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结果仍被裂网而出,伤了好些人畜,由此恶闹不休,常来侵害。后来实在无法,看出怪物颇有灵性,人不犯它,它不犯人,迫于无奈,将埋藏多年的百花果酒取出几坛,连同怪物喜吃的各种瓜果,选了十个胆勇之士,送往所居山谷口外,与之讲和。
怪物先见人来,刚由崖顶飞落,想要为敌,闻得酒香,又经去的人连打手势比说,居然会意手势,停了下来。但它天性多疑,竟将去的人擒去一个,强迫先饮,待了一阵,见无异状,方始放回,由此未再骚扰。可是每隔一二年,必来讨酒,土人自不敢抗,并有专人应付,每年桃熟,必来采折,新值年山主,想起气忿,聚众商议,觉着此桃山中特产,听祖上传说,吃了长寿,自从发现猴形怪物,每次桃熟,全被吃去,就能剩下几只,山规照例有福同享,无论何物,人人有份,也无法分配,只好拿来酿酒,仍是便宜了怪物。最气人是为省粮食,酒酿不多,这些百花果酒原是每年酿成,专作冬腊新春公宴欢乐之用,却被怪物强讨了去,累得大家吃春酒时不能尽欢,也实气愤,意欲想一方法,将怪物除去。
老人一听,怪物虽然厉害,无故并不伤人,又问出送酒讲和之后并不常来,每隔些时,或是讨酒前后,必有许多被怪物打杀的野兽送来,意似双方交换,而左近森林内的毒蛇猛兽,差不多被它赶尽杀绝,就讨一点酒吃,也不为过。已然说明两不相犯,不应背信,阴谋暗算,一个弄巧成拙,反受其害,又非人力所敌。见众愤慨,七张八嘴,纷纷献计,乱成一堆,觉着土人无知,此举必要闯祸,忍不住越众上前,向山主力劝,说此举太险,就要除它,也不是这样容易,事前必须设法与之接近,看清它的性情习惯和短处,方可下手。照怪物这样灵巧机警,难免弄巧成拙,反受其害,万万不可。
偏巧那值年山主刚愎自用,强做无知,老人看清利害,口又大直,山主连说两条妙计均被驳倒,当着众人羞恼成怒,竟说老人轻视山主,许多无理,犯了山规,要将他绑吊起来处罚。照例这类事须要当众评判,大家都无话说,方始行罚,老人一则吃了外人初来的亏,无人与之作主,有几个平日相好献计的人又被得罪,眼看危急。老人知道土人平日虽极和善,难得争吵,但是山规严酷,毫无情面,最厉害是被罚的人从此被人轻贱,难与再处,一时情急,当众大声疾呼,说:“我此举原是为公,怪物非亲非故,怎会帮它?与其将我绑吊三日,不如给我两坛美酒,去寻怪物,查探它的心意,相机行事,以为除害之计,免得轻举妄动,惹火烧身。好在东南山,除却那条山谷,到处森林包没,我也无法逃出山去,再不相信,派上几个弟兄,押送守望也可。”
山主还不肯听,总算旁边几个明白事体的土人党着老人所说也颇有理,在旁劝说,方始答应。仍限老人带了毒药前去,不将怪物除去,不许回来;再想逃往山外,更是休想活命。老人应诺,挑了两担酒果,便去寻那怪物。走到谷口,回顾押送土人,业已退走,骂了一声蠢材,就见怪物,也是好商量,我决不用阴谋暗算,害人害己,说罢,便将身边毒药,取出丢掉。因见当地水甘土肥,求生容易,方悔来时忘带农具种子;否则,就在这谷口外面随便耕些土地,也可生活。猛觉急风飘坠,臂膀已被抓紧,宛如钢箍,休想挣扎分毫,大惊回顾,正是众人所说猴形怪物。那东西通体黄毛如金,柔软非常,身材只有半人多高,两条膀臂却比身子长出两倍,前爪张开和小扇子一样,指爪甚长,抓在身上,钢钩也似,看出是个从未见到过的通臂猿猴,并非什么怪物。知其厉害,笑说:“我给你送酒来的,抓我作什?”黄猿似知老人护痛,将手微松,但仍未放,睁着一双火眼金睛,上下打量了一阵,连声欢啸,手拉老人,令往里面走进,一面将扁担拿起,因太矮小,不能学样挑起,便用单臂举向头上,示意同进。
老人见它驯善灵巧,能通人言,心越放定,同到谷中小峰之下。黄猿先将酒坛打开,闻了一闻,便做两三次往峰上运去,事完纵落,又拉老人同上。老人见它住在崖顶盘松之上,酒果均藏旁边石洞之内,随时取用,甚是珍惜,饮时并还取来村中盗来的盘碗酒壶,处处学人动作,虽然言语不通,却能以手势会意,本是好量,酒又极美,从未尝过,黄猿再令同饮,不由多吃了些。醉卧醒来,闻得烟味,睁眼一看,天已黄昏,山石上好些锅碗用具,旁边还放着一条羊腿和一些蔬菜,另外一枝点燃的树枝插在石缝之中,崖角上堆着许多柴枝。看神气这些东西均由村中取来,黄猿正学人的样,想要升火烤肉,又弄不惯,手忙脚乱,急得乱跳,一见老人坐起,手指地上,不住欢啸。老人当它想要吃肉,便代弄好,收拾干净,将肉烤熟提过,黄猿将头连摇,转令老人自吃,才知为他而设。照此形势,以后生活,足可无优。听来时山主口气,不将怪物杀死,回去决无幸理,难得此猿如此灵慧,明日索性托它取些农具种子,就在峰下耕种起来,一样可以度日,省得回去受欺。心中欢喜,连声称谢,吃了一饱。黄猿又由洞中,取出两枚桃子,与之分吃,挨坐一起,亲热非常。
第二日早起,刚看出那是一只母猿。黄猿忽然长啸一声,往下纵落,隔了些时未回,心想这里风景水土全都好极,一样可以安生,只是夜来风凉,下去天气越冷,没有衣服铺盖,如何过冬?人猿言语不通,又恐误会,侵害村中土人,问心难安,非等日久,双方通晓语言,不便托它往取。自己出身寒苦,终年为人犯险,人山采药,常时死里逃生,年逾四十,还是衣食不周,无家无业。好容易误入深山,有了奇遇,能够以力自给,不愁衣食,又受土人歧视,平日还不甚显,遇到事情,立分厚薄,明是一片好心,反遭忌恨。最气人是,以前遇事卖力,只管受人夸奖,想要聚妻,不问老少,均无一人肯嫁,想到这里,心方一动。忽见黄猿捧着一大抱东西一路欢啸而来,到后一看,原来自己所想的衣服枕被全部取到,只乱糟糟一大堆,男女大小都有,惊喜之余,惟恐黄猿为他结怨,受人暗算,一面表示感谢,一面用手势劝告,不令再往。黄猿居然点头,表示不再前去,神态越发柔顺,但更亲热,依傍身旁,如影随形。老人无论需用何物,当时取到,渐渐试出,不特灵慧绝伦,连人语也似多半能解。夜来将被褥铺向树下同饮微醉,刚一卧倒,黄猿便纵身入怀。老人一时乘兴,由此一人一猿,成了夫妇。
一晃八九年,中间土人见他一去不归,只初去数日黄猿曾
-->>(第3/9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