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没的叫人恶心,连小娃儿看了也都好笑。"说罢不俟答言,便拉了旺子回转屋内。对方也没有声息。
旺子到了屋中又要跪拜,见师父将手连摇,令自己重换湿衣,不令开口,不时侧耳向外,似在静听。隔了一会方说:"驴日的果然逃时心慌,走了相反的路。如今已同赶往张家连享受带诈财去了。这一票捞得不少,等他到手我再取来救济苦人,省我许多手脚也是好的。"忽见破窗外有两人走过,定睛一看,正是王老汉翁媳,未等叫应,人已绕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卷毛毡,先朝铁笛子礼见,一面忙代旺子将毛毡打开,钉在窗上,以御风雨,一面笑说经过,并向铁笛子请教。王媳跟着走往隔壁,又拿了大盘卤鸡野味、香肝煮花生之类酒菜,和大盘蒸馍,一小坛酒,连同杯筷放在桌上。还拿了一块红毡请铁笛子中坐,令旺子正式拜师。
铁笛子笑道:"我已决计收你为徒,不必拘什形式。既然主人诚意准备,也不应该辜负,就此行礼也好。不过当我徒弟不是容易,我与寻常号称侠义、专顾自己虚名、不求实际的人绝不相同,我那禁条你想必已听老汉说过,有好些话还无暇多言。此时天色快亮,张家父子被二贼今夜行凶大闹心胆已寒,老贼苏五虽极阴险狡猾,但极爱才,上来便将你看中,千方百计向你卖好,以为他这次为了寻仇准备三年,非但本身练有惊人武功和凶毒的暗器,并还约有两个比他还高的能手,到时暗助,断定我必死在他的手内,然后软硬兼施,强迫收你为徒。此贼外表阴柔,内里刚愎自用,一向任性。你虽是我徒弟,一则年幼,又知你还未拜师,只管对他二人无礼,反更看重,毫无恨意。曾向张家警告,说狗子自不小心,伤人不成反被撞倒,不该倚势行凶,不许他家再和你为难。
"彼时狗贼李文玉先到张家,仗着他那点穴法和一身本领,将为首教师点倒,再将老贼父子擒住,逼令把全家上下召集在大厅之内,由他处罚。照他平日凶杀和绑票规矩,已先将几个和他动手叫骂的教师、恶奴耳朵每人削去一个,不是小狗妻妾生得美貌,跪地哭求,并还任他调戏,答应献出大量金银赎命,几乎连张氏父子的耳朵也同削去。这两个恶贼做强盗行凶,只要有钱,向例不问是非善恶,往往极恶穷凶的恶霸,只要对他口味,话说得好听,多献金银,肯将美貌姬妾供他淫欲,照样无事,甚而因此打成交情,算他党羽,同恶相济都不一定。死伤的都是那些为了衣食、做人鹰大的饭桶教师,端的淫凶残忍,惨无人道,便无当年仇怨,我也放他不过。无奈二贼本领甚高,苏五老贼更是凶狡,我连费了多少心力,始终没有成功。内有两次业已大胜,仍被逃走。二贼对我更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这次原是事前有约,订在中秋重阳之间来此决一存亡。前日我在途中得信,说二贼已来寻我,料其提前赶到,必有几分自信,我忙跟踪赶来,稍微探出一点虚实底细,还不深知,故方才放他一步。
"这二十多年来二贼本是形影不离。李贼在张家行凶之时,老贼苏五为想收你为徒,只在狗子出外坐堂时下手暗算,使其受伤倒地,不能打你,跟着赶往石牢威胁利诱,你都不肯,自觉无趣,重又回到张家。本助李贼下手,忽然认出老狗张锦元前在杭州府任上受过他的贿赂,卖放了两个老贼的内弟,事完之后看出苏贼本领惊人,便他两个内弟也因贪色大甚,病倒娼家,方始擒住。想要卖好结交,又有一点胆寒,知道这类人的钱用不得,非但盛宴相款,待若上宾,并将所收贿赂退还,送了好些礼物,一句一个侠客义士、英雄豪杰,足恭维了一阵,因此老贼对他留下好感。后往杭州寻他,人已告老回乡,一见是他,未免不好意思。一则李贼手狠心毒,业已伤了多人,连人耳割去好几只,又把人家妇女抱在怀中调戏,无法落场,再者张家财宝众多,到手肥肉也舍不得,只得一个做恶人,一个做好人,先用暗号将李贼引出,说了几句,再假装在房上动手喝骂,编上一套鬼话。二贼本领都高,打得十分热闹,最后才由李贼说了几句狠话,要张家明日黄昏以前献出所藏三万两黄金、二十万两银子,否则全家杀死,鸡犬不留。并说苏贼不该帮助外人,他党羽甚多,个个厉害,这人耳乃是他杀人记号,只有一只不赎回去决不甘休。说完大骂逃走。苏贼跳下房去安慰了张氏父子一阵,假装好人,代为说合。并说,李贼人多厉害,真要都来,他也不是对手,要张家看开一点。
"张氏父子好几代人的贪囊本来不止此数,又有大片田产,金银还不在心上。第一是他父子全家的性命财宝,第二是狗子妻妾,硬要献上两个与强盗,传将出去丢人太甚。
不料苏五突来解围,非但狗子妻妾可以保全,所索财物本来照着李贼的规矩一经出口分文不能减少,如今只要万两黄金,便可由他出面托人说和,并将李贼请回,以客礼相待,从此无事。连去冬传说天水附近深山中那几个看中他家钱多、想要来此抢劫烧杀的有名刀客大盗,也可由他打发回去,竟把老贼当成天上飞落的救星,奉若神明。
"李贼赶往石牢之先,我和老汉已经见面,本定由他用我短剑去斩断铁锁,救你出险,我跟随在二贼后面,不料你已自己逃出。我恐老汉踪迹被贼看破,抢在李贼前面赶去,令其速退,又纵到门上托了你一把,隐向一旁。你只顾看那断锁,不曾见我。老汉抢先赶回将灯点起,因不愿使二贼知道,避向房内,你回不久李贼赶到。老汉不知我早跟在李贼身后,听你口气太刚,挖苦刻薄,恐狗贼激怒翻脸,遭他毒手。翁媳二人冒了大雨、带了兵器掩往窗下窥探,暗中戒备,用手势向你警告。不料此贼真个机警,他翁媳虽极小心,仍被识破,可是事前他看出狗贼不会动手,已先离去。我恨他口出狂言,此贼没有苏贼阴险,但最卑鄙残忍,本想激怒,给他吃点苦头,被苏贼赶来挡住。照今夜形势,张家自顾不暇,近数日内自然不会寻你,久了仍是难说。苏、李二贼再要看出收徒无望,你话又难听,难免怀恨。自家话已出口,不好意思伤你,暗中支使张家和你作对却所不免。
"你一个人无妨,何况又有我在此,自更不会受欺,老汉全家隐居多年,方才狗贼叫阵便因安土不愿重迁,好些顾忌,格外忍耐。张家寻仇生事,难免使他连累,故此这里你已不可久居,天明之后便须准备起身。我另外也还有事,有好些话都顾不得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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