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经历半个时辰,忽觉一片光明,神清气爽,也不知是毒雾自散,还是毒雾被他身体吸去,而化作抗毒的奇物。他稍费手脚,自觉毫无异状,不禁浮起一丝笑容,扫去碎骨,发现骷髅所站的地方,有两个指头大的小孔;他试伸手指进去一探,即触着两个弹性的揿钮,再一用力,但闻“轧轧”一阵乱响,光滑无缝的铁壁,竟开出一个人高的小门来。
白刚一步纵进那小门,身后“砰”一声巨响,一个千斤闸同时坠下。他笑了一笑,又向壁间审视,即见左右两边墙根,各有四个托盘大小的盖板。正面壁间,悬有两个铁环,铁环的中间,悬着一块木牌,上在崭面:“两条死路,任君择一。”
白刚暗哼一声道:“我偏偏两条都要!”向左旁铁环一拉,“咔嚓”一声,左墙四块盖板齐开,但见蓝光闪闪,腥臭扑鼻,一条条长蛇疾冲而出。
白刚大吃一惊,再一拉右旁锋环,身躯悬起,右墙四块盖板一开,但闻“哗啦……”的水声,平地冒起激流,冲得群蛇象长鳗般在水里翻滚。
“果然是两条死路!”白刚虽惊不乱,索性站上两个铁环,筹思驱蛇制水的方法。那知水势十分迅速,方法还没有想得出来,水已快淹到铁环,只得一纵身子,象一只大蝙蝠倒贴在屋顶。
这样做法,虽能暂免一时,但水一注满,仍然要被淹死,到这时候,由得白刚定力再强,也不免暗叹一声:“不料学成一身本领,反被淹死在这水牢里面!”
他着着水面一寸一寸地升高,内心也一寸一寸地下沉,不多时候,水已淹到他的背脊,奇怪的是被淹得四处觅地逃生的毒蛇分明可向白刚的身上好爬,却没有一条敢爬近他身侧。
白则拼命将鼻孔向上抬,不让水泊进去,作挨过一刻,便可多活一刻的打算。就在这生死俄顷的时候,水位反而迅速降低,不消半刻,铁环也露出了水面。
这一个奇迹,使白刚大惑不解,正在惊异交集的对候,又听壁闻“轧轧”乱响,铁壁的中腰忽然开出一个门来,但见门外红影一晃,胡艳娘探头而入,一瞥见白刚悬在空顶,不禁喜叫一声:“谢天谢地!快跟我逃生!”
白刚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候,料不到又是胡艳娘来援救,再听她无限关切的声音,一时感慨万千,气功一散,顿时掉了下来。
胡艳娘大吃一惊,电闪般纵入水牢,接住白刚,脚尖一点水面。又飞身而出,急问一声:“小兄弟!你可是中毒了?”
白刚眼角噙着两颗泪珠,摇摇头,叹一声:“姐姐!白刚今生今世,难报深恩于万一了!”
胡艳娘也被他真情激动得殊泪纷落,半晌才凄然一笑道:“胡艳娘自知命薄,别无他求,此时得你喊一声姐姐,艳娘粉骨碎身已经值得……”
她狠狠的一咬唇皮,轻将白刚放落,接着又道:“小兄弟,这里还是危机四伏,你我赶快离开!”
白刚跟在胡艳娘身后,循着二条渐往上升的隧道疾走,经过几个转折,出得地面,胡艳娘一指山上道:“你自去找那七星蟒理论,我在前面等你!”
白刚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奔进“黑蟒堂”,却不见半个人影,气愤起来,东一掌,西一掌,把—间大厅拆得七零八落,才记起何通已经和别人厮打,这时又往哪里去了?
他疾奔下山寻找,但见那条石板路上,血迹犹红,却是尸体也不见一具,正在惊愕中,一条红影掠过头上,同时听到一声:“跟我来!”
那道红光虽是一晃而逝,但白刚已看清正是胡艳娘,急起步追赶,不需多久,便已追上。
胡艳娘笑道:“不到一年,你已学到这惊人的本领……”
白刚一心挂念着何通,生怕胡艳娘闲聊下去,耽误大事,忙道:“姐姐,你可知何通的下落?”
胡艳娘笑道:“要待到你想起这件事,他怕不早被人拿住了?”
白刚道:“他也是姐姐相救的么?”
胡艳娘被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得如饮香醇,十分舒适。也甜甜地笑道:“我离开黑蟒堂下山的时候,就见他和人家打得难解难分,我赶忙上前喝阻,那知别人都乖乖停手不打,他反而找我的霉气。我知他为人憨直,骗他说你已从山后走了,要他赶紧去追,他果然跨马走了,这时怕已走三四百里了!”
白刚对于九尾狐这次用的诡计,倒是十分感激。
两人并肩疾奔,边说边走,过了一会,白刚又记起孔护法的形象,又问了起来。
胡艳娘这时真把白刚当作她的心上人,当作她的亲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说?当即回答道:“孔护法的本象,确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但他诡计比我还多,无论化装成哪一种人,也使人难辨真假,你两番问起此事。想必十分重要,能不能将内情告诉我知道?”
白刚这时对胡艳娘改变了态度,不但不觉得她讨厌,反而觉得十分可亲,即将萧楚君被掳的事告知。
胡艳娘闻言一惊道:“我做姐姐的决不骗你,孔亮此人虽是武功凌驾各堂主之上,但他从不轻易离开总坛,本帮总坛远在龟山,怎会跑来偏僻的小镇,掳你虎叔的女儿?再则他身居天龙帮护法之职,亲自下手抢人,岂不有失身份?如果真是他做的事,我拼着和他反脸,也要帮你向他讨人!”
爱的力量可使友变为敌,也可使敌变为友,但白则年纪还轻,并又拘泥守礼,一时了解不够。此时听胡艳娘说出天龙帮护法孔亮的行径,心下甚是纳闷。
按说天龙帮的人纵是到处为恶,但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劫去一个孤女,何况萧楚君是一个足不出户,与外界根本毫无关连的少女?然而,那付形貌既是孔亮的本相,那么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刚想得头昏脑胀,还没想通个中曲折,胡艳娘忽然“唔”一声道:“除非是这样……”
白刚急问道:“姐姐你说什么样?”
胡艳娘从容道:“你先休急,听我慢慢道来。要说孔亮亲自抢走楚君,那就是他和萧家上代有莫大的仇恨,才要使萧家绝了后代……”
白刚大惊道:“照这样说来,楚君妹妹可就完了!”
胡艳娘叹道:“如果真如我这样推测,孔亮应该把人就地处死,才比较合理。他既然不嫌麻烦先把人抢去,可见楚君不一定是他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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