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恶怪伏诛 明珠入抱 仙山在望 灵鸟来归第(4/13)页
仙法,特意将蛟尸消灭,以免水浸日久,腐烂流毒。灵姑素来不喜说谎话,又因事大奇怪,这盗宝的人必会法术,不知他是正是邪,万一住在近处,若贪心不足,还想夺那蜈蚣头上宝珠寻晦气,闹穿了不好看,执意不肯。又想起那人法术神奇,敌友难定,自己只凭一口飞刀,不知是否那人对手,老父尚在范家,不由着起急来,立催速回。二范只得罢了。
当下四人同上木舟回赶,归途顺水要快得多,一会到了原人水处,一同上岸,飞步跑到范家,太阳已快落山了。进去一问,吕、王等三人尚在酣卧未醒,连忙走进。吕伟睡梦中闻得房外爱女与人低声说话,惊醒坐起。唤进一间,料是异人经过,发现蛟身有宝,以为无人知晓,顺便取去。看他行法消灭蚊尸,以免贻毒害人,行为善良,用心周密,定是正人一流,决不致因此起了贪心,赶来攘夺他人到手之物。灵姑这才放了点心。
吕伟已睡了半天,见灵姑累了一日一夜,催她安歇,晚来好看山人寨舞。灵姑道:
“寨舞昨晚已然看过,再看也没甚意思,不如大家把觉睡足,明早起身走吧。”
吕伟道:“我也想早走,无如范家父子再三苦留。昨晚无心中给他们除此大害,今晚更要设宴庆贺,狂乐通宵,哪肯放我们走?横竖多的都耽搁了,也不在此两日,大后天早晨走吧。”灵姑道:“其实爹爹这次出门是找地方归隐,无挂无牵,本来随处都可留连,无须这么急法。无奈自蒙郑颠仙赐了女儿飞刀以后,不知怎的,老是发慌,恨不得早到一天才放心,也说不出什么原故。”吕伟道:“我素来做事心细从容,自从巫峡遇仙起,那莽苍山从没去过,还不知是个什么样儿,可是心里总觉是我归宿之地,那地方不知怎样好法似的。再加上几次仙人显示灵机,我儿将来成就全在此山,所以我也心急得很。但是该山深处,洪荒未辟,草莽荆棘,定是蛇虫猛兽聚居之所。此去开辟草莽,单是应用之物,就得煞费心思,还有牲畜、谷菜种籽,哪一样都得想到。山高路险,道路难行,张叔父受伤,同行人去了两个,东西大多了又不好带,我正为此作难,不料无心中替他们除此两害。这里离莽苍山虽说不近,但是山人对我父子敬若天神,正觉无法报恩,我们如要他们相助,定然不辞劳苦,踊跃急先。这一来,岂不要便利得多,省却我们许多心力?答应多留二日,一半也是因此,明是耽搁,实则路上还要快些呢。”
灵姑暗忖:“此番归隐,本意隔绝红尘,不与世通,静候仙缘遇合。如令山人相助,当时虽然便利得多,日后少不得有事相烦,岂不违了初志?”闻言颇觉不妥。无奈过了牛蛮寨,即无人烟,昨日和范氏父子商量,请他代为置办牲畜、用具。因当地乃大寨,又当墟集,采买全都容易。只是东西大多,同行人少,搬运为难,几次商量,减到无可再减,仍还是要雇十来个山人,用山背子背进山去,到了适当所在,先分出两人走往山深处探道,寻到形势隐僻、土地肥沃、景物清丽之区,再回转来。打发山人择一个洞穴存储,由自己人陆续搬运进去。真不知要费多少麻烦。山中蛇兽又多,能否没有伤损,全数平安运到,尚不可知。如若勤阻,王守常夫妻本领平常,老父必多劳苦。想了想,此外别无善策,不但未劝,反倒连声夸好。吕伟也自以为助人适以助己,甚是高兴。便催灵姑、王渊歇息,自己走出外屋,与范氏弟兄同往前院商谈。不提。
灵姑倒在床上,勉强闭目养了一会神,便自起来。到外一看,范氏弟兄分别在铺上瞌睡。一问,老父和王守常夫妻均被罗银亲来请去,范连生随同陪往。行时留话:灵姑、王渊二人如醒,愿去则去,不愿便等晚来去至寨舞场中相会。灵姑厌恶罗银,乐得不去。
回到屋里,见王渊趴在竹榻之上,睡得正香,知他倦极,不愿唤醒。
灵姑枯坐无聊,耳听坡上面芦笙吹动,山歌四起,人声嘈杂,隐隐随风吹到。独个儿走出,到了门外一看,地皮业已干燥,只道旁低处有些积潦,溪水也差不多平了岸。
所有货摊商担,俱都聚在坡上,多族群集,此吹彼唱,雀跃相呼,笑语如潮。昨晚看台已然打扫干净,桌上比昨晚多了些木盘,盛着不少东西,远望过去,有的好似果子。看台栏杆上扎了鲜花,火场已打扫干净,重新堆起一座火台,柴堆比昨晚还要高些。烧肉的铁架并未撤去,下面火池余烬早已收拾。山人比昨日来得更多,还掺杂着好些从未见过的山民上人。这些山人装束诡异,丑俊不一。纷纷各取猪尿泡皮壶、小筒等酒具,争向缸中倒酒,一时酒香四溢,触鼻芬芳。
这些山人凶猛得多,遇上敌人,那些铁圈、金环俱是百发百中的兵器。铁腿族更是厉害。两腿终年负重,无论翻山跳涧,全不取下,一旦去掉,身轻于猿鸟,膘捷如飞。
性情又怪又野,以多杀为勇,惯好与人拼命,不分死活,不肯罢休。因常年同类自相残杀,所以种族日渐衰微,在自厉害,人却日少一日。
灵姑昨日初到,听范氏父子说起当地每遇寨舞,常有远山各寨山人赶来赴会,人情风俗俱不一样,往往酒醉闹事等情,说得那些山人活像鬼怪。昨晚所见,也只披发文身之流,数见不鲜,方谓言之过甚。今日一见,竟比所说还要多些。一时好奇,不由蜇近前去。先顺坡下绕行,众山民不曾见到,这一上坡全都发现。多半知她是昨晚斩妖除怪的神女,纷纷呐喊罗拜在地。那些新来的山民听说,也都赶来,想看神女仙娘是个什么模样,立时围了个水泄不通。山人大都健谈,七张八嘴,此说彼问,乱糟糟吵做一堆。
灵姑本心想近前数一数到底有多少种类,不料乌烟瘴气,好生扫兴。正要喝退,一眼瞥见一伙多环族人,有一个头上满插孔雀翎子,脖颈最长的酋长,直着个头,两眼斜睨着自己,面带诡笑,似有轻视之容。心想:“这等丑鬼,还敢轻视人么?”闲中无事,忽起童心,打算拿他取笑。于是脚尖点地,轻轻一纵,便到了那酋长身前,手指他那颈上铁圈,问道:“你用这些铁圈把颈箍住,连头都掉不转来,除了不怕刀砍,有甚用处?
在自撑得颈下又细又长,也不嫌难受么?”话才出口,本寨有几个年老晓事的山人知要出事,这两方那个也不好惹,忙喊:“乌加,这是我们请来的仙客。昨晚用电闪杀死妖怪的就是她,本事大呀。”
那酋长名叫乌加,虽是个山民,因常和汉人交易,精通汉语,人更刁狡凶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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