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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人影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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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深夜神雕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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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禀告,推谢一阵才肯作为己有,对方也从不留分文,似这样已十来年。

    这次伍明非但亲手将银接过,并还连声赞好。三元见他说了两句好便拿起水烟袋想心事,抽之不已,一言不发,暗忖:"这老头比我还要爱财,除却有限一两个亲人,谁也休想用他分文,丁氏父子所说决不像假,怎会这样镇静?"心中不解,忍不住问道:"这两天衙门事忙,没有过来请安,二位老人家身子好么?今年这样灾荒,佃户债主俱都刁猾,没有良心,可有什事要我办的没有?"

    伍明先瞪着一双老眼朝他注视,也未回答,忽用手中抽水烟的纸煤指着三元,温容笑道:"姑老爷,你和我还斗心思么?说这类话作什?我虽不知你的心意如何,你这几日所遇的事业已料个几分,假使照我那年所说,稍有难题,下手以前不论公私两面,先来寻我老头子商量,多少于你有益无损。你近日必是见我年老劳神,遇事未来商量,惹出麻烦。如我料得不差,早来三日你不至于吃亏生气,我也不会有事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活了六十多岁第一次受到教训,人却明白过来,你比我的年纪小不许多,人又精明强干,在山东省内也是多年英名,千万小心,不要自寻烦恼呢。"

    三元听出口气不妙,心想,毕家婆娘一个妇道尚有主意,这老家伙一向阴柔狡猾,莫不又是口是心非,另有高明主意,如和那婆娘一样,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在几方合力之下将这该万死的飞贼除去,非但所失财物全要得回,还可发财官做,多么痛快!心正寻思,还未回答,伍明呼呼呼连抽了两筒水烟,又接口笑道:"贤婿,你是明白人,这回事千万糊涂不得,依我之见赶紧想法告退,免得身败名裂,还要送命。官如不许,我也有法可想,哪怕暂时远走高飞,被人笑话,都较上算,你看如何?"

    三元还当他是故意做作,暗中留神对方神情动作,忍不住问道:"我此来虽然有事,还未开口,你老便先对我警告,莫非方才有人来说了么?"伍明老眼无花,看透他的心意,面色微变,冷笑答道:"你不用对我用心,我今日实是心口如一,决无虚假。明人不用细表,这还用说?你想这样年荒岁暮,就算丁三甲人多勤俭,至多靠他所编零碎玩意勉勉强强凑合混碗苦饭,明年春荒决渡不过,连我最会算计的人都知道石子里榨不出油来,特意命人送信,叫你夫妻宽他一年,再不把他手工所得刮上一点是一点,不要十分认真。请想,他们今年才一两成秋收,吃和人工都不够,如何交租?好在我们方法想得巧,有粮收租,无粮收债,二者归一,还是那本账,等到丰年利上加利,荒年反比丰年上算,就是麻烦一点,不打不押不易到手,但是衙门有人,不怕他们不给。除了丁三甲祖孙三代都种我家的田,人大忠厚本分,格外宽容,他有自然不肯放过,没有也让你去做好人,决不送官追逼而外,哪一家佃户敢于拖抗不交,他们永远不能翻身,苦到老死算完,不卖儿卖女来还债是大便宜,一半也是我该松是松,该紧是紧,不肯杀鸡取蛋连根烂,细水长流,算得精,办得巧的缘故。

    "以前也曾想到,我们有田的人,不这样做不行,否则他们多半勤俭耐劳,一有积蓄,我不辞他,他也辞我,另外买地自耕,就是不走,也不肯听我们随意摆弄。他们有的是气力,生地都会开成熟地,都要这样开出来的地越多,粮必越来越贱,田产也不再值钱,人工还难得用。谁不贪舒服,自己有块地,哪个愿意常年做人牛马?所以上来非想方法给他套上一副无形的重枷不可。这些无知的农人,真要人人有田可耕,不靠别人,我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日坐享现成福还要挑剔不知足,看着别人眼红的富翁岂不倒了大霉?除非和他一样早夜劳作,谁也休想久活下去。都成了这般的世界那还了得?

    "以前我终日为此用心,不怕你笑,我家虽只三顷多地,比那些富翁差得太多,但我向来无论士农工商那一行业,只沾着一点,便要想出个道理来。自从三十岁上添买田产之后便用了深心,始而越想越觉人都一样,似此尊卑苦乐过于悬殊,将来他们只一明白过来,我们这些不出力而要极高享受的人便不得了,并且此事早晚爆发,决不能免。

    如说他们都蠢,上古的人穴居野处、茹毛饮血一样蒙昧无知,怎会到了今天全数进化?

    此是必然之理。依我本心,专经营一点买卖,放放印子,连祖留的田全都卖掉才对心思。

    再细一想,自元、明起直到今天,不合情理的事越来越多,无论干哪一行,只要站在东主一面休想免去欺凌压榨四字,简直没有一样是对的。又想,他们全都明白过来,至少不像现在政体,才能成功,据我估计,少说也在一二百年之后。我已年老,乐得享受,性又爱财,于是变本加厉做将下去,果然田产越加越多。

    "我比别的田主聪明,不做斩尽杀绝之事,至多背上一层债,到了丰年落个空欢喜,眼前除非真个有了不交,决不会收田吃官司。丁三甲是老佃户,更摸准我的脾气,不是有人指教,为了前夜做得太过,又知我悔过是实,眼前连用的钱都不宽裕,故意借着交租为由退还我百多两银子,就便使你寻我,听点警告的话,才有这样举动。否则今年粮食虽贵,被陈玉庭所开几家大粮行压住,涨得并不算凶,他照荒年的贵价和丰年的收成,合成银子并还加多,就是丁三甲多么老实善良,也必想到这样交租后难为继,决无如此呆法。我在省城并无富名,就算平日重利盘剥、欺压农民、包打官司种种罪恶,比那几个著名的恶霸还差得多,如无特别原因,怎会被人看中?并且丁三甲所种田契我已代你交出,情愿将来再偿还我女儿的陪嫁了,丁三甲也必得信,如何还交什么租呢?这银子本应归你夫妇,偏巧离年将近,好些等用,先不和你客气,将来再说。此是小事,你也不在乎这点,倒是这位异人大侠的举动样样使我佩服。

    "我已痛悔前非,一切听命,你如听我良言相劝自然平安无事,真要负气硬拼,早晚终必知难而退,平白多吃苦头。你这样聪明人一点就透,我也不必多说,能听固妙,否则我也无法,但我心意已定,你如为了此事和我商量,我却不能参与。再说人家本领高强,动作如神,以我所见,任你主意多么高明也是白费。非但话要直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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