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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十四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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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朗月寒星 惊来巨寇 金丸白刃 喜遇高人第(6/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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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示敬仰和江湖义气,由全山数十首要用暖轿亲身护送回去。瞎红线一生吃了性做的亏,受伤之后,刚飞起空中便觉厉害,十九必死,忙把气血闭住,人虽下落,因忌动气,复仇之念已然暂息。暴火一熄,回想生平杀人太多,今日理应受报,仇人报复也是该当,立即心平气和,为想有一件背人心事必须对爱徒叮嘱,恐怕多言破气,不能久延,又不愿向人服低,仇人如此阴毒,难保不用火攻。正防焚身在即,忽听对方发话,以为不免被人刻薄几句,以她此时,取一二人的性命仍是易如反掌,想是自知孽重,纵伤一二人济得什事?她本人一动真气也必同死,更不能与爱徒诀别,于是一味隐忍,一面强自运用内功,准备到了紧要关节还他两句,及听对方当众自承暗算,语气如此尊崇,不知对方,故借事前僵激之言,特意表明暗算已得她亲口许可,有言在先,不算犯规,以防日后泄露反为不好,闻言竟受感动,强压住气,缓缓答道:‘盛情感谢,我死而无怨,请送我回,速将小徒寻来一别,此仇已解,我不许她报复便了。’众人知她言行如一,正合心意,各说了几句过场话,一面分人去寻花四姑,一面准备将她抬入暖轿立时送走。花四姑本是受愚远出,按说极难早日寻回,瞎红线不等爱徒诀别便要身死。也是事有凑巧,花四姑中途忽遇一江湖同道,因在外行劫,又被敌人用内家重手法震伤内部,只瞎红线能救。双方至交,便同赶回,恰好相继到达。瞎红线先当来人的面告以前事,花四姑闻言自是悲愤,本想为师报仇,瞎红线也真光棍,非但严禁报复,反将自带信符交与仇敌,以实前言。花回姑知那信符乃她门中兔死金牌,不能违抗,只得忿忿而止。瞎红线遣走来人,并将心腹话告知爱徒,到家第二日死去。那六枚金丸,花四姑也未便索回,由此便不再听提起,不料竟会落在笑仙师的手内,转赠与你,造化不小。不过前听人言,这种暗器和昔年木尊者所用明月块有异曲同工之妙,江湖上人视如至宝,你须好好保藏,不可轻用呢。”

    狄武道:“笑仙师说用法有裴师指点,一学即会。此九新近到手,作为见面礼,无什希罕。并说此子根器颇好,可惜富家娇养,父母在堂,未必舍得令其远游。如能离家从师,去往秦岭学上三数年,一面随同历练,出入相偕,成就决不止此。弟子原知裴师不久远行,这一分手,不知何年得见?每一想起便自愁烦,再加今夜狗强盗来此投帖叫阵,起身定必更快,本心想要跟去,只恐父亲不允。师父可有什法子想么?”陈进方答:

    “你是独生子,远去秦岭,令尊必不放心,背父而行,又非人子之道,再说裴师也必不许。但有一事奇怪,因恐不便,从未向你问过,一直藏在心里,你可知令尊少年时的事么?”

    狄武问故。陈进道:“当初令尊请我教你武功,这里汉、回杂居,时生械斗,子弟习武原不足奇,只是令尊对你最为钟爱,又是独子,何等娇养,而你习武年岁太早,”

    初来时又再三叮嘱。务请三年之内将幼功练好,扎下根基,不可怜其年幼便予姑容。后听人说,连我已请过三位武师,不知何故,未满三月便以厚礼辞去,最后费了许多事,辗转将我请来。开始教时,几无一日不来,虽作旁观未发一言,但他神情却极专注,等我看出有异,拿话试探,答话偏是外行。先还拿他不准,后有一天,我发现令尊摸你臂骨软筋,伸手便是地方,刚看出以前故作不知,实是行家,过不多日,忽然面现喜容,从此轻易不再看你习武,直到如今,也未再考问你的功力如何。多年宾主,亲如家人,料有隐情,也未探询,平日想起,已自生疑。这次更怪,裴师受了师门严罚,封剑三年。

    平日疾恶仇敌甚多,踪迹自极隐晦,休说常人,便我相遇,也未必不会错过。令尊以一富翁无心相遇,竟能识此异人于风尘之中,尤奇是那么孤高寡合之士,居然一请就来,所约全都照办,连对我也未吐过只字。我看令尊必是行家,也许少年时有什么事故,想你为他争气。否则,令尊行侠好善,汉、回两面全都对他尊重,常以片言解纷,从未听有仇家,怎会对你习武一事看得这重?如我所料不差,事非无望。明日见面,为你一试口气如何?”

    狄武惊道:“师父说得对。家父少年的事,我不曾听说过。只有一年,撞见爹娘对哭对劝。我知二老和气,从不吵嘴。方要上前劝问,家父忽然借一不相干的事,和娘争了几句,负气走出。我看出是假吵,向娘探询,娘答话既不对题,并还禁我再问。隔不一会,转问我近日用功情形,用手捏我肩井穴,说我结实,才现一点笑容,由此未见再笑,也就忘怀。自从裴师一到我家,爹娘格外喜欢,但从未考问过我功课。我原随裴师同住,每到上房请安,留时稍久,定必催走。娘常说:‘裴师未必能常在此,机缘难再,幸而陈老师教你练好幼功,学时容易,纵不能尽得他的传授,也够用了。侍奉父母,来日方长。难得儿肯用功,乘裴师在此,多学一点是一点。’现在想起这些话,果不像是外行说的呢。”陈进道:“照此说来,十九被我料中,裴师也必知道底细。我受令尊厚惠优礼,衷心感激,决能守口,你何妨先向裴师一问呢?”

    狄武还未答话,忽见门外有人走过,正是师父裴琮,急于往询虚实,天也快亮,便向陈进道了安置,随后赶去。遥望前面树下有人迎来,正是父亲,与裴琮对面立定,说了两句便即回走。心越生疑,连忙迫上,刚喊了声“师父”,裴琮忽把面色一沉道:

    “你还不随我睡去?”狄武知道师父脾气古怪,不敢再说,只得随同入内。裴琮进房便睡,和没事人一样。狄武回忆父母关心习武以及近年老夫妻常时背人密谈情景,越想越觉可疑,不仅父亲藏有心事,连乃母也有难言之隐,并还于他习武有关。盘算了一夜,也未睡好。本来未明前,即须起身用功,鸡声初唱,刚要下床,裴琮拦道:“我少时还须出门一行。你不妨多睡一回,等我走后,再照前日所传用功。已和你父亲说过,今日无须到上房去了。你等到我二更不回,方可离开这屋,每日如此。我只近两日忙,暂时还不会离去。有事,行前自会明言,不到时机,问了也无人说,徒乱人意作什?各自用功,樊师伯所赐金丸,将来最有用处,虽嫌过于阴毒,好在不是常用之物。适才我已命人为你照样打了四十九粒,以备异日应用,这六丸却不可用来练习。樊师伯匆匆传授,手法也未学全,等新打的钢丸送来,再加我的传授,索性学上一个最高的,不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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