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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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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闻钟惊绝艳 月明林野斗婵娟 返里省慈亲 谷暗峡荒诛恶兽第(10/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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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撞上,再跌落崖下,不死必伤,好生惶急,只得举棍一点。原是迫于无奈,打算抵住,免得连身撞上,不想恰巧捣在崖缝树根有土之处,嚓的一声,连根带土,刺进尺许,手震生疼。耳听下边二猪怪吼,山鸣谷应,似欲得而甘心。一眼瞥见右边不远有一突出的危石,不由急中生智,就势双手借这一抵的巧劲,“神龙翻舞”,往上一翻,下半身居然翻落石上。跟着右手攀石,就着左手拔棍之势,借劲使劲,运用回力,往后一退。仗着身手矫捷,居然脱险,到了危石之上,连兵器都未脱手。

    惊魂乍定,再看下面。原来矮于的一双手直和钢钩相似,一路连抓带打。那只大猪虽然年龄久远,皮糙肉厚,比小的两只要厉害得多,一样也是承当不起。先还犯性发威,拼命吼窜,恶斗了一阵,外面皮肉未伤,内里好些地方的硬骨都被矮于用内功重手法击碎,疼痛难禁,知不是路,厉吼一声,往前逃窜。周鼎丢锤纵落,正值那猪猛冲过来,势绝猛迅,这一下要被冲上,铁打的汉于也无幸理。总算心灵身轻,侥幸没被冲上,可是事也真险,周鼎身才纵起,那猪便从脚下冲过,到了崖下,矮于也跟踪纵到。猪见仇人追来,又怒又怕,立时旋转身于,负隅蹲伏,张口掀牙,连声厉吼,两只怪眼凶光闪烁,似要爆出火来。矮于正想施展辣手除它,那只小猪将周鼎铁锤抢去,因遭连打,愤怒已极,两只利爪抱定锤头,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锤柄,鼻口里只嗯了一声,猪头一歪,齐柄咬断,顺势甩出老远。一看仇人不知去向,却瞥见矮子追那大猪,野性正发,哪知厉害,把头一低,登开四只利爪,朝矮子身侧冲去。

    矮子闻声回顾,一见猪到,知是那只小猪,身子略侧,让过猪头,就势猛伸铁爪,一手抓住猪的颈皮。本欲抄起,仍用前法抓破它的肚肠,觉着分量比先前那只还轻,皮也软些。刚一转念,那猪比前猪狡猾,一下冲空,猛然收势,回头便用獠牙来挑。矮子骤出意料,差点没被它棚上,不由大怒,右手往下一按,跟着纵身上了猪背,双脚横踏猪脊,再伸左手下去,一同紧抓猪颈,施展内功金刚大力法,运足神力,两手折转猪颈,连头一拧,跟着双脚踏沙没石,猛力往下一踹,手足同时一齐用劲,口里一声断喝,猪颈扭折,背骨踏断,猪颈反仰向上,连身拗转,成了个半弓形,一声惨叫,死于就地。

    周鼎在危石上面,见小猪被矮子擒住,心想三猪都死矮子之手,自己未免不好看相。

    见大猪还在张牙舞爪,负隅发威,正在自己脚下。忽然想起一个主意,趁它全神贯注前面之际,径将手中铁棍比准下面猪头,双手用力,“玉兔捣玄霜”,对直朝下掷去。因知猪身坚实,刀枪不入,周鼎打造这两件兵刃时,特地吩咐匠人,一个带棱,一个带尖,棍的两头俱有三寸来长、极锋利的三棱钢尖。本来艺精力大,又从高处猛力下掷,多么坚固的东西也没有不透穿之理,一下正齐当中掷中猪的头顶,直透穿到喉际,连声也未出,当时毙命。矮子拗死小猪,因左腿吃猪牙稍微擦着了一下,见大猪被周鼎一棍刺死,余恨未消,抓起猪身,一脚踹背,又拗了两拗,大喝一声:“孽畜去吧!”竟用双手举起,朝前面一块怪石上猛掷出去。原意将猪头摔碎,不料黑夜之问看不甚真,竟过了头,跌入深草之中。还欲过去抓起乱摔,周鼎已是飞身纵落,向他恭身请教。矮子忽想起自己性情暴戾,怎还不改、猪都死了,多费这冤枉气力则甚?不由好笑,方始罢手相见。

    矮子先本大模大样,及至问完周鼎姓名来历,忽然喜道:“令师是萧隐君么?这人本领高强,我生平最佩服他,可惜路道不对,没法亲近。看你所学,还差呢,可是小小年纪能这样,也亏你了。我姓侯,现在护送你的亲戚虞舜民夫妻到此。他今天没处住宿,投的就是你家。我因听人说这里出了几只猛兽,怕他走来遇上,虽有好手随行,他夫妻难免受惊,特地赶来开道。我在崖顶上走,已然过去,听见猪吼寻回,便见这三只孽畜出现,凑巧倒都打死。你快接出去,对他同行的小姑娘说,我比他先到一步。今天他那对头不是刘家,船到早了一步,恰好错过,明早今晚必还寻他,有我在此,决不要紧。

    可是这人也和姓刘的认得,总要串通一气,留点神好,话背人说,我愿意与你交个朋友。

    铁棍借我一用,用完送还。日后你去永康方岩一带寻我,再行细谈吧。这时我还有事,再会再会。”说完就猪头上拔了铁棍,不俟周鼎答话,纵身一跃便上了崖顶,月光之下,黑影一晃,不知去向。周鼎惊佩不已。他全家都感激舜民,又是至亲至好,一听夫妻同来,想起先听猪吼,没有寻见,这三猪都似刚刚睡醒,恐已出谷,被舜民夫妻走来撞上,不是玩的!铁锤被猪咬断,不好使用,铁棍又被姓侯的异人借去。适才忘说,人已去远,思量无计,只得寻上前去,见了人再说,但盼不遇那猪最好。眼看月光半照,天已不早,心里担着忧,脚底加快。等将舜民等一行接至家中,两下正在述说前事,忽听门外有人口角,忙赶出去一看,乃是两个脚夫在与舜民家人王升争论。

    周鼎问是何故。原来红寥村只有数十户人家,舜民所雇脚夫,多因明早天一亮便要启行,由周铭拿情面,分别安置在各乡邻家中借住。本来钱已开发,又给了加倍的酒钱,例应脚夫自去购买食物,周氏弟兄为人厚道,邻里和睦,情感甚厚,见饭食已过,又向各寄宿人家分别请托,代为整备菜饭。这些苦人遇见这好买卖,钱拿得多,主人还管吃的,明日官中又有赏号可领,多半喜动颜色,不住称颂功德。当各家饭快要熟,来喊吃时,众脚夫都在门外石板上晾汗饮水歇息,听人一喊,蜂拥跑去。只有两个壮汉仍坐石上闲谈,竟似没有听见。

    这两人原本不与脚夫一道。当王升上岸雇挑子时,所有行李都是上肩就走,惟独昨晚渔人挑来的一长一短两件东西,分量沉重,谁也挑它不动,多半试了试,无人肯抬。

    王升因未抵岸前兰珍说那东西要紧,见他正站在岸上观看主人们上轿,刚想多找几人来抬。忽见跳板上跑下来两个穿布鞋的短装汉子,口里说道:“你们不抬,我抬。多重的也不怕。”双双走上前去,仔细端了一端,说声:“好重家伙!挑不行,我们抬吧。”

    说罢,岸上又下来一人,递过一根铁棍,二人把两件扎成一件,抬了就走。那跳板都被压成弓形,轧轧直响。此时人和行李已全上岸,就剩下这两件重的,王升巴不得有人肯抬,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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