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倒下。
白刚正倚在那枚梅树,被何通一腿扫得那树身一震,连带把他震醒,蓦觉眼前一亮,忽有所悟,一跃而起。
他双掌猛可向那亮处一合,却因收不住劲,“嘭”一声响,他自己也跌成一个“癫狗吃屎”。
但他这时已握有一物,打开一看,正是一枚白色梅果。
原来何通扫出那枚梅树,树身焦黑,桠杈特多,并结有不少瘢瘤,端的是铁皮雪骨,千年以上的古树。
白刚虽是跌了一交,但一果在手,不禁笑逐颜开,喜得直嚷道:“找到白梅果了!”
何通也喜得不觉腿痛,一跃而起,欺身上前一看,果见一枚雪白晶莹,约有杯口大小的梅实,不觉也大嚷道:“哈哈!我们真的找到白梅果子了!……”
那知他这一阵喊嚷未罢,只见眼底一花,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已站在面前,吃吃笑道:“这真是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梅果落在你小伙子手中,老娘说是人财两得!”
那妇人得意已极,扭着腰肢,步步近迫。
白刚认得来人正是天籁魔女,端的又惊又怒,打算拚掉一死,也要骂她几句,不料何通已一步跨上,拦在前头,在这同一时间,忽被人往后一拉,回头一看,见是田青到来,不禁喜极要问。
田青急道:“你快走!我来挡!”将白刚顺手一带,自己抢步上前。
白刚情知事不宜迟,见骏马恰也来到树后,立即上马疾驰下峰,待到达峰脚,忽然想起何通还没有脱身,又急勒转马头,待上峰去,猛见一团黑影,直滚下峰,定睛一看,正是何通滚下,当即揽他起来,上马疾驰而去。
一口气逃出五梅关,才放辔缓蹄,白刚这才问道:“你怎能逃脱那女魔手里?田青会不会有危险?”
何通好笑道:“那妇人端的是糊涂得紧,被我给她一顿好骂,她正要过来和我算账的时候,田青忽然赶过来向我眨眼,要我快走,并对那妇人说永远听她使唤,那妇人果然喜极,但气我不过,待我撤腿开跑的当儿,向我后背打来一股劲风,把我吹下峰来,总算她帮了一个大忙,使我用不着走路,并且还找到你!”
白刚听他说得轻松,心头也宽慰不少,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又适:“那魔女十分淫荡,如果田青交不出白梅灵果,她一反起脸来,田青岂不要吃大亏?”
“你放心吧!田青的本领大得很!”
白刚没有见过田青的功夫,但田青在水帘洞逃脱,已是事实,再则自己得依赖别人照顾,此时担心无用,随手向怀里一摸,不禁惊得连身子也摇晃起来,并即牵动骑在前面的何通。
何通回头见他神色大异,惊道:“你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对?”
白刚惊得连声音都颤了,断断续续道:“白梅灵果……不见……”
何通好笑道:“分明是你带着,怎会不见?”
“是呀!这……时不见……了。”
何通只好勒马驻蹄,叫一声:“我们回去找!”
正要弯转马头,忽有个人影一晃,马前出现一位儒巾少年,“噗嗤”一笑道:“白梅灵果在我这里,看你急成这样!”手掌一摊,将那梅实递了过去。
白刚见田青突然现身,心中一喜,已跃下马背,此时见他拾到梅实送来,一时兴奋过度,反而忘记接那梅实,拉着对方的手,叫道:“兄弟!你对我太好了,教我白刚如何报答?”
田青也是感触万千,瞬息间,神情百变,轻轻挣脱被握的手,说一声:“你先把梅实藏好!”接着又道:“你以后不把我忘了就是了,那魔女快要追来,你们快逃吧!”
白刚知他要走,右手拿着果子,左手一抓,又握紧田青右臂,叫道:“我们一块儿走!”
田青脸色先是一红,接着又“噗”一声失笑道:“你真会磨人,但我还得抵挡那魔女一阵,否则你们仍然逃不了,那魔女色迷心窍,我有法子对付他,你们去吧!”微一用力,白刚的手已由他的臂上脱落,再一晃身,笑声已由远处传到。
白刚茫然上马,任骏马疾驰奔腾,他只是想念着无限的心事。
他觉得上官纯修那样为人排除危难的精神,已是人中龙凤,极是难得,但田青还要远超上官纯修之上,他几次甘冒奇险,为一个陌生人解救急难,放过不说,单就他拾获人人企求而不可得的白梅灵果,还肯原壁归赵,这一种人格和襟胸,只怕连孔圣人,关夫子也做不到。
但觉可惜的是几度相逢总在危迫的时候,田青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竟令人莫测高深,连半句肝胆的话也没有机会说出,不觉十分惆怅。
他旋又想起虎叔的病幸能治愈,则这个功劳应该是田青占了一半,虽然白梅灵果是何通打落,自己夺得,但已在途中失去,如果田青拾获之后,并不送还,谁又知他拾获灵果?虎叔的病又怎生痊愈?纵使灵果失效,但田青两度相救,与及赠果之情,也是粉骨碎身已难报答。他独自忖度多时,又觉得这样虚想无用,还是飞速回去要紧,又催促何通策马加快。
何通不禁失笑道:“你这大傻瓜,抬头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
白刚定一定神,但见残阳夕照中,十方镇已经在望,一种乡愁,也不知是悲是喜,急剧涌上心头,眼前反觉一片迷漾。
十方镇,是寻邬县境的小镇,地面虽然不大,因位于交通要冲,市面还算发达。
当地居民多半农耕为业,但尚武风气也盛,每在耕作余暇,一班年轻男子即耍拳弄棒自娱,老年人则从旁加以指点,还不惜重金,聘请拳头教习教他们的子弟,本来这一类尚武的地方,每每因为各崇门户,引起仇杀,但十方镇上不但没有仇杀,甚至因习武而引起的纠纷都不曾发生过。
还在十五年前,一位衣衫槛楼,年约四旬的壮汉,带有一对只有三四岁大的童男女来到镇上,他们敢情经过长途跋涉,而且饥饿煎熬,刚进镇口,那女孩便嚷着要吃,穷汉摸摸口袋,不由得苦笑一声,喃喃道:“爹爹为了你们两个,性命都可不要,那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他安慰二小一阵,便携带他们走到街头卖艺的场子,抬起一块瓦片,就地划了一个大圆圈,把二小放在靠墙一面,然后走进圈内,吆喝几声,惹得十几个闲人走拢过来,随即向各方来个罗圈缉,交代过几句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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