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掘眼问供 扼项复仇 耿耿孤忠拼一死 灵鸟前驱 明珠照路 茫茫长路走孤第(5/8)页
牛子骂道:“该死的老猪狗,我老主人如不是你勾引外贼,还不至致命呢。今天我定将你心挖出,回去与老主人上供,谁信你狗嘴放屁。”
边说边抡刀杀上前去。
文叔听牛子语气,竟是孤身寻来的。百忙中四外一看,黑沉沉并无人影,心中一定。
暗忖:“老吕新死,余人必在安排后事。山民义气,特地寻来复仇。已然被他寻到,不先下手将他除去,后患无穷。”一边躲闪,一边早把弩箭取出,抽空射了一箭,却未射中。牛子报仇情急,近来又学会了些刀法,一把刀使得泼风也似。文叔手无兵器,只有躲闪,连第二枝箭都发不出去。似这样在楼底下对打了一阵。
文叔自从在死贼怀中取得宝珠,便悬在胸前照亮。这时看见牛子手上也握有一颗宝珠,忽生一计。乘着牛子刀到,往旁一纵,就此将胸前宝珠摘下,揣入怀内,轻悄悄闪向楼柱后面。天还未亮,楼底更是昏黑,二人俱凭珠光照看。牛子正追杀间,眼前突地一暗,再打文叔,已无踪影。所持宝珠只照丈许方圆地面,楼柱林立,地势又生,怎能查见文叔所在。正急得乱跳乱骂,文叔已悄悄跑出楼底,取了一根长索,做好活套。重掩到牛子身后,冷不防甩将过去,一下套中,奋力一拉,牛子跌倒在地。文叔赶扑上前,将刀夺去,捆了个结实。
牛子本难活命,幸是文叔狡诈多谋,意欲留个后手。将牛子夹到壁缝洞穴以内,探明邑王诸人果未偕来。匆匆舍了牛子,跑过楼去,取些雪块放在大雪橇上,往另两条路上各驶出老远,故意做出两路橇迹,以为疑兵之计。然后回到洞里,取些酒肉与牛子吃,并威迫利诱,教了牛子一套话,令他折箭为誓,再行放走回去,依言行事。谁知牛子忠义成性,复仇志决。先用假话回话,答应得满好,把酒肉骗了下肚。渐渐挨到天光大亮,又要文叔将他放开,才肯折箭赌咒。文叔虽急于想得灵姑等人宽恕,毕竟要比牛子心思细密,表面答应放他,却暗自留神。牛子偏是心急,不等绳索解完,便扑上前去。二次又被文叔绊倒,绑起毒打,拷问吕、王诸人对他到底是何心意,有无转圈之望。牛子知已被看破,决无幸理,一味恶骂,被文叔打得遍体伤痕,始终不发一言。
文叔无计可施,正想杀以泄忿,牛子忽然答应降服,任随意旨行事。文叔恐其反悔,先教牛子少时同见主人,可说匪穴还有两名余党,一到便被擒住毒打,眼看送命,多亏文叔解救,刺杀两贼。教完,等牛子把话学会,没甚破绽,又教他赌了重咒,才行解绑。
哪知牛子恨他切骨,不惜应誓,以死相拼,仍然是诈。文叔自信气力较强,山人最信巫神,在重伤疲乏之余,以为不会再出差错。绑索缠得又紧,解起来费事。刚把牛子上身的绑解掉,牛子早等不及,手握断箭,照准文叔咽喉刺去。文叔知道上当,已经无及,百忙中使手一挡。无巧不巧,竟被刺中左目,将眼睛划裂,连眼珠带了出来。文叔痛极恨极,待要纵开取刀时,牛子下身绑还未脱,情急拼命,生死关头,怎肯放他纵起,早把断箭弃掉,伸双手顺势扑到文叔身上,两人扭结起来。文叔虽较力大,无奈一眼新瞎,奇痛攻心,骤出不意,落在下风,手忙脚乱。牛子又是不顾命地横干,无形中占了胜着。
二人在地上扭来滚去,恶斗了好些时。文叔出血过多,渐渐力竭,加以满脸鲜血,连另一只好眼也被蒙住。牛子像疯子一样,连抓带咬,势绝猛急。文叔不能缓手揩拭眼睛,微一疏神,被牛子双手扼住咽喉,死命一扣,当时闭气身死。牛子疲劳重伤之余,经此一来,把余力用尽,一阵头晕心跳,臂酸手麻,也跟着累晕过去。
灵奴的耳目最灵,先在空中盘飞,遥望三面橇迹除此路外,另两路止处都是旷野,俱觉不似。后来看见危崖有缝,飞近一听,闻得吼叫之声。冒险飞人一探,二人恶斗正急。忙把灵姑等人引来,文叔已为牛子扼颈而死。
牛子这一日夜间,刺激受得太重,缓醒之后,神志尚且昏迷,只惦着与文叔拼命,还不知仇人已被自己扼死。起初误认灵姑是文叔,跃起便抓。及被玉渊一脚踹倒,忽见文叔在身底下压着,迷惘忙乱中,死命抓紧文叔死尸,不肯放松,什么都未想到。后来灵姑连唤数声,又过去拉他,渐渐明白过来。抬头一看,灵姑和张、王三人俱都在侧,同时仇人已死,不由惊喜交集,舍了死尸,便要跳起。无奈精力交敝,足软筋麻,如何立脚得住,身子一歪,几乎跌趴在地。灵姑忙伸手将他扶住,取把竹椅坐下,先不令他说话,命王渊倒些热水与他喝了,着实安慰夸奖一番。等他神志稍定,方问前事。牛子本极敬畏灵姑,得了几句奖勉之词,主仇已复,好不志得意满,心花大放,喘吁吁说了经过,依了牛子,还想把文叔人心取回去祭灵。灵姑因父亲他年仍要回生,并非真死,不愿行那残酷之事,执意不允。好在现成崖缝,正好埋骨,便任其弃置洞内,不再移向外面埋葬。
事后查点失物,有的还多了好些出来。只是贼村鹿栅早被雪埋,寻不到一只活的牲禽。当下先将洞中各物运回楼内。贼村雪橇大小共有八架:内中两大四小,俱被贼党来往玉灵崖,遗留未回,现存只有一大一小,大橇还有损坏之处,长路运物尚须修理。众人所乘之橇也是一架小的。计算贼村诸物,若全运回玉灵崖,如照两人一架大橇驶行,少说也须二三十次,始能运完。
正商议间,灵奴飞报说已发现牲畜藏处。众人随往一看,原有鹿栅矮屋本是依崖而建,后壁有一矮门,门内有一个大崖洞,所在牲畜俱藏洞内。众人先见栅场冰雪堆积,只有一排矮屋露出雪坑底下,外视空空,没想到木板壁上还有门户通着壁后崖洞,故未找到。灵姑见壁洞内家畜仅有限几只,余者想已被贼宰吃,只有鹿最多,不下二百多只。
自己要走,洞中人少,野鹿难得调养,本不想要。牛子力说:“这些野鹿都经群贼教练驯服,心灵力健,跑得又快,有时比牛马还得力。雪一化,自己啃青,不用人喂,省事已极。贼党也是学的山人养鹿之法,全都晓得。乘这天冷好带,只在洞内放一把火,全数轰出,我一人便可赶了回去。”灵姑道:“东西太多,我们人少。虽说贼全伏诛,尚有大仇毛霸未死,仍须小心一二。牛子伤重疲乏,长路滑行,势难办到。今日可分作几次,先将要紧东西运送回去。等我起身往大熊岭后,可把人分成两班,仍由大叔、大婶守洞,张伯父和远弟,牛子和渊弟,各驾一橇,来此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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