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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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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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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茵,四围种植了几十株松柏,面对西湖,枕依凤凰,长眠湖山胜地,方夫人泉下有知亦足自慰了。

    方龙竹在亡母坟前,弯腰打扫,原来墓地上早就有人来过,留下了余香残烛,饭粒箔灰,所以方氏姊弟一抵坟前,即向四下搜索就是这个缘故。

    少时祭品供好,点上香烛,姊弟二人跪在墓前哀哀痛哭,呆呆望着墓碑,恍若慈母已在眼前。

    时间易过,眼看一柱香烧尽,姊弟二人才焚了锡箔,看着火光融融,二人不住低声默祷。

    此时日色偏西,湖上金波万道,天空落日斜阳,方龙竹正欲把亡母坟前打扫清洁,忽听得乃姊阻止道:“龙弟,只要把我们烧的香烛绍灰扫干净就得,旁的不要动它。”

    方龙竹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干吗不一下扫干净多好?”

    灵洁淡淡一笑,说道:“看你老是这样粗心,这地上这么许多的箔灰,棒香杆子,你还看本出一个道理来么?”

    龙竹低头看了半晌,才迟疑地道:“是啊!这么多香杆子,锡箔灰,好像是不止来过一次,难道我们把坟墓找错了么?”

    灵洁也不答言,只是把坟前整理已毕,以前的遗迹还是原样保持,这才双双离去。

    次日一早,方龙竹还酣睡未醒,只听得乃姊催促道:“龙弟,快起身。”

    龙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当下一跃离床,揉着双眼问道:“姊姊,什么事?”

    灵洁答道:“快穿好衣服,随我到凤凰山妈妈坟上去。”

    当下姊弟二个,出了店门,沿着西湖边上南山路,往凤凰山阴奔去。

    此时旭日初开,湖边行人稀少,一奔到凤凰山麓,除了山脚下的田地有农人日出而作以外,其他更无人迹。姊弟二人在山背后把衣服束紧,脚下更不迟疑,几个腾身,早已离地数丈,直像两只猿猴,翻腾如飞,在树梢间里,直向凤凰山顶扑去。

    方灵洁窜在前面开路,方龙竹随后一丈多远,深恐万一遇上意外,也好有个救应。

    此时正当晨早天气,凤凰山阴还是凉森森的一片,清风拂面,尚自有些寒意。方灵洁刚刚抵达山顶,只听得清风过处,山阳那一面传来一阵铮铮锵锵筝弦之声。

    方灵洁心中一动,早已伏下身躯,闪在树木背后,朝那弦声方向望去。方龙竹也早已掩抵乃姊身后,低声问道:“姊姊,看到了什么?”

    灵洁也悄声道:“你听,这大清早,又在这坟山之上,竟有人发此雅兴。”

    龙竹侧耳一听,答道:“这弦声好熟,莫非是集贤居茶楼那位卖曲的老太太来了么?”

    此时只听得筝音袅袅,不绝如缕,伴着林间鸟雀乱鸣,瞅瞅咕咕,此起彼落,直如一曲仙乐,在那春日和风中,令人荡气回肠不已。

    暮然间一阵轮指过处,万音齐发,曲调又转悲壮之声,方氏姊弟二人方自惊疑不止,猜不透那弹筝的到底是何人物,却不料那曲调只弹了半闭,已自打住,一只听得一个妇人声音凄惨长叹道:“南海岛上盟犹在,凤凰山前骨已寒。”语声虽细,却随着清风悄然入耳。

    灵洁龙竹姊弟听在耳内,心中俱不觉蹙然一跳,又惊又喜,正待出声查询,忽见方夫人墓前钻出一个满头白发女人,距离虽远,却还依稀望得清楚,按照眼色行动,均不像老年人模样。方灵洁不由得惊讶道:“要说是来上坟的,除了彩凤之外,还有何人?可是她不会满头白发呀?”

    龙竹毫不思索,冲口说道:“那不是前儿在集贤茶居弹筝的老婆婆吗?她跟我们方家有什么渊源?”

    姊弟二人猜疑不定,只见坟前那位白发女人已点上香烛,身躯跪俯在地,似乎在默默祈祷。

    灵洁龙竹当下更不迟疑,几次蹿身,早已轻轻在那白发女人身后,那女人兀自未觉,仍然低低地祈祷着。

    灵洁龙竹互打一眼色,也不去惊动女人,只听得那低沉断续的祷告声道:“……夫人啊!你在天之灵,总要保佑小姐,公子……。”

    灵洁龙竹怔怔地望着地上背影,眼前开始一片模糊,泪珠儿也悄然夺眶而出。

    祷告声低沉得再也听不清楚,歇了半晌,忽然间又叹了一口长气,语声又复清晰,只听得是:“他们要来看你的,夫人啊!公子,小姐忘不了你,正跟我彩凤一样,他们一定要来的,他们……!”说到最后几个字,地上的女人竟止不住失声痛哭,掩面啼泣。

    灵洁到底是女孩儿家,那里禁得起如此哀愁伤感,早已一俯腰扑在彩凤背上,便咽道:

    “灵洁回来了,龙弟也来了。”

    彩凤正自不胜凄楚,忽听背后有人出声,还以为自己哀伤过度,无中生有,却不料语声未歇,自己双肩已被人抱住,当下真是又惊又喜,半悲半乐,赶快擦去泪珠,往后一回首,不觉猛然惊怒道:“你是何方野男子,竟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此无礼。”

    灵洁已知彩凤误会,赶紧一松手,住头上一抹,除去了文生巾,落下来满头青丝,低声道:“彩凤姊,我是灵洁,十几年未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么?”

    彩凤怔怔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在灵洁与龙竹脸上,最后两手一抱,把姊弟俩拥在怀内,重又放声痛哭,嘴上哺哺自语,也听不清楚说此什么?

    方氏姊弟自动失怙,进入昆仑门下,虽得师传,师姊爱护,但与亲人之情总属不同,彩凤在方夫人生前最受宠爱,身份在部属与管家之间,一向如同亲人般地看待,方夫人临离金山时,又把灵洁托付与她,此时一见到灵洁,更想起方夫人临走时的言语,一一如在目前,怎叫彩凤不悲痛呢?

    三个人抱头痛哭了半晌,才稍稍止住了悲哀,各道别后经过。彩凤也说起碧云庄上她也去过,火焚碧云庄后她还在苗区逗留了一个时期,只是无缘碰到。料知方氏姊弟定会来杭州扫墓,这才在西湖边上等候,那方夫人的坟址,还是吴璞在养伤时亲口告知的,只是吴璞与方家姊弟有父母血仇在身,不便提起,也没有谈到吴璞在她茅屋内养伤一段经过。

    灵洁望着彩凤满头白发,止不住说:“彩凤姊,这十几年来真把你愁病死了。”

    彩凤悄然一笑,说道:“当年伍子晋过昭关,一夜头发如雪,我却熬了十几年光阴,总算还能看到你们,也不负我这一番苦心了。”

    三人谈谈说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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