均常时受气,被她挟制。后来不知何故,孟雄忽然单人前往寻她,次日回来,老妖巫忽说要往别寨行道降神,命徒弟继为神巫,由此一去不归。已有十余年。这老妖巫天性凶残,她那神台常时均要染上人血她才高兴,更是险诈,力大身轻,动作如飞,并会吞刀吐火、降神放鬼种种邪法。几次说起寨主不听神命,不久必死。最后一次公然说要孟雄本身祭神,由她另选寨主。彼时众人均觉寨主不久必为所害。隔不两日,神巫反而他去。后来才知那遗失多年的一技神箭竟被孟雄取回,妖巫已被逼走,去时曾发恶誓,怨毒已深。
今日不知怎会寻来,与奸党做了一起。此是远近八十多处蛮人最怕的一个大凶人,扬手便可制人死命,诡计邪法多得出奇,防不胜防,千万不可与之对面,请凤珠急速赶往小金牛寨送信。这种危崖千尺妖巫敌人决上不来;又有这枝祖传神箭,敌人如来,我们有话回答,暂时也可无害。此后却须随时小心。那枝神箭关系重大,更防妖妇闹鬼偷去等语。
凤珠知道守望蛮兵忠义,再看下面好党业已赶到,五虎和妖巫业已见面,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敌人全都愤怒如狂,抢先喊杀过来,与方才遇敌时专一拦阻、并不争斗的情形迥不相同。想起丈夫死前更说生平有一强仇,凶险无比,幸而失踪已久,多半老死在外。你将来做了寨主,对于此人务要戒备,虽有神箭能够制她,但她凶狡己极,诡计更多,各寨山民均极信服,如与相遇,吉凶还是难料。问她姓名,却变色摇头,答以但盼仇人已死最好,事前还是不要提她等语。听蛮兵所说,定是这妖巫无疑,心中一惊,留下一半女兵防守,便赶了来。沿途访问,均说王、时二人早已娶妻,快要两年,心想前三月还常接王翼来信,历叙相思之苦,甚是情深;又知他们都是罪人,见了寨主父女连话都不敢说,常年在外轮值守望,家也在此,人都不曾见到,必是再兴娶了蛮女,传闻有误,并非真事。虽然不信,毕竟有点疑心,决计冷不防赶去看明再说,沿途传令不令通报。这一来人却吃了大苦,随带马匹已在崖下弃掉,共总四十多人,留了一半在崖口相助防守,所带衣物粮食又多,山路崎岖,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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