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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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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回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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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坏人,那么照师父的脾气,岂能带着自己来替他拜寿呢?更不会送什么信来了,我信不过别人,难道连自己师父也信不过不成?”他这样一想,便定下了心来,正要答话,吴戒恶又道:“甘大哥,我想你既然说你没有弟兄,我也没个兄弟姊妹,咱们正好结成兄弟,大家也算有个亲人,你说是不是?”

    甘明道:“古人撮土为香,原不在这些事上讲究,咱们要结拜就对天一拜,也是一样的。”

    这俩孩子想到就做,于是两人叙年龄,甘明十五岁,吴戒恶只有十三岁半;甘明算是兄长。两人对天拜了,又立了些血淋淋的重誓;两人拜罢入亭下。互相对看着又笑起来。这时,远处人影绰绰,乃是两个小厮捧着酒肴,到亭里桌上放下,一个小厮向吴戒恶道:“李二爷吩咐叫小少爷陪甘少爷逛一阵便抽出空去一趟,李二爷有话要向少爷说吧。”

    吴戒恶摆手道:“知道了,你们各自去罢,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那小厮又道:“少爷快点去啊,李二爷有要紧话哩!”

    吴戒恶不耐烦道:“真罗唆,你不见我这会子陪着客人吗?”

    那小厮不敢多说,撅着嘴去了。甘明道:“既是有事,贤弟也该去一趟才是。”

    吴惑惑皱眉道:“什么要紧事?左右不过是二叔做寿的事,真是阻人清兴,且别管他。

    咱们搬到那石桌上去如何?”

    甘明见吴戒恶兴致很高,也不便再说,只得笑道:“花前饮酒,自然比亭上更妙了。”

    吴戒恶越发高兴,自己动手将酒肴搬到花石桌上,两人且谈且饮,不觉有了几分酒意。

    甘明不经意地向吴戒恶道:“刚才你说你没有兄弟姊妹,我倒出乎意外。这里两位吴老前辈我虽然尚未见过,可是听家师说起,似乎现在已经都年近六十了;怎么你没有年长的兄妹呢?”

    吴戒恶笑道:“我二叔今年五十六,我爹爹六十一了。我爹爹成亲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生了我不久,我母亲就去世了,我还是头一个孩子呢,哪里有兄姊?我母亲去世以后,爹爹当然也没续弦,我倒是没有继母。可是二叔又没娶亲,这一来我就连弟妹也没有了。”

    甘明听说这位吴大庄主,在四十几岁才娶亲,不觉暗暗诧异。他那知道,吴氏兄弟早年闯荡江湖,曾有十年左右作海上之客,吴璧晚婚大半就由于此。

    停了一会儿,吴戒恶忽问道:“大哥的伯父母呢?都去世了吗?”

    甘明黯然微叹,点头道:“我是一个孤儿,出世不久,父母先后去世。我家连亲戚也没几个,我师父带我上天台的时候,我才四岁。一直就没见过什么亲人。不比你还有父亲、叔父、姑姑。说孤单我对比你孤单得多了。”甘明微微挺了挺胸脯,长长吐了一口气,又淡淡笑道:“不过我从小就是跟师父,过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

    吴戒恶年纪虽小,平时常常随着长辈和江湖朋友交接,也懂得一点人情世故,这时看甘明触念身世,有些伤感,忙把话题岔开,举起酒杯和甘明干了一杯,又笑道:“我真还羡慕你无挂无累地独来独去,我在家里连出门都不能随便呢。”

    甘明失笑道:“兄弟怎的这样说,难道你还觉得你的家成了你的挂累不成?你现在年纪小,所以吴老前辈不让你出门,长大些自然会要你出去闯南走北的。”

    吴戒恶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话欠妥,微红着脸笑起来,却又道:“你说我年纪小不能出门,你比我也只大一岁,怎么就能独来独往的呢?”

    甘明摇头道:“我也是一向跟师父走,这是头一回独个儿走长路。”他本想说,连这次也本来是随师父来的,半路上碰上事才单独来送信,可是猛记起师父虽是让自己送信给吴氏弟兄,可嘱咐过对别人任谁都不能提,虽然吴戒恶是这里的小主人,但在未见到吴氏兄弟以前,还是不多提那些事为妥,因此便住了口。

    吴戒恶却似乎浑然未觉,停了停又道:“刚才你说到我姑姑。我姑姑可真是怪人,她每年只回来一两次,对人总是冷冰冰的。不过听我爸爸说,我姑姑可是练的玄门正宗的上乘功夫,虽然年纪轻,可比我爸爸二叔功夫都高呢。”

    甘明心里一动,接口问道:“你姑姑是那一派的前辈,我还不知道呢。”

    吴戒恶莞尔一笑道:“她是峨嵋派呀。你说‘前辈’,当然她是我姑姑,我得算晚辈,要论年纪,她比我爸爸的徒弟也大不了多少;她今年才二十几岁。”

    甘明心想,原来吴戒恶的姑姑,还是个少女,难怪先前吴戒恶在她房里拾着那种精工雕制的匣子。

    吴戒恶回头望了望,还指着园外道:“你看得见不?那边有一座高楼,就是我姑姑住的地方。”

    甘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隐隐看见危楼高耸,似乎是全庄最高的地方。吴戒恶想了想又笑道:“我姑姑脾气不好,庄里人全怕她。我爹爹也说她高傲,大概就因为她功夫高,脾气又高傲,所以住的地方也要拣高的。”

    甘明听他说顽皮话,忍不住也笑起来。

    吴戒恶平时没有年纪相近的朋友,这时和甘明愈谈愈有兴致,只顾自己说话,天上地下乱谈。甘明几度想问他吴氏弟兄闭关是怎样一回事,总找不着适当时机,也就一直没问。他那料到接着就要惹出事来。

    园中微风拂农,花香统座,两人谈一阵话又转到武功上,吴戒恶忽道:“大哥,这儿没有外人,你我两人比比功夫怎样?”

    甘明笑道:“贤弟家传功夫,当然是好的,何必再比呢?”

    吴戒恶耸一耸鼻子道:“大哥你别冤我啦,你刚才的轻功我早看出来啦,比我好十倍也不止,我是想看看你还有些什么功夫,你可不许藏私。”

    甘明微笑道:“比什么呢?”

    吴戒恶笑道:“咱们刚结拜了弟兄,难道使打架不成,我看还是请你显一手轻功好。你显了我也来,咱们就这样比比。”

    吴戒恶道:“这葡萄架可脆软得很,咱们跳到上面去走一趟,谁踏断了架子就算谁输,罚酒三杯。”

    甘明道:“好,就是这样,可是你先请。”

    吴戒恶站起笑道:“也好,我就不客气了。”一纵身跳到葡萄架上,那架子随势向下一沉,甘明笑道:“快下来,要折断了。”

    吴戒恶笑道:“不会,你别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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