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探虎穴 绝壑渡孤身 斩妖巫 群雄张盛宴第(6/10)页
一行。见天光大亮,恐老父起身悬念,忙即骑虎赶回。
行至中途高崖之上,忽见下面草原中千百山人各持弓矢器械,分作好几队疾行如飞,正朝建业村那一方跑去。康康看见便要赶下,被黑虎止住。那几群山人只顾低头向前飞跑,崖下林莽茂密,路径又是一斜一正,并未看见虎、猱、灵姑。灵姑因昨晚曾听虎王说起红神谷中山人俱都怕他,不敢在山内侵害汉人,也未在意。
一会回到崖下,只见千百群豹由连连督率着在分吃兽肉,老父、王守常和虎王等一个不见。方疑业已四出相寻,忽见张远由洞内跑出,高喊:“吕伯父,灵姊姊回来了。”
虎王首先应声而出,见灵姑骑虎归来,连声夸好,哈哈大笑。后面老父和同来诸人也都赶出,上崖相见一问,才知王守常之妻连日劳顿,睡至天明未醒。吕伟、虎王等虽已早起,不便入视,也未觉察。还是连连向虎王告知夜来之事,吕、王等人方始知悉,先颇惊骇。因虎王力说无妨,吕伟经了昨日之事,已深知虎、猱神异,况且人去已久,急也无用,担忧虽仍不免,并未形于词色。直到天光大亮,还未见回,方才商量要命连连去探,灵姑已经回转。
虎、猱自用兽语复命。灵姑也对吕伟说了一切经过。吕伟虽喜女儿饶有胆智,不愧将门之女,当面总不免埋怨几句。虎王闻得顾修等请来妖道带有恶禽怪兽,来与自己寻仇,果如吕伟所言,好生愤怒,当时恨不得就赶往建业村去比斗。吕伟道:“他既下帖相请,先礼后兵,我们还不到所约时候,心急则甚?”虎王对吕伟已甚佩服,只得罢了。
灵姑又问涂雷未回铁花坞,清波上人能否相助?虎王道:“照黑虎观察,上人既命豹儿将书衔去,决不会坐视。何况我有仙人古玉符和所传防身法术,怎么也不会输。他们全村直没几个好人,那顾修、祝功。杨天真三个尤其可恶。这次就算留他活命,也定给留点残疾。”说罢,忿忿不已。
吕伟笑道:“这西南路上江湖朋友,我多少总有个耳闻,我怎么想也没有这个姓尹的,原来竟是当年在太子关闪失后归隐的戴中行。看他这等行径,颇是英雄豪杰一流人物。不过今日之事,虽承他不记宿嫌,化敌为友,但我已是虎王的朋友,好了便罢,如真动手,怎能脱身事外?这人毁了也甚可惜。少时筵前还望虎王看我薄面,千万不要鲁莽行事。先由我出头说话,但能两家释嫌修好最妙,否则此人心高性做,宁死不辱,请虎王不独要令神兽不可伤他们,还须给他留点情面才好。”虎工发急道:“这姓尹的既是你从前的朋友,他素日为人也还不错,我自然可以不去伤他。那顾、祝、杨等都是他的弟兄,又苦苦和我作对,还有一个万恶的婆娘在内,都是可杀不可留的东西,这情面怎样留法?”
吕伟一想,也觉只要动手,除非虎王打败,要想完全不伤中行面子,却也为难。仔细寻思了一会,说道:“虎王不可任性,愚兄总比你长几岁年纪。照清波上人说,你前身不过误伤了一蟒一狐,便破坏了功行,转劫受苦,仙缘至今尚未遇合,怎可随便伤人,自种恶因?我也决不使你难堪。我深知你外面浑厚,内里聪明,必能鉴貌辨色,聆音会意。到了那里,你只把气沉住,放忍耐些,听我话因,看我眼色行事。莫因一时之忿,误了旷世仙缘,又闹个悔之无及。”虎王原是仙根,生具夙慧,只因山居太久,习于粗野,性情虽暴,是非利害一点即透。忙点首答道:“吕老哥,你说得是。白哥哥未走时,也常拿这话劝我。只要他们不欺人大甚,我决不先动手;就动手,也不胡乱伤人。我如做得不对,你在旁边提醒我一声如何?”
吕伟因知对方这一帮人都以义气自豪,顾党一败,决不甘休;虎王犯了野性,也和他们一样。互相拼命厮杀,伤亡一多,事情越闹越大,不可收拾。意欲居中代为分清敌友界限,谁败了也没话说,虎王也可有个下台地步。但是做起极难,至少事前能有一面服约束才好办些。闻虎王此言大喜,连声夸赞虎王向道心坚,能识大体。虎王见吕伟夸他,益发沉下心气,转怒为喜。
吕伟知他吃捧,乘机教他:少时如何应付,怎样才算是不能忍受的地步。最好人和人斗,兽和兽斗,不得相混。为防涂雷赶到和清波上人前来相助,并说自己也约有朋友向妖道领教。虎工道:“据康康说,他带来的几只水牛大的黑东西并不算凶,只那蛇头怪鸟看去难弄。可惜我白哥哥不在,他道行比黑哥哥还深得多,什么都知道。且到那时看吧,要是康康、连连打不过它,我也只好放飞叉了。”吕伟也觉怪乌可虑,虎、猱如难取胜,定落下风,虎王的飞叉又怎制得住恶鸟?只有斗时将那古玉符给虎、猱暗佩身上,或能操必胜之权。但还有个妖道在侧,万一因去了防身法宝,致为妖法所算,如何是好?想不出个两全之策。最后嘱咐虎王一套言语,到时先使兽斗,符由康康或黑虎佩着,等和妖道斗时,再行交还应用。一切商量停妥。灵姑听得出了神,竟忘了向吕伟告知途遇大队山人往建业村途中急行之事。
吕伟知这等筵席,谁也没心真吃它,便叫虎王发令准备吃的,人兽一齐炮餐。去时仅留下数百只母豹看守崖洞,所有大的公豹一齐带走,由豹王率领,环伺在建业村左近岭麓之间,严禁伤人,等候号令,以助声威而防万一之用。虎王依言吩咐。等人兽吃饱,天已近午,缓行前往,正是时候。吕伟原意,只自己和虎王前往,余人都不令去,灵姑首先坚执欲往,张、王二子也再三苦磨着要去观光,吕伟自是不允。王子年纪最小,本领也不济事,吃王守常夫妻一喝便住。灵姑自恃轻车熟路,昨夜独探虎穴尚且不俱,何况自己站在朋友中人地位,张远则借探父为名:所以二人异口同声,宁愿受责,也非去不可;否则等人去了,也必随后偷偷赶去。虎王极夸二人胆勇,又从旁代为力请,说有自己和虎、猱同行,必保无事。吕伟被二人磨得无法,爱女心志坚决,倘如随后偷去,更是危险,带灵姑又不能不带张远,只得全允。人数派定,便和虎王、灵姑、张远、黑虎、金猱督率大队豹群,浩浩荡荡,往建业村进发。
沿途无事。行约个把时辰,到了相隔村寨二十来里的桑子崖,连连带了野驴队前来会合。吕伟、虎王正商量分配这些兽队前行,金猱康康忽然跑回来禀报说:“建业村喊杀之声甚盛,必然有人在彼争斗。”虎王知金猱耳朵最灵,二三十里内有什么声响听得逼真,必无差错。忙命唤住两拨兽队,同了吕伟父女、张远,往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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