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那当然。至少你不必偷偷的派两个丫环去行刺一个身负重伤的朋友。”
水仙接口道:“而且还在酒里下了毒。幸亏我们少爷的鼻子还管用,否则早就一命归天了。
此言一出,非但石宝山闻之色变,一旁的秦冈更是跳了起来,抬手指着秦夫人,叫道:
“你怎么可以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不是一向最厌恶使毒么?”
秦夫人挺胸道:“不错,我是厌恶使毒,也厌恶杀人,可是为了保护家小,再厌恶的事我都肯做。”
秦冈摇着头,道:“你变了,你完全变了。”
秦夫人道:“再不变,我们秦家就完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秦冈继续摇着头道:“我们秦家已经完了。方才那一剑我没刺下去,就已经注定今后武林中再也没有我‘一剑穿心’秦冈这号人物了。”
秦夫人道:“那也未必,沈家并不能代表整个武林。只要不得罪青衣楼,我们秦家照样可以混下去。”
秦冈仍在不停的摇头,挺拔的身形忽然蜷了下去,脸上也失去了过去那种英姿焕发的神采,仿佛陡然之间老了下来,看上去至少苍老了十年。
秦夫人终于有些伤感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总不能眼看着你把辛苦多年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秦冈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怪只怪沈玉虎死得太早。如果他不死,青衣楼的声势绝对不可能扩张得如此之快。你也就不至于做出今天这种不顾道义的事了,你说是不是?”
秦夫人黯然道:“不错。”
秦冈挥手道:“你走吧!带着你的人回你的娘家去吧!我却要留下来。我秦冈虽然懦弱无能,但我却不伯死,我倒要看看青衣楼能把我怎么样!”
秦夫人也深叹一声道:“走不掉的!如果能够一走了之,我也不会下手暗算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了。如今我们只剩下一条路,想活下去,就得把沈玉门留下来,否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青衣楼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冈冷笑着道:“你以为凭你就能把人家留下来吗?”
秦夫人道:“还有你,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总还有几成胜算。”
秦冈道:“很抱歉,这种事,我不能干……”
说到这里,陡然将地上的一柄长剑踢到她脚下,道:“这是剑,你有本事,你就把他留下来吧:”
秦夫人楞住了,一旁的石宝山也怔怔的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秦冈含着眼泪,遥遥朝着沈玉门拱了拱手,道:“沈二弟。我对不起你,你多保重吧!”
说完,转身出房而去,似乎所有人的生死,都已与他无关。就在他刚刚离去的那一刹间,紧闭着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只见两名沈府手下越窗而人,匆匆把床上的沈玉门抬起来就走。水仙也跟着跨上了窗台,想了想又退回来,不慌不忙的将床上那床崭新的被子卷起,往腋下一夹,又向秦夫人挥了挥手,才拧身跃出窗外。
秦夫人这才慌里慌张的拾起了长剑。对准石宝山微微鼓起的肚子就刺。
跪在门外的那些秦府子弟,也同时站了起来,个个兵刃出鞘,显然都决心要与秦夫人共进退。
石宝山忽然闪身扬手,大声喝道:“夫人且慢动手,在下还有话说。”
秦夫人停别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石宝山笑哈哈道:“夫人言重了,秦、沈两家一向友好,何必伤了和气!”
秦夫人抖剑呵叱道:“有话快说,少跟我拖时间!”,石宝山脸色一寒,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你如果不想有太多伤亡,最好是追得慢一点,做给青衣楼那批眼线看看也就够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巳退到窗口,话一说完,人巳失去了踪影。
秦夫人楞了好一会,才长剑一挥,喝了声:“追!”
车马一阵疾驰之后,终于渐渐馒了下来。秦府那些惊心动魄的追杀之声已不复闻,能够听到的,只有远远跟在车后的几匹马蹄声响。沈玉门撩起了车帘,朝后望去。车后只剩下了四匹马,包括跑在最前面的石宝山在内。
沈玉门道:“还有三个人呢?到哪里去了?”
坐在旁边的水仙笑盈盈道:“你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沈玉门道:“真的?”
水仙道:“当然是真的。”
沈玉门道:“好,停车,我们等。”
水仙脸上的笑容马上不见了,急急喊了声:“少爷……”
沈玉门不容她说下去,便已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马车登时停了下来。石宝山也自后面疾赶而至,问道:‘出了什么事?”
水仙探头帘外,愁眉苦脸道:“少爷一定要等那三个人。你看怎么办?”
石宝山淡淡道:“不必等了。到现在还不回来,我看是差不多了。”
沈玉门逼视着水汕,道:“他说差不多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死了?”
水仙只默默的点了点头。
石宝山却已显得很满意道:“像今天这种情况,只死了三个人,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幸亏秦冈还顾念过去的交情。否则的话,只怕死伤的人数还要多。”
水仙道:“可不是吗?谁也没想到侠门出身的秦夫人,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完,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沈玉门也跟着叹了口气,而且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满身酒气的毛森,这时忽然凑到车旁,笑嘻嘻道:“二公子,要不要再来两口?”水仙吓了一跳,急忙朝着毛森连使眼色。毛森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双手捧着酒囊,毕恭毕敬的送了上来。沈玉门居然没有伸手,只冷冷的望着他,道:“你的同伴死了三个。你好象一点也不难过?”
毛森道:“只要二公子平安无事,就算所有的同伴都死光,我也不会难过。”
石宝山立刻接道:“这就是属下等人的心意,所以务必请二公子多加保重。”
沈玉门摇头,叹气,不声不响的躺了下去,虽然伤口部位疼痛得要命,却连吭也没吭一声。马车又已缓缓的往前奔驰,水仙也轻手轻脚替他盖好被子。车身晃动,道路两旁的树木接连不断的消失在车窗外。沈玉门终于闭上眼睛,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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