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惦记着那只黑雕,不时向空眺望,均无踪影。
正在且谈且走,忽然瞥见前途现出大片寒林平野,上面高空中有一黑点移动,心中一喜,连铁、南二人也都当是黑雕寻来,只不知怎会抄出前面这远,天明了好些时竟未发现,方想:"一路飞驰,不曾停歇,小师叔起身更后,途中断无不眠不休之理,如何反倒赶向前面?"以为对方另有要事,命黑雕往办,人却未去,事完飞回来此迎接,心方一动。忽然看出那黑点飞翔前面高空之中,相隔又高又远,二女因均盼它飞回相见,心中高兴,已连发了好几次信号,照理雕飞迅速,目力又强,老远便能望见,接到主人信号断无不来之理,谁知睬都不睬,竟如未见,横空而渡,越飞越远,转眼没人青冥杏雹之中。恰有一片白云在碧空晴阳之中飞过,将目光挡住,云过再看业已无踪。
三人均觉奇怪,文婴当是空中飞过的老鹰之类,南曼说:"如是寻常老鹰决不会飞得这高这远,我们目力多好也看不见,休说别的乌没有这大,也飞不到这高,它连形态飞法都和我们黑雕一样,否则也不至于认定是它了。这真奇怪,听恩师说,昔年那只老天山鹰早被好友借往海外,便我入门较久也未见过,文妹下山时并未听说,断无突然飞来恰巧相遇之理。如说那是我们黑雕,方才看出它往横飞,曾发紧急信号,命其下降,它连理都不理,自顾自横空穿云而渡,就算奉了小师叔之命身有要事,照它平日和我们一路情形,二位师长还可作主,否则接到我们信号便是下面多么凶险,也必先飞下来无疑。别的鸟没有它大,像它那样的大鸟从未见过,我决不会看错。此鸟飞得太高,只见毛色,未看出它目光,至于形态大小、飞行之势无一不与黑雕相同,偏不是它,岂非奇怪?"
文婴还想前追,铁笛子忽然警觉,忙拦阻道:"方才所见决非我们黑雕,否则断无不来之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外,万一真是老天山鹰海外归来,那真再妙没有,否则却是难说。我此时想起贺师叔借雕时节那等高兴,再三要我转告黑雕听他的话,走时并有请放宽心之言。莫要敌人方面也有这类通灵猛恶的大鸟被他看见,动了童心,意欲带往一斗。如其所料不差,一二日内恐还未必见到呢。"
二女闻言,互一议论,再一回忆前言,均觉所料不差,惟恐敌人的乌厉害,黑雕吃亏,心甚忧疑。铁笛子笑说:"你们真个多虑,也不想想小师叔年纪虽轻,他是什么来历,本领多高,并非没有见过,何况有夏太师叔同在一起,分明爱他大甚,只管得有真传,还不放心,一面令其出道,人却跟在他的后面,以防万一。此雕如有凶险,这师徒两人先就放它不下,迟上两天见面自不能免,如说受人暗算因而伤亡决无其事。"二女一想也对,因是猜想,是否方才所见便是敌人所养猛禽恶鸟也还难定,黑雕平日的威猛灵慧又曾眼见,从未见它败过,谈完也就拉倒。
到了前面避风所在,随便吃了一点干粮,又往前赶,一路急驰,又走完这七十里。
到一山村之中,天早过午,主人是个隐居山中的耕农之家,全村人家不多,都会打猎,出产颇多,生活过得颇好,像这等殷实的山村尚是途中第一次遇见,只是四面山林环绕,道路崎岖,要经过好几处险地才能走到附近大镇上去。三人有意避人"防生枝节,铁笛子更因事后回忆越想越觉可虑,否则连遇这两起高人均不会这等说法,像来路野猪冈那两个老贼这类凶险人物平日不遇见还要寻他,业已发现,对方又在有意为仇,正好就便除去,怎会放过,还要避道而行,料知新桃源现在形势越发紧急可虑,也许年都不过便有强敌上门都不一定。为想山中诸侠本领比自己差不多,此去不过多了三人,如与仇敌对比相差甚多,打算多赶点路,就便绕往河南、陕西等处,约上几个近年所交的同道至交,特意专寻小路捷径、荒僻之处而行,顶好不要有事发生。等到明春应敌之后然后大举出发,到处搜索这些漏网的恶贼,作那一劳永逸之计。
对于黑雕虽和二女一样关心,却极信任,断定无论何事,至多三五日内前途也必见到,谁知接连赶了几天的路始终踪影皆无,夜间也常在途中用灯光连发信号,均无回应,事出意料。由第三日起均觉黑雕不见,连六月梅师徒和庙中所遇两个隐名侠士俱都不曾再见,就算所行之路不曾告知,未向黑雕指明,照着平日习惯,越在山野之中越易飞来相见,何况黑雕具有特性,对于主人最是忠心,又受过多年训练,以前在外救人,往来江湖,连遇艰难危险,除却命它飞往远处有事,从无离开两日不见之事。只有半日分开,事前不曾说明相见之地,或是临时有事发生,错过约会,也必盘空飞翔,用它那双神目到处搜索主人下落,不见不止,情急起来并在空中发出它那特有的异啸,像这说好前途相见之处,只不过叫它听一旁人指挥,竟会一去无踪,前后五六天不曾再见。如照平日,怎么也要抽空赶来探望,见过一面再行飞走才罢,似此声影皆无,此鸟天性那么猛烈,借用的人年纪又轻,匆匆一谈,不知底细,万一冒失出动,受到伤害,岂不可虑?越想越不放心,连铁笛子也发愁起来。相隔已远,鸟寻人自然方便,人往寻乌势所不能,也无退回之理,想了一想只得照旧进发,均盼黑雕奉了六月梅师徒之命已先回山相待,否则便是讨厌。
三人接连赶了十多天,已是十二月的中旬,人也就便约上两个,为了黑雕失踪,越发急于回山,连约人的事都转托了两个好友,每日除却两饱一睡全在赶路。到了甘肃境内路走越快,眼看相隔间中新桃源只有两日路程便可到达,行经一片旷野之中,铁笛了心想:"照自己这样走法,便是黑雕中间寻来,除却有人指点,也未必能够发现。看六月梅师徒和后遇两人,纵不有心尾随,至少有一半同路,后两人并有前途相见之言,如何还未走出山东省境便未发现他们影迹?"正告二女:"黑雕如有不测,我们前后走了这多天,夏太师叔师徒定必设法通知,不会没有音信。我料雕已回山,并还带了信去,你两姊妹放心。"
忽然遥望前途天边有三五人影突然出现,时多时少,往来走动。西北路上最是寒苦,人家村落往往深藏地底,上面种着粮食,或是牧有大群马羊等牲畜,下面却是住满了人,那离开崖坡较远之处大都平地上先打出一个天井,再由横里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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