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闻钟惊绝艳 月明林野斗婵娟 返里省慈亲 谷暗峡荒诛恶兽第(14/15)页
的助手只有两个,他的徒党有三人,个个能手。
我知那位老朋友必要相助,便在这里等他。二更带了一个徒弟前来,在谷中和我打了半夜,未分胜败。忽然来了一个党羽,唤止我们,向他说了几句。他知那位老朋友一出面,再不能罢休,立时现眼,才对我说了两句交代话,两罢于戈。并说他用调虎离山之计,另派两徒往盗东西,如已盗去,必然交还。如尚与你交手,可速唤止。此事算了,他也不去刘家,后会有期。我挖苦了他一顿,便即赶来,恰好那厮回门,气他师徒不过,先擒到手,问明之后,再行放走。一再特意把他引到我的身上,日后免他又寻你们晦气。
现时那位老朋友必把事情办完,此行尽可无虑。这师徒四人不是无名之辈,都丢了大人,休说刘家父子,连白凤娃狗子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我想会那老朋友一面,日内即出永康,遇便也许看望你们,路上如遇贼党,自觉可胜,只管丢他的人,都有我呢。”
兰珍便问:“那老朋友是谁?”侯绍说:“此人不叫我对人说他来历名姓,不能失信。好在他送得有一件东西,那是他的名字符记,仔细一想,就知道了,快回去吧。”
兰珍只得拜别,回头就跑。一出谷口,她正遇见那两个苏州猎户,因周鼎打完野猪,遇见舜民夫妻,忙着接回款待,忘了寻回二人,周鼎去后,越等越不见影,有心回村,又恐周鼎为野猪所伤,不知就里,见了周铭,无言答对。等到半夜无法,仗着能闻风嗅兽,可以趋避,打算趁着月色,前往兽窟附近寻出周鼎下落,伤了便抬回去,就是死了,也可编词交代。正往谷口一带探头探脑,忽见一男一女持刀飞跑,似是仇杀,又像遇盗,看出两人步法飞快,俱是能手,哪敢招惹?忙向村后藏起,等了一会,见无声息,以为去远,刚走向路上,恰值兰珍跑出,见二人也是短装,佩有弓刀,神情鬼祟,见人就逃,误把他们当成贼党,持刀就追。二人又当是女贼,把先一男子杀死谷内,又来伤他们,越发害怕,忙往回路狂奔逃命。兰珍脚程自快,一会追上,一腿一个,便自踢倒,方觉贼太脓包,未及喝间,周鼎已看出是二猎户,出声赶上,二人也说了自己来历。兰珍甚是好笑,丢下先跑。
周鼎只得饰辞,说这是舍亲,武功甚好,适才追赶一贼,事出误会,并略说日间除猪之事。二人一听四猪全死,立时兴高采烈,转怨为喜,既享名又享利,巴结还来不及,哪里还肯再出怨言?方、杨二人是绿林旧人,家住兰溪乡下僻静之处,乃侯绍的后辈。
二人这次刚由北五省做了一票买卖回来。侯绍在江边与他们相遇,知道二人力大,正寻不着人,便托了他们。二人素对侯绍敬畏,难得有事相烦,正可借此献点殷勤,立时应诺,在江边守候。等船到来,乘着忙乱之际,假充脚夫将行李抬到周家,一踩门向路道,便料敌人当晚不来则已,如来,他猜客住后进,必从后墙纵入。二人本领本来不强,只知周鼎是个会家,年纪却轻,没甚看得起他,意欲显一显本领,所以嘱咐周鼎只守护着那两件东西,自往后墙外觅地埋伏。等到将近四更时分,不见动静,方以为当晚或可无事,谁知敌人也料到侯绍要和他为难,又知兰珍是个家学渊源的能手,来时把徒党分作两路,自当正面,另命两贼用调虎离山之汁,一个将人调远,一个力气最大的去盗东西。
方、杨二人正在低声谈论,忽见屋侧人影一晃,知道有变,忙追过去。来人乃是一条细长大汉,身法甚是矫健,见了二人,两下一言不发便动了手。二人先见来人背插单刀,并未使用,只凭双手来斗,脸上带着看不起人的神气,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用兵刃。
不料来人武功精深,竟是劲敌,打了不多一会,双双被来人点了哑穴,终算没有伤害,只挖苦了几句,便即纵身上房,进了周家。二人还当敌人只是一个,实则敌人用计甚巧,来的二人并不同路,一个和人动手,一个早从邻室蹿房过来,望见厨房灯光,前往偷听。
探出兰姑行李俱在前院,飞身赶去。二人躺在地下着了会急,正气得无计可施,忽见房上纵落下一个矮老头,到了面前,略微一点,便将二人穴道点活。二人知是前辈高人,连忙行礼,称谢请教。老头道:“那点倒你的人便是何雄,乃钱塘四少爷中最狠的一个。
你二人跌倒在他手里,也不算丢大人。这厮还有一样好处,占人上风,当面喜欢刻薄几句,背后永不提说。为人也是狠在外表,善在心里,况且今晚又吃我擒住,吃了点小苦,怎肯向人宣扬,丢他自己的人?只你们不提好了。你们相助兰珍夫妻,虽是受了侯朋友之托,也无异帮我的忙。仍恳二位将东西抬送到家,足感盛情,怎么向我老头子称谢?
主人周鼎乃黄山萧隐君的得意弟子,你二人把他看轻,未免走眼。目前小辈中新出能手颇多,以后休再以年貌取人。还有洗手宜早,绿林中终非久居之地,能保首领的有几个?
这几句话便是我老头子为朋友的一点忠告。你我相遇,终算有缘,异日如有为难之处,寻不到侯朋友相助时,可去雁荡小龙湫后崖绿杉村中寻我好了。”
方、杨二人忙问:“老前辈尊姓大名?”老头把右手一伸说道:“我住的地方便是我的姓名,到时寻我自知。后会有期,快到前面去吧。”说罢,身形微闪,便自纵落屋后竹林之中,一晃不见。二人见老头伸手时好似只有三个手指,绿杉村不像人名。二人家在南方,作案却在北五省一带,想了想,没听说有这么一位只剩三指的前辈高人。当时很不过意,吃了人亏,好生惭愧,垂头丧气到了前面。见着周鼎一问,果然难关已过。
总算周鼎聪明,见贼自后来,二人竟未觉察,面上神色又不自然,并没深问。一会天光渐亮,脚夫们纷纷起身,在原借住的各邻舍家中吃了些泡粥隔夜饭,齐集周家门外,将行李搬出扎捆,等候启行。随行男女仆人等,也早在主人起身以前,打好铺盖卷。舜民夫妻和苇村相继起身,洗漱之后,仍往前院周铭房内落座。一场祸事,一夜之间消弭无形。除却兰珍、周鼎二人,谁也不知一点信息。兰珍知事已完,前途料无凶险,乐得放从容些,并没有像昨晚预拟的那样匆忙。等主人把送行早饭端出,大家吃完,略微梳洗,日头已出现多时。主人自然殷勤送出老远,方始别去。舜民先不放心,暗嘱虞妻,悄问兰珍,只间出事已平息,此后无优,还不知道夜来那等凶险。直到回抵永康好几天,才知底细,好生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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