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朗月寒星 惊来巨寇 金丸白刃 喜遇高人第(9/13)页
。一路化装,声东击西,竟被逃出罗网,由此便不再见。今春老九偶往兰州访友,无意撞见,暗中尾随到此,才得知他的下落。老鬼夫妻已非寻常,何况老头子为人性情和近年的威势,他不会不知道,平日必有防备。我是越想越怪,这些酒食不是早已得信故意借此点破,便是有心取笑。依我说,最好不去动它,还是守在此地,等见庄中升起旗花信号,前往合围,迎头堵截,不令一人漏网,斩草除根,免留后患。”话未说完,佩刀的已将食盒打开。
狄家饮食讲究,狄武想要款待异人,所带酒食更是精美。来贼随贼魁纵横齐鲁和大江南北,成名多年,山中服用豪侈,西北边地最少走动,长途奔驰,所经多是荒村野店,这等好酒食尚是西行初遇,又当饿时,不由食指大动,插口答道:“管他呢!老头子法令素严,来时下令,除将仇人夫妇挑了脚筋生擒回去,下余鸡犬不留。我们一行十五人,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反正非拼不可,事若不成,也没脸回去。管他老鬼是什用意,且先治饱肚子再说。不然的话,我们人地生疏,老鬼何等深沉机警,他在此多少年,本地方人仅知他乐善好施、对人谦和,连他所养护院武师都无人能知姓名,也未从见他家的人露出会武形迹,似此虚实难测,无人则已,有人相助定是高手,动手以前不吃饱怎行?
何况事完还要赶出七八十里去,与二哥他们会合呢。”说时,狄武主仆藏在树后,早听出二贼竟是仇敌派来党羽赶杀父母全家,不由怒火上升,本想寻找石块,先将二贼打倒,擒回庄中拷问,猛想起昨夜樊师伯所赠六枚金丸正带身旁,精神越壮,刚刚取出,佩刀贼已越说越馋,口说:“六哥还是吃罢,等我开坛同饮。”佩拐的也因前途受人戏弄,不曾吃饱,这时同是饥渴交加,嘴说着话,看见那些精美的酒菜,也自馋吻大动,刚伸手拿起半边肥卤鸡想要撕吃,忽听“噫”了一声。
原来那酒坛本摆石上,二贼先离开时随手放在所坐身侧,来时还曾看到坛放原处未动,这时竟会不知去向。二贼均是绿林中的好手,见状大惊,料知有了劲敌暗中为难。
一个失声惊讶,方说得“留神有人”四字,佩拐的贼一面闻声侧顾,手中鸡腿已快塞到口边,还未及咬,倏地疾风飒然,眼前人影一闪,叭的一声,早挨了一个大嘴巴。二贼也是久经大敌有名巨寇、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好汉,又当心中疑虑逐处留神的当儿,刚听风声,觉出有异,忙即纵身闪躲,已是无及。被人打了一个满脸花,竟未看出敌人怎样来的,当时顺嘴流血,连槽牙也被打松,疼痛非常,不禁又惊又怒,慌不迭纵向一旁。
刚拔下身后单刀拐,来人已开口骂道:“不要脸的狗贼!人家给我二先生预备吃的东西,也是你们偷吃的么?”同时,又是叭嗒两下重物倒地之声,定睛一看,佩刀贼党已翻身仰跌在地。来人正与途中所遇穷秀才一样打扮,穿着一件旧蓝布衫,貌相十分委琐,一点也不起眼,正在戟指笑骂。那同党不知怎会被他打倒,刚刚爬起,虽然拔出背刀,神情颇为狼狈,似乎有些胆怯,手指敌人喝问,刚在开口,树后忽纵出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似是一主一仆,同声齐喊“二先生,老前辈”,正朝敌人身前赶去。为首少年手朝自己一扬,吃敌人伸手拦住,双方还未交谈,略一定神,不由怒从心起,忙把手臂上暗器一按,一扬手中拐,正待上前,忽见同伴摇手喝道:“六哥且慢!我们不过一时疏忽受人暗算,待我问明这厮来历再说。反正今晚须分存亡,忙他作什!”
这原是转眼问事,那号称二先生的异人,来势疾如飘风,休说二贼事前不曾警觉,连狄武主仆,旁观的人,也未看清怎么来的。只觉人影风声由斜刺里飞来,突然出现,一到先把一贼一嘴巴打出老远。另一个瞥见同伴受伤,敌人来势极快,一着急,匆匆不及拔刀,纵身迎面就是一掌。满拟练就铁砂掌,有名的手快力猛,相隔又近,这一掌还不打个筋断骨折。当时送命!哪知对方比他高明得多,连身子也未动,只把手略抬往外一挥,自己的掌还未打中敌人身上,先有一股极大力量迎面撞来,知道此是内家劲功真气,总算内行机警,不敢硬碰,百忙中收势纵退,掌风已自上身。慌不迭往后一仰,仍被掌风扫向左肩,力大异常,再也立足不定,就势仰跌在地。因觉出敌人本领之高从未遇过,未免胆寒,一面拔刀纵起,正问来历姓名,见同党拔拐想要动手,知只挨了一个嘴巴,还不知敌人是个内家高手,连忙示意拦阻,接口喝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何暗算伤人?可是老鬼同党么?”
那自称二先生的异人始终神态安详,若无其事,打完二贼之后也未再动手,闻言也不理睬,将手中酒坛交与倚剑道:“这坛酒好好与我收起,等我打发了鼠贼好吃。”说完,才向二贼笑道:“凭你两个鼠贼,也配问我二先生姓名么?我也不是主人约请来的,只不过看了金光亮、徐洪这两伙狗盗有气,我二先生久意除他,只为近年老在天山西昆仑一带游玩访友,未得其便。今晚金贼竟敢派了这些鼠贼来此杀害善良。大先生日里遇见你这两个狗贼,当时便要除害,因恐余党闻风逃散,再除你们又要费事,只给了你们一点警戒。你们总算有半晚上的寿命,居然毫未觉察,照样大胆妄为,没有惹他老人家生气,只空着肚子到此,准备作那饿鬼,否则,大先生不似我好说话,你们稍有冒犯,早已死无藏身之地,还敢向我二先生放肆么!现在你那同党,只一个被人点了软穴,念他作贼多年,一向不肯伤人采花,容他残废回去,下余已全到离此二十五里的白马墩,被我一个朋友和耍狗熊一样引逗得昏头转脑,胡说八道,旗花信号还待一会才能放起,可是你们也该见阎老五去了。”
说时,二贼原早看出对方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一双瞳仁炯炯放光。大敌当前,手无寸铁,依然气定神闲,谈笑从容,全不把人放在眼里,如非剑侠异人,怎会有此气派?
又想起来时所闻,昔年老山主最怕的两个异人似在西北诸省走动,越发气馁心寒,偏又没法善罢,情知所料如对,凶多吉少,连今夜奉命洗劫狄氏全家的那伙同党也决难得手。
山主法令如山,对方又是他多年夙仇,来时奉有严命,万一不能成功,回山必受奇耻大辱,先前已然尝过敌人味道,不禁又急又怕,又惊又恨,表面静听发话,暗中各自准备。
尤其持拐贼,自恃武功暗器均甚高强,成名多年,反正无法下台,立意一拼,仗着两手臂上所绑独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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