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勤觅驻颜方 白发深情怜爱侣 频挥知己泪 红颜苦意脱灵鸳第(3/10)页
已他去,洞中无人,并非相识。”老人又道:“这就莫怪了。我己三四月不曾来此,好在救人的事,便他回来遇见,也无见怪之理。我帮你拿了东西,同去洞中,先把他命保住,再作详谈。我还有些东西现在那面山上,少时再取也是一样,索性暂时和你们同住一处罢。”狄武自是感谢,老人便代拿了行囊,一同前行。
狄武见元和身佩一刀和一个弹弓,年约七十,行动轻健,好似武功颇高。双方通问姓名,边走边谈,才知元和山中采药,向例独往独来,自称稍会武功,熟知地理,遇到蛇兽恶物,能够闻风趋避,再问别的,却不肯说,所采的药也非贩卖,只是多年来尚未采得,语多奇怪,料是一位隐士异人,又当求人之际,自然恭敬几分。元和见狄武谦和,人又英俊,也甚欢喜,先问来意去处,因狄武守着母师之诫,答话含糊,便未再问。同到洞中,老人先将床上灰尘打扫,将倚剑放下,解开衣服,见背上狼爪划破之处已成了紫黑色,肿起老高,眉头一皱,先由囊中取出一块伤药,再将随带水瓶中热水将药化开,撬开牙关,一点点喂了下去,将随带皮袍取出,与他半铺半盖,吩咐,“稍待,我去去就来。”随往外走。隔了个把时辰,天渐人夜,仗有宝珠,照得合洞通明,狄武见倚剑兀自不省人事,正在伤心惶急,忽听门外笑道:“我先还忘了问,原来螺丝峡两粒蟒珠也被老弟得到了么?有此一珠,便容易多了。”狄武回头一看,正是元和,剥了七八张狼皮走将进来。狄武见他偌大年纪,萍水相逢,如此出力,心中老大不安,一面答话,忙即前迎。元和笑道:“这类事老弟弄不来,你我总算有缘,全交我罢。”随令狄武抱起倚剑,将狼皮铺向床上,笑道:“这里山阴,夜间奇冷,你我或者无妨,病人怎禁得住?且喜狼皮甚多,毛厚温暖,大家都有铺盖了。我共剥了十五张,外面还有。等我打扫干净,生火烧水把饭煮好,药性也自发透,再为他开刀放毒。有蟒珠在决可无虑,不过人要昏迷几天,你请放心好了。”说完,随将室中现成的竹帚取来,打扫清洁,将锅洗净。洞中本有前人存留的米粮薯夜,元和又去洞外取来山泉煮好。狄武见他忙进忙出,甚是敏捷,大不过意,几次上前相助,均被阻止,只得再三感谢。元和笑道:“这算什么!焉知我将来没有仰仗之处呢?”狄武慨然答道:“老先生对愚兄弟如此恩义,异日如有用我之处,无不惟命。”元和微笑未答。
一切停当,先吃晚饭,狄武虽不放心倚剑,因元和力言无碍,也正腹饿,只得胡乱吃饱。又待一会,元和连察看了好几次,烧了一大锅水,火也添旺,最后听见倚剑腹内连响,才把病人全身衣服脱光,揉搓了一阵。猛听一个急屁,倚剑人虽未醒,却下了一大堆黑屎,奇臭难闻。元和便令狄武把倚剑抱向床后,自己动手,把被污的狼革卷在一起,便向狄武说道:“这些东西已经污秽不堪,莫如把它抛弃。我想把它扔出洞外,顺便去取几味药草来为他医治。你好好在此照应他,不可出洞窥视,免得又生其他伎节。”
说完,便出洞去了。狄武见元和如此热心,不胜钦佩,等元和走后,心里总觉不安,过了许久,元和还没有回来,再看倚剑,仍呈昏迷状态,不过脸色已见好转,便轻轻走向洞前,一看洞外一片漆黑,远见一盏灯光由远而近,相距虽然很远,但在黑夜之间灯光闪烁的情形,似乎有人行走。待不一会,忽见元和已至洞前,赶快垂手相迎,走进洞中,见元和脸色不甚和悦,但仍是很细心的将药取出,替倚剑将创口打开,换上几味药,并令狄武把蟒珠取出,用手接过,先将蟒珠在创口四周滚了几十遍。狄武看见倚剑的创伤逐渐消肿,这时元和笑道:“令弟这伤,如没有蟒珠,恐怕余毒还不易散尽,有此珠一滚,毒随珠去,决无危险了。”说罢,便将蟒珠交还狄武,然后正色向狄武说道:“此后我出去的时候,你不可再出外探视,切记!切记!”元和虽然没有说出理由,狄武见他那样正言厉色的情形,只得唯唯,站在一旁。少时元和一面升火,一面令狄武在石床上休息,并令狄武多取几张狼皮盖在身上,自己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垂帘打坐。狄武因为白天斗狼甚久,已经疲劳,此时一着枕头,便呼呼入睡,等到醒时,已是旭日东升的时候,起身一看,元和正替倚剑换药,一见狄武醒来,便摇手向狄武示意,似乎是教他不要高声的意思。狄武这时便轻轻走向倚剑床前,见创口已平,但是背上仍然流了很多黑血,元和将药换好,再将狼皮替倚剑盖上,轻轻向狄武说道:“令弟伤势已无大碍,三数日内必可痊愈,下午再换一换药,便平安无事了。”
到了半夜,元和又复出洞,隔有两个时辰才回,狄武因昨夜那等说法,并未往探,第三夜又是这样,也经两个时辰才回,见面笑道:“老弟真个少年至诚。令弟明夜必醒,可惜封山在即,我不能在此久停,恐在他醒前便要离去,不能面谈了。”狄武还想挽留他多留半日,等倚剑醒后再走。元和笑道:“令弟早就该醒,我是防他醒后痛苦,故令昏睡。明日必降大雪,我如不走,便难上路,雪如不下,我便不走如何?”狄武因对方到底年老,恐为风雪所困,也是人情,不便再劝,以为当日天气温和清明,不似要下雪神气,不便再留,只得罢了。哪知次日早起一看,天色忽转阴沉,四面暗云低压,一点风也没有,分明是要下雪的天气,元和面上却现喜容。狄武笑问:“老先生家住何处?
离此多远?万一下雪,能赶到么?”元和方答:“我住在西南山中,离此五百里,一切均有准备,多深的雪我也不怕。”说完,似觉与昨夜所说冲突,改口说道:“近来上了年纪,前年山中遇雪,如非本洞主人相助,几乎送命。所以这次就不敢大意了。”说完,便回洞中煮饭。吃完出来,天上已飘雪花,跟着越下越大,到了下午,雪深有尺许。狄武虽然惦记倚剑,却恐元和途中遇险,见雪积已深,尚无行意,忍不住问道:“老先生可以不走么?愚兄弟曾练过几天轻功,带有雪具,如能同行,愿送老先生回家如何?”
元和闻言,面上一红,答道:“我对本山地理最熟,不论日夜均能行走。我怕雪后风起,全山冰冻,似此新雪,并不妨事,并且前途有一段路没有息脚之处,意欲夜间吃饱起身,走到明天中午,正好越过那片险地,雪大无妨。”狄武见他同意甚坚,连劝不听,只得罢了。那雪竟是越下越大,到了夜来,雪深竟达三尺以上,方想这等大雪如何起身?元和忽将夜来剩饭煮热,饱餐一顿,又去床前朝倚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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