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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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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回 胜地挥金 黑摩勒初逢异丐 开门揖盗 小铁猴再戏好人第(8/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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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庭园中去。常做佃农共只四家,男女老幼约三十名,连人带牲畜都住在农场附近,相去老人家中约有半里。

    老人之子公孙寿,前妻无出,早死,续娶三年,便为凶僧所害。蠕媳年才三十多岁,两孙一名继,一名承,年只十四五岁,俱从老人学成一身本领。

    侯绍原是连夜赶往,到时天已深夜,才进山口不远,赶上两三起持着火把肩扛农具的山民,一路说笑往山中走去,所谈多是收获之事,觉着离亮还早,怎夜起农作,山中又无田亩?心中奇怪,试一打听,山民闻知是老人家远客,甚是恭敬,有问必答,把老人近况全行说出。侯绍听了,暗忖:在在江湖奔走,劳碌一世,几曾享过像老人这样一天福过、临老还因一时疏忽误杀好友,为了补过,代保遗孤。兰珍还不怎样,江家母女却有好些先世深仇,不知异日要有多少忧患!看吴尚临终遗函,说小妹是他义女,与兰珍情胜同胞,不可分离,又令江氏母女往依虞家;分明是要自己一体维护。江父原是前辈旧交,以前又有负他的事,借此释嫌挽过,原属一举两得。无如前路方长,来日大难,事情忒关重大,无事则已,一旦有事,孤掌难鸣,略微疏虞失事,生死愧对,一世英名俱付流水。今晚便为此事连夜奔波,还不知老人允助与否?

    心方感叹,忽听山民中有一人向同伴道,“这姓陈的小伙子真吃斗,初来还什么事不会,半天工夫全学了去,比我们都做得多,真正奇怪!”另一老农答道:“我总疑心他来路不对。”先说话那人间道:“你这老头子总是多心。南老大公这样好人,什人不敬重他?难道还有人转他坏念头么?”老农答道,“你年纪轻轻晓得什么!你不要看他穿得破,你只看他手脚,一点不粗不鼓,像个种田人么?再说又不是此地人。我听金升说,大公全家上下都是好本事,小伙子一定有点原故。我留神他好几天,本想告诉金升,叫他对大公说一声。因吴阿二说是他亲眷,怕得罪人,不好意思,打算再看他两天。真要是坏人看中大公有钱,也就说不得了。我们都得过大公好处,大家留点心好。”

    侯绍一听,便知其中必有原因,来人不是仇家,便是借此进身,入门学艺。这样鬼祟,多半不是好路道。故作闲谈,插口一问,山民答说:“那少年来日不久,自称老人家长工吴阿二的远亲,姓陈。本在天目山中与人看坟,新近解雇,无事可做。因知老人慈善好施,众山民每年相助农作均得厚赏,每晚还有酒肉犒劳,为此随众赶个短工,希图秋收完毕得点酬赏。别的也说不清。”侯绍算计离天亮还有些时,来人不同是何用意,必已早到,忙又探明年岁形相,借故别了众人,绕向前面,飞步赶去,又赶过三个赴农场的山民。正往前赶,忽听山头有人低唤“大哥”,忙把身往路侧崖壁上一贴,仔细查听时,那人又唤道:“大哥快起!到田场上去。我已望见那些山民打着火把走来,不多一会就要到了。当初我就说你吃不落这苦头,最好让我到田里去,你在暗中下手,偏要和我掉换。你看你共总几天工夫,累得什么神气!手和脚全是伤口,事情一点影子还没有,这怎好呢?”另一少年答道:“我兄弟二人出生以来,几时吃过这样苦头?我以为田里收割,还能比小时练功夫吃力么?谁知累还在其次,真正讨厌不过,心里又急,还怕被老头子看出破绽。我因听你说小的功夫都那样好,还不甚信,昨日去得早些,才亲眼得见。幸是日里看出点颜色不敢冒失,否则非吃大苦头不可。我看过了今晚再要没法下手,只好丢了这里,早点回去,另打主意吧。阿爹要在这里也好一点,真正急杀人!”

    侯绍才知来者两人,一明一暗。听那口气,好似要盗什东西,并非寻仇而来。南明老人威名远震,竟有人敢起意偷盗,觉着奇怪。因崖上草树甚多,离地又高,上去不免惊动。嗣听二人语声渐远,似已起身,才纵将上去,一看原来崖上还有一个高约两丈的石堆,中央一个方丈大洞,洞内铺有干草,用石块支了一个行灶,一把水壶,水还甚热,旁有半条初熄灭的残烛和吃剩下的肉骨熟菜之类。再往山崖那边一望,适才来路所遇山民,三三五五各持火把,正往前面孤峰脚下绕去,才知心忙将路走错。估量崖洞中人,一个必已跟入人丛之中,另一个有事他去,少时到了田场自会见到。南明老人此时必还未起,未明叩门稍嫌突兀,莫如就在崖洞中等上片时,饮点热水,天明再往求见。重回洞内饮了点水,一会东方有了明意,方始下崖。心想时候还早,不如先去田场,看那少年是何来路。

    遥望晨光稀微,前面山环水抱中,南明老人庄舍田园己然隐约在望。田场上人甚多,正在力作。纵身下崖,循路赶去,假作闲看,内中果有一个少年,与来路所闻相似。虽然也是山中农民打扮,但那举止神情,一望而知是个新出道的江湖中人。心想我这半瞎子尚且看出,南明老人目力何等灵细,连这样的笨贼通看不出,万无此理!因那少年见自己看他,低了个头,只顾乱割田中稻草,意颇惊惶,心中好笑。仰望日头已高,便往老人家中走去。

    行不里许,便见前面现出一所庄舍。屋外松竹围拥,一道清溪绕屋而流,上架小桥,水声潺潺,与四围松声竹韵相与应和。溪中碧波粼粼,游鱼可数,清澈见底。时当秋暮,丹枫透红,遍地寒花,映着朝阳,愈显清艳。遥望对岸,屋宇修洁,朴而不华。庭前土地平旷,花木参差,两只白鹤,高几过人,正在对日梳翎,徘徊苍松翠竹之间。另一垂髦童于手持长帚,正在打扫庭前落叶。看去景物幽静,直和画图相似,令人到此尘虑一消。心想老人真个会享清福,多年未来,这里越发布置得好了。脚刚踏上小桥,小童回身瞥见来人,忙放下手中长帚,抢步迎上,喊问道:“你是侯四叔么?”侯绍料是老人爱孙,忙即拉着他一双小手,笑道:“我是侯绍,专程来此给你爷爷请安,你怎晓得?”

    小孩道:“我天亮前到田里踏草练轻功,听做短工人说的。回来告诉爷爷,说“侯四叔手上功夫很好。你教教我吧。”嘴里说着话,小手在侯绍掌中倏地用力一震。

    侯绍虽知老人二孙俱得家传,功夫很好,万想不到见面就上,而且力量大得出奇,如非自己钢爪功候深纯,稍差一点定将虎口震裂无疑。这点小孩竟有这等造就,心中又赞又爱,不愿扫了面子招他不快,故作不知,随他一震,将手松开,笑答道:“四叔的功夫还比不上你爷爷十分之一,算得什么!贤侄小小年纪手上功夫就这样好,将来一定出人头地,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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