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排难解纷 退苍虚独调慧舌 佛光异宝 飞紫钵各显神通第(7/8)页
敌人的法力,加害自己甚为容易。现虽发觉,不致再中暗算,但如自将血焰截断,同敌人拼命,休说胜败难料,即使能胜,真气也必受重创,决非百年以内所能恢复。平时虽喜尚气,到底千余年苦功修炼,能有今日地步不是容易,当此紧要关头,也不得不加慎重。又想起那面熟的少女乃赤杖真人徒孙,灵峤三仙门下高徒陈文现,人还未见,便行所无事,把自己漫天血焰从容收去,无形之中已然判出法力高低。
何况另两孪生少女不知是何来历,竟会发出万邪不侵的大乘佛光。别的不说,即此而论,敌人已有胜无败,如何能敌?心气为之大馁。
苍虚老人见对面为首三女妙相庄严,面带微笑,只把正往外发的一股血焰阻止,也不再往囊中吸收,妙目湛湛,一同望着自己,也不再有动作,似在观察自己心意:自己如能见机,便可无事;否则便把血焰截断,或是全数收去,再行对敌。本是万分紧急的局面,却现出缓和情景。苍虚老人生平从未向人服输,这话如何说法?越想越不甘服,暗中咬牙切齿。正待把心一横,拼着身受重伤逞强到底,冷不防自将血焰截断,先以全力应战,如若斗法不胜,到了力竭势穷之时,再自断一条肢体,用化血分身之法遁回山去。那时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出再遭一劫,把屡次想和自己结纳、均被严拒未允的左道妖邪全数召集拢来,把昔年成道时恐伤生灵、不肯祭炼的几种邪恶穷凶的阴魔邪法祭炼成功,然后再寻仇人师徒报仇泄恨。
苍虚老人念头还未转定,陈文巩见他瞬息之间面色阴晴不定,两道长而斜垂及颧的灰白寿眉忽然往起微振,早看出他心意。不等开口,先微笑道:“苍虚老人,一别千年,何幸相晤?适往峨眉访友,得遇小寒山忍大师门下两位高足谢家姊妹,谈起忍大师由大乘心光中看出这里有人用毒祸生灵、最干天忌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将诸位道友困住。
大师所持大乘佛法心光远照,威力至上,凡在灵空天域以下,宇宙之内,无论远在极边,只一运用,对方任多厉害的法术、法宝俱失灵效,破法并非难事。因见行此法的人只为一念贪嗔,迫于不得已,又是初次施为;大师专以慈悲普度,自从得道以来,从未伤人。
她小寒山坐关三百余年,每日虔修佛法,外人知者绝少,便由于此。惟恐心光反应,行法人骤出不易,难免伤害,不欲自开杀戒。同时又见内有寒月禅师高足李洪,因为久困六合旗门不能脱身,也横了心,竟欲将白眉禅师所传佛家降魔大法金刚巨灵掌施展出来。
此掌一发,赤血神罡必要击散,一个消灭不尽,流毒无穷。而李道友又是峨眉掌教真人前生之子,与大师也有渊源。如施为稍迟,便难挽救,而李道友喜事躁妄,也须告诫。
因谢家姊妹恰在峨眉访友,立以心声传示,命即禀知齐真人,即时起身来此解围,就便向李道友规劝。同时我又接到家师飞书,并附有致道友的小简,令我随同和解。到时正值火焰弥空,李道友金刚巨灵掌正往上发,祸机瞬息。尚幸李道友还恐殃及海底生灵,初发极缓,道友当时想也有所感觉。经我与谢家姊妹强行制止,才得无事。但是火焰阻路如不冲散,我三人虽可勉强通行,诸位道友却过不来。如由李道友以巨灵掌开路,不特有违来意,更恐残焰被天半罡风吹散,飞往中土和各海岛上,日久化成瘟疫,为害生灵,遗祸造孽。彼此都有过错,没奈何,只得以家师青灵囊代道友沿途收来,此宝尚能胜任,一切运用悉由鄙意。血焰神罡幸无损伤,敬以奉还主人,请道友收回吧。”
苍虚老人因那血焰颇关自身利害,初见敌人时便想收回。只因看出敌人法宝神妙,而且尚留有情面不曾截断。自己如稍为冒失行事,一个收不回来,弄巧成拙,不特丢人贻笑,还不免于损伤真气,毁却一件法宝,显得外强中干,故不敢造次。及听陈文现语气缓和,并未使己十分难堪,又持有乃师手书,越知有意居间,来为双方排解释嫌,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败于孺子之手,终是忿忿。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强笑答道:“我与道友师徒一别千年,不想今日相遇。其实我素不喜多事,只因少阳神君与我至交,他应一要约他出,不在岛上,昨日忽向我神火传书,说是适接门人火行者等两次神火告急,经所去之处的主人行法照影,看出内有一个小孩与西极教敌人联合,大举来犯,欲妄用玄阴真水毁坏岛上火源根本重地。又照出那小孩是峨眉掌教爱子、寒月神僧之徒。此子父师两方与少阳俱有渊源,素无嫌怨,不知怎会行此毒计?料定他是受了仇敌蛊惑,决非出自父师所教,他自己分身不开,请我来此相机应付。本意问明情由,稍为做戒,便即放却。不料此子依仗父师之势,甚是狂妄。我到时,他正用西极玄阴癸水真气将神火包围。如非此火乃丙火真精乾阳灵蛇所化,与往日三阳真火不同,满空真火岂不全为所毁?他父师便有如天法力,这千万年凝炼的天生至宝丙灵阳精也是无能补偿。就这样,我仍苦口婆心几次开导,此子偏是执迷不悟。等我说出姓名以后,反更狂谬无礼。同时西极敌人也相继蠢动,乘机侵犯。我实忍无可忍,方下毒手。本意决不宽容,等到他们为我赤血神焰炼化以后,不必乃父乃师寻我,我自寻往峨眉、武夷两处,看妙一、寒月二人到底有何法力,如此溺爱纵容,放任子弟出来为非惹事,目无尊长?我得道千余年,难道还见不得一些后辈童竖么?既令师出头,只要此子和这些盗药诸后辈悔罪服输,交还灵药,我便应允,至于西极鼠辈,我自有法处治,不与他们相干。”
小寒山二女近年道法精进,忍大师授以佛法,力戒嗔杀,闻言还不怎样动气。李洪在旁早已忍耐不住,几番想要开口,俱吃陈、谢三仙女以目示意,强行禁止,气得鼓着一张嘴,怒视苍虚老人,不住冷笑。等听到未句,李洪刚怒喊道:“世姊莫拦,我实忍不住了。”未及上前,谢琳把手一挡,拦住李洪,不等苍虚老人再往下说,面背着陈文巩,空身离众,上前笑道:“你老是得道千年,连免三次天劫的人了,真正玄门之士,似你这样福厚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至于我这小弟,今年才十余岁,诚如尊言,是个小孩,要专论人年纪,连他九世修为算在一起,也未必有你一半岁数。常言道:‘大不与小斗,老不与少斗。’何苦为他生这么大气呢?此事如按情理来论,少阳神君当初炼此灵药,原欲救助有缘,为苦行修道人成功之助,并非靳不与人。只不愿人得之太易,又防一干左道妖邪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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