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只要看见,十九手到成功。
旺子心想,师父不知真个来了没有,不管是他或是他的朋友,迟早总要回来。今日饭吃太早,崖上崖下奔驰了好些时,不曾停歇。此时已觉腹饥,万一师父回来,好容易见面,其势不能走开。再说,对于师父也应孝敬,何不乘他未回以前打上一两只樟鹿兔子之类,用身边火石寻些树枝点燃烧好,先吃一饱,再将好的留下,献与师父,能先见面和师父同吃更妙。好在打猎的地方和梧桐冈只隔一条山脊,常有漳鹿之类翻山窜来,上月还曾打到一只,打得到獐鹿更好;否则,山脚树根下到处都有兔穴,怎么也能打它几只肥的野兔与师父下酒,岂不见我一点诚心?就是师父回来,由山脊高处遥望也可看见。主意打定,立即赶去。
那一条山脊原是华家岭前后山交界之处,过去便是大片森林溪谷野兽出没之区。山那边的野兽虽多,山势高峻,极少过界。上次旺子所得肥鹿原是一时凑巧,不知由何处窜过山来,急切间如何能够得到。山上下石树颇多,寻了一阵,一只獐鹿也未遇上。刚到顶上,便听远远虎吼和狼嗥之声,遥望前面夕阳光中,森林内好似起了骚动,知那一带猛兽甚多,不是胆大机警、本领高强、并还联合多人的猎户,轻易不敢前往,就去也都不敢深入。每次所得虽多,因太危险,还要设法越过一道又险又滑、横亘绝壑之上的山梁才能通过,不是猎人们真个穷极,或是有什急用,轻易无人前往,一去至少二三十人,内中还有好些借着机会跟着去采林中珍药的药夫子。就这样戒备森严,如临大敌,有的仍难免于伤亡。最凶恶是林中的大青狼,比虎豹还要厉害,那样险滑而厌的山梁,竟能做一条线成群往来,稍见人影便要赶来伤害。这虎狼吼声听去甚近,想起王老汉和众猎人平日所说惊险之事,孤身一人不敢逗留,又见天近黄昏,恐师父回转错过机会,肚皮又饿得难受,暗骂,我真蠢极,附近便有桃树,山桃正熟,还有野红茗可以掘吃,好歹均能充饥,何必非要吃肉不可?念头一转,忙往下跑。
正走之间,猛瞥见侧面山石后有彩影闪动,旺子当年春天往山中寻师,遇见过一条五色斑斓的大蟒,因逃得快,未被发现,中途回顾,那蟒正吞吃一只大獾,其行如风,快得出奇,差一点没有吓死。归告王老汉,再三警告,不令再去,并还通知山口内外打猎和采樵的人。过了十来天,忽听传说那蟒已死绝壑之内,随众往看,蟒身似已落入壑底,不见影迹,只剩半边蟒头,挂在石梁旁边树桠之上,附近几株树木全被蟒尾打断,野草也被扫平,血口开张竟达尺许,外面还拖着一尺多长的红信,凶睛陕陕,一目已瞎,流着黑水,但又未见暗器。因蟒头断处不是刀斩,蟒眼又流黑水,众人都说那蟒无意之中被什毒刺伤了一目,毒发自死,死时犯了凶性,在当地乱迸乱跳,好些草木均为所毁,不知怎的一来,一蟒尾扫向山崖上面,崖石被它打碎,大块落下,将头打断,蟒身负痛,头被树桠卡住,身子凌空下落,坠入壑底。后又在相隔十余丈的壑底隐隐约约发现一条死蟒影子,越以为所料不差。
旺子细看附近崖上并无坠落之痕,只半边蟒头卡在一株断树桠中,附近也无山石碎裂之痕,方要开口,王媳奉命随众往看,暗使眼色止住,心疑是她公公所为。回去一问,说是另一异人因好友为蟒所伤,几乎送命,特地赶来,用毒针射蟒双目,将其杀死。蟒头乃他特制暗器打碎,蟒身坠壑时蟒头已断,随同余势猛射出去,被树桠卡住,因此不曾坠落。自己也是方才听人送信才知底细。旺子喜问:"可是师父之友?"王老汉笑说:
"隔山森林中常有异人来此采药,如何一听有本领的人便是你师父一路?你年轻无识,你师父至迟中秋前后必有音信,到时自会告知。无论遇见何事不要多问,也不可随便泄漏前事。大害已除,再往山中,只留心别的蛇兽好了。"旺子事后想起尚自心惊。这时见那彩影也是五色斑斓,映日生光,比前见还要好看,花花绿绿一大堆。因有草树将前面山石遮住,不曾看清,心疑是条大蟒,吓了一跳。
正要逃避,忽又觉那彩影不像是蟒,似有羽毛飘动,定睛一看,不禁大喜。原来那是几只极肥的山鸡,不知由何处沾了点水,这类禽鸟最爱惜它的羽毛,将长尾摊向山石之上正晒阳光,共有五只之多,相隔均不甚远。内有两只并还聚在一起。心中大喜,忙即轻悄悄掩向树后,取出钢丸连珠打去,居然打中四只,只有一只惊走飞去。暗忖,我今日运气真好。刚往回走,遥望峰崖上面老松下有两条人影闪动,料知王媳所说两人已到崖上,既在上面对坐,师父多半在内,这一喜真非小可,也不再顾别的,匆匆采了几只山桃,提了山鸡,边吃边往回跑。快要赶到,忽想起崖顶甚是干净、如在上面烤鸡,烟火熏的,灰尘狼藉,用柴用水也不方便。好在师父决不会走,身边带有小刀,不如就在崖下洗剥干净,将鸡烧好再送上去,一举两便。幼童心性,还恐师父先看出来,轻脚轻手先将鸡皮剥掉,去腹洗净,用树枝撑好,乘着晚风斜阳晾干水气,再往附近斫些枯树松塔柏叶之类,回来将火点燃,连熏带烤将鸡肉烧熟,就原枝穿好,乘着热香赶上崖去。
还未到顶,便听上面有人笑说:"哪里来的烤鸡香味?想必下面有人烤鸡,我去看看是谁。如是山中土人,买它两只来吃也好。"旺子方想,上面两人还不知道,另一人不知是否师父,忽听一人接口拦道:"老五,你不要忙,人家送鸡来了。"旺子听出二人均非师父口音,心虽失望,但想此是师父常来之所,便不是他,也是他的朋友,怎么也能问出一点信息,仍往上面赶去。到顶一看,见那两人一个年约六旬,颔下无须,塌鼻突唇,一双三角眼,形貌枯瘦,带着一脸好笑。另一人看去年纪不大,中等身材,貌相凶恶。旺子年轻,识人无多,虽看不出这两人的来历心性,不知怎的心生厌恶。暗忖,师父初遇时看去也和常人相同,因其有心相试,只管说话无理,但那辞色仍是使人可亲,不像这样神气。这两人虽都带着一脸笑容,穿得也颇整齐,为何看去不大顺眼?心中寻思,呆得一呆。矮的一个已先笑道:"你这娃儿哪里来的?天已黄昏,小小年纪,如何孤身一人在此烤鸡,又到这崖上来?可是想卖与我们么?"
旺子先想由这两人身上打听师父下落,何时前来,忽然回忆王老汉平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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