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鹤唳,回荡九霄,一条身影,由远而近,恍若星丸飞掷,顷刻间已到近前。
各人定睛看去,来者道袍飘飘,紫髯飘拂,认得正是紫髯道长欧阳坚。
提起曹操,曹操就到,葛雄飞心头有事,不禁吃了一惊。
欧阳坚身形刚落,即向各人扫了一眼,瞥见葛雄飞带愧色,先自好笑道:“背后议人长短,岂是大英雄、大堂主所为?”他说话之间,一手抚髯,气定神闲,目光在葛雄飞的脸上流转。
葛雄飞脸色微赤,忽见欧阳坚以手抚髯,不禁暗说一声:“不妙!”
随即暗运功护体,十指布劲以防万一,才敢回答道:“敝帮行事,向例不许外人插手过问,如……”
他本意要说“如果不然,定难甘休”。但又怕激起上官纯修和紫髯道长联成一气,眉头一皱,即改口道:“如不看在上官大侠的份上,以依欧阳老道这种行径,已无法与你甘休!”
欧阳坚称雄在辽东地面,岂是等闲人物?见葛雄飞话意一扬一拥,即知他打算拉拢上官纯修,好使自己孤立,不由掀髯大笑道:“葛兄不愧为一堂之主,凭你这一捧一拍,已经高人半等,好在贫道行事也与贵帮相似,也不愿外人插手,也不涉及外人。葛兄如定要插手,不妨即行印证一番。”
葛雄飞并不怕和欧阳坚立即厮拼,但他一见上官纯修虎视眈眈,即联想到当时纵使上官纯修不出手相助欧阳坚,暗忖如要求和他印证,岂不闹个灰头土脸,贻笑江湖?他略一思度,即唧唧怪笑道:“欧阳道兄乃一方霸主,葛某何妨忍让三分。但葛某今天还另有要事,二位如不嫌简慢,请于一月之后,到汉阳县龟山金鹰堂敝帮内堂所在地,葛某定备厚酌,顺请教益。”
他将话说毕,也不与二侠招呼,只一转身,便率领四位门徒走进石笋岩,顷刻间已不见踪迹。
上官纯修看着葛雄飞师徒逸去,叹息一声道:“这人才智身手俱属不凡,可惜误入歧途,全无觉悟。”
欧限坚望了白刚两人一眼,却向上官纯修叫道:“上官大侠!前订之约,此时该可履行了吧?”
上官纯修望见白刚体弱,不耐严寒,这时已脸色发青,身子发抖,笑说一声:“白兄弟先将我这御寒补神丸服下!”说时已由怀里摸出一颗红丸,掷向白刚,然后向欧阳坚微展笑容。
欧阳坚见他这般神情,不觉微带愠意道:“阁下这种态度,难道是说欧阳坚不屑一顾么?”
上官纯修笑道:“道长意欲一见在下的‘伏魔神功’,在下已经献丑了,无因功力火候太差,不知石笋是否已断,所以未敢即言。”
欧阳坚闻言二征,凝目一望。果见白刚身后一根合抱石笋,与白刚胸前同等高低的部位。已划有一道环形凹槽,石笋上截并略向后移,敢情因为石笋大细下粗,才不至于倒塌。
上官纯修无声无息,不着形迹,利用送药丸的时候。显出这一手“伏魔神功”,使欧阳竖暗叹不如。然而,这时对方已露出一手,欧阳坚是否应该老起脸皮,以“弹指神通”再比一比。
他尚未打定主意,何通已叫一声:“我偏不信!”三脚两步走近那根石笋一推。
那石笋也应手而倒,“隆隆”的响声,震得山鸣谷应,喜得何通连连大叫:“妙极了!
妙极了!”
“隆隆”的响声方止,忽又听一声长啸破空而来,白刚、何通,不是武林人物,闻声只是惊奇。
但上官、欧阳,俱是武林上第一流高手,觉得那人内力雄劲,为生平罕见,不由得脸色微征,凝神向音源望去,但见云影连闪,面前已多了一个衣着褴楼,形如乞丐,背着一双大葫芦的怪客。
上官纯修一见那人形相,认得正是师尊的好友神州醉丐,忙趋前敛手,恭唤一声:“纯修拜见醉师叔!”作势要跪。
神州醉丐怪眼一翻,哈哈两声道:“娃儿休做矮子!”
向欧阳坚一瞥,笑道:“这紫胡子我会认得,那两个小娃儿是谁?”
上官纯修道:“两位小兄弟,小的一个叫白刚,大的一个叫做何通,但徒侄俱未和他们交谈过。”
“你这话就是不通,既未交谈,怎知人家姓名。哈哈!”
“因为徒侄……”
“别说了!”神州醉丐连连摇手道:“就因为一个叫白刚,一个叫何通嘛!我完全知道。”
他向四下打量一番,又道:“这里冰冷冷的没甚兴头,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喝酒!”
神州醉丐一面说话,一面却向石笋林踱去。
白刚虽然急于寻找白梅灵果,但一到五梅岭这一带丛山,便迭经险事,他纵想舍命求乐,也不知乐在何方。他记起九尾狐胡艳娘的话,知道确有无数武林高手集中在五梅岭这一带,自己胡闯乱走,说不定灵药未能找到,性命已离开身体,虎叔的病也不能疗治,楚妹的心也无法弥补。
好在眼见这怪客和上官纯修,紫髯道人,甚至于胡艳娘都对自己有协助之意,何不跟着他们,也可得点益处?
白刚心意已决,便拉一拉何通的手,与紫髯道人跟在上官纯修身后。
稍停,醉丐忽又止步,自己一拍脑门,骂道:“我竟是醉得迷糊了,这样一步一步地晃,怕不晃到明年开春去,上官娃儿助那白娃儿,我带这黑小子,紫胡子自顾自,咱们走的快一点才行啊!”
上官纯修犹恐白刚对此旷世奇缘,失之交臂,上前悄猪道:“我这位师叔说话诙谐,人极正派,我背你同去,对你定有好处!”
白刚才说得一声:“有劳大伙!”便被上官纯修捞起,背在背上。
何通是个愣人,但他对于神州醉丐那份滑稽突梯的举动,却是十分投缘,由得醉丐提他腰带,也可叽叽怪笑。
只有紫髯的欧阳坚一肚子疑团莫解,到底那形如叫化的人是谁?看对方年纪不会比他老,那人为何又恁地倚老卖老?金鞭玉龙称那人为师叔,武学自是很高,但他搜尽脑筋,也不知同辈份里面有那样一个人物。然而,他在神州醉丐那等气派之下,也只好默默随行。
这三人的轻功岂比寻常?但见穿林若电,越岭如飞,被携带的两人只听得耳旁呼呼风响,几乎使他呼吸都难。
约莫经过顿许时光,风止人停,白刚被上官纯修放了下来,举目一瞥,即见站在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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