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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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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正胜邪消 天外来佳侠 虹飞电舞 场中见异人第(8/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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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示意,知他心思。蔡乌龟一发话,三台上人俱目注自己,实是难堪,又窘又愧,无计可施,只得冒险试探着敷衍一场,再作下台之计。想到这里,朝吕宪明把头微点。二人故作忿怒,冷笑一声,同纵遁光,刚往对台飞去。身子飞起,猛听破空之声甚是锐厉,一道青光宛如长虹经天,由东方遥空电驰飞来,晃眼临近,天绅倒泻,直射下来。随听一声怪笑,光华到处,人已落到擂台上面。吕、郭二人恰也飞到,先疑是救兵到来,再定睛一看,益发喜出望外,方欲举手为礼,又听破空之声,紧跟着又是一青一黄两道长虹自天飞坠,先后现出两僧一道,落地也不朝主人答话。

    为首一个豹头银髯、身材高大的黄衣老僧,先向吕、郭二人道:“我前晚闻说有旧相识在此与人助拳,本欲相访。又听师侄夏云翔说起秦岭娄长老也在此凑热闹,均是老僧别了多年渴欲领教的人物。为恐错过这番幸会,恰值铁帚禅师与牛道友,与吕、马二位居士昔年也有一点过节,相约同来。因这里俗家争斗,不是方外人久留之地。主人素昧平生,双方俱无德无怨,未便参与何方。广、浙两帮胜败荣辱与老僧等无干,不过借着机会,了却十二年前一段公案。未便先来,欲俟双方见了分晓,那几位;日相识未走以前,再行赶到。适才路遇秦、夏、仇三人,言说浙帮因有娄。吕、简、樊诸位相助,已占上风,这才赶来。请告主人,双方比擂的事与老僧无关。我三人此来,对于广、浙两帮无所偏视。现当太平之世,这里虽在山中,俱是金华通都大邑。此山近接城市,与偏僻荒山不同,白日凶杀,聚众群殴,休说我等方外人,便是俗家也非所宜。闻说早来双方便已交手,不少杀场。老僧此来,只是寻几位旧相识,另寻隐僻无人之处请教,并非相助主人,管人闲事。现在双方如愿就此善罢,再好没有,否则,俗家的事自有俗家料理,双方仍各凭武功见个高下。凡是道术之士,俱随老僧同去黄山始信峰前看个热闹,以免少时引起群殴,武功多好,不是飞剑之敌,双方虽各有能手相助,也难同时照顾,哪一面也保不住无辜送命,横遭在死。再如不听老僧忠言,那也不便相强。黄山已有几位道友先往相候,不能不往。我等三人只好候在一旁,暂借主人数尺之地,候到双方有了结局,再陪娄、吕、简、樊和西台诸位道友同去黄山,也是一样,不知主人心意如何?

    请说出来,以定行止。”说时,声如洪钟,远近皆闻。

    花四姑先前渴望那老和尚到来转败为胜,见吕、郭二人勉强负愧登场,心正愁急,忽见救星天降,声势异常惊人,更有一僧一道相继同降,个个威风,方自喜出望外,不料说出这等话来,虽然有些失望,继一想,今日之事实因对方所约剑侠道术之士大多,依言伏低虽然丢脸,仍可强颜解说,自己辛苦数十年,好容易建下这片家业者来享福,就此葬送大已可惜,还是拼受一点屈辱,保住身家合算。何况今日来人俱出意外,好些警兆多犯着当年的心病,如不见机,就许连条老命都保不住。心中极愿善罢,无如身是主人,众目之下,势成骑虎,除了蔡乌龟自己认输,这话实难出口,眼望东台,方一迟疑。

    蔡乌龟因受屈辱太甚,犯了凶性,心已早横,恨不能与敌拼命。无如先后到的一些能手俱不会飞剑法术,吕、郭二人又是不行,干看着急怒生气,无计可施。本在咬牙切齿,自悔失策,应凭真功夫与浙帮仇人见个高下,不应约请这些妖僧妖道,平日狂吹自负,毫无义气,稍见不敌便缩了头,一任仇敌欺凌笑骂,连根骨头都没有。及听老和尚一说,不特没有失望,转觉着自己这面甘受人欺负,只为的是血肉之躯难当飞剑,朋友多义气,不能看人白白送死。这些会飞剑法术的人一走,立可各凭真实本领交手,好歹落个痛快,就是死败伤亡也值。何况新又到了几个能手,求胜复仇,并非无望。

    想到这里,勇气一壮,连正眼也未朝中台诸人看,突然走至台口,面向擂台上两僧一道拱手答道:“三位禅师法师说得有理。当初蔡某为了浙帮欺人太甚,本欲寻上门去理论,后蒙主人花四姑婆出头下帖,约请广、浙两帮来此评理。按着我们祖师行规,本没外人的事。虽蒙各省水旱两路前辈英雄、至好弟兄抱着不平,仗义助拳,本意也是各凭真实本领,胜者为高。只为自错主意,闻说浙帮有一吕暄,倚仗妖法强行出头,因此蔡某也辗转约请了几位禅师法师到场。哪知浙帮会障眼法的人甚多,比蔡某约请的人强些。适才武功还没比完,双方便有人抢着出场。蔡某约请的偏又不济,于是僵在这里。

    好些几千里远来的好朋友、老前辈,几次仗义想要出场,因是道路不对,俱被蔡某拦阻,被屈在这里。现在老禅师如此说法,蔡某与浙帮诸人誓不两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就此罢手,休说蔡某不服,也辜负了数千里外远来诸位好朋友的义气。老禅师话说得好,出家人不应与俗家掺和一起。既然诸位禅师、法师另有过节,就请另找地方交代。这里由我们俗家各凭本身本领、好朋友的义气,真刀真枪,真手真脚,分个高下存亡,死而无怨。至于诸位禅师、法师的盛情,蔡某心领,万一蔡某不死,异日再当登门叩谢。主人原是凭着辈份声望出头作主,了息此事,现既成了双方对面交代,如不以蔡某为然,尽可置身事外。暂借地方一用,想必无甚话说。蔡某粗人心直,在江湖上跑了数十年,说实话办实事,不会花言巧语,有什不周到之处,还望诸位禅师、法师多多原谅。”说时须眉怒张,声色俱厉。

    如在平日,花四姑见他如此狂做讥嘲,早已发怒,翻脸成仇。无如自己首先不够过节,如再反唇相讥,对方正在情急心横之际,答语必更难堪,不得不自装聋忍受。可是东西两台的人把话听完,都拿眼瞟着自己,众目之下,决不能没个交代,老脸羞得通红,越想越无地自容,愧忿至极,不禁犯了昔年凶性。暗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蔡乌龟已然心横准备拼命,事情决无善罢之理。在座这些僧道定必一怒而去,双方二次交手,稍见胜败,立即激起群斗混战。本来仇恨越深,按着对方情势,分明早有深机成算。

    蔡乌龟先不这等说,自己虽有弯转,也自艰难。现在满弓发箭,事已至此,再不出头交代几句过场话,徒自丢人,把一世英名丧尽,依然不能置身事外。自己多年威望,平日服用享受过于王侯,现已将近七十的人了,就死也值。譬如没活这大年纪,又当如何?

    本身又没一个亲生子孙,年轻时没丢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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