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男正经八百的道:“人心不古,我怕有人抢功邀赏黑吃黑,我要亲自押他去见万贵妃。”万家栋道:“师父,别上她的当,他们是一个伙的,这鬼丫头叫张亚男,是西仙的女儿,一脑子的鬼主意,小心她使诈。”王立略一沉吟,道:“张姑娘,除非你能说出一个令人折服的理由,否则本官歉难从命。”“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曾经是。”“你为何要出卖朋友?”“一句话,为了白花花的银子。”“没有其他的原因。”“够了,为了争财产,兄弟尚且反目,五十万两银子可以过八辈子好日子。”“理由是很充足,但老夫还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为什么?”“怕你使诈。”“开玩笑,谁会将五十万两银子往门外推。”“不推就好,只要你将方小儿交给老夫,就少不了你的银子。”“本姑娘说过怕黑吃黑。”“假如老夫不答应呢?”“哼!那我就杀了他,谁也别想领到赏!”“哈哈哈,张姑娘,你错了,朝廷的赏格是死活不论。”张亚男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以为只要假戏真做,就可以争得一线生机。但她乃是冰雪聪明之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既然如此,我就死给你们看。”太监张敏莫名所以的问道:“此话怎讲。”张亚男振振有词的道:“本姑娘要是被你们逼死,我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那一个自信是我娘的敌手!”这话倒不是吹牛,他们之中的确没有一个人是西仙白芙蓉的对手。快刀王立的念头一阵转动,觉得如非必要,实在犯不着招惹西仙,与其擅树强敌,不如姑且让她一步,由她押着走,凭自己数十人之众,就算张亚男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逃出大家的手裳心。是故,快刀王立朗声说道:“老夫依你就是,咱们这就上路吧。”张亚男反而拿起跷来,道:“且慢,我还有条件。”太监张敏一脸怒气的道:“你的名堂真不少,还有条件,说吧,王大人可没工夫与你穷泡。”张亚男道:“不许有人走在本姑娘前面,只可以在十丈以外跟进,走什么路线完全由我决定,你们无权过问。”条件还不算太苛刻,快刀王立一口答应下来。于是,张亚男“押”着方少飞,大伙儿紧跟在十丈以外,向碧波万顷的巢湖行去。张亚男打算到了湖边,借水路逃走。可是快刀王立也不傻,立刻派了一拨子人已抢先奔到湖边去,张亚男神色一紧,正感进退两难,忽见东丐金八爷架着柴火,垂着钓杆,在湖边一面垂钓,一面烤着金钱鱼,当下灵机一动,她又有了新点子。急忙快步而上,对东丐说道:“吃金钱鱼,喝绿芙蓉,是绝配,也是人生一大享受,八爷知不知道?”东丐金八双眼一翻,道:“废话,这还用得着你说,只可惜没有绿芙蓉,说也是白说。”张亚男跨步而过,到了东丐身后,道:“我有。”东丐满脸不悦的道:“鬼扯,绿芙蓉只有芙蓉谷才有,别的地方花钱买也买不到。”张亚男道:“八爷好大的忘性,前次你到芙蓉谷偷酒喝,还是我放你一马,你这么快就忘了。”东丐这才看清楚她的面貌,大喜过望的道:“哦!你原来是西仙的那个宝贝女儿,绿芙蓉在那儿,快拿来救救我老人家好不好。”张亚男道:“这个没问题。可是我现在有麻烦,你看看后面那些混蛋……八爷只要帮我打发走这一群混帐,保证少不了你老人家的酒喝。”顾不得东丐金八爷是否答应,话一说完,立与方少飞箭也似向前飞奔而去。山径背山面湖,这条路甚是狭隘,东丐当道而立,王立等一大群人全被金八爷挡下了。张亚男、方少飞只这一会功夫便从从容容的奔出去数里之遥。脚下是一道悬崖,再往前可以看见一叶孤舟停靠岸边,远远望去,姥山余烬未熄,仍在冒着浓浓黑烟。方少飞心头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张亚男遽然花容色变,惊叫一声道:“完了。”“怎么了?”方少飞说。张亚男指着远处的一顶轿子,轿子后面还有一大群人。“我娘来了,要是被捉回去,我看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爹,也见不到你少飞哥了。”声悲语戚,神凄气急,“有如大难临头,不胜惶恐之至。方少飞见张亚男吓得花容大变,心下十分不忍,忙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亚男不假思索的道:‘先躲一下再说。’拉着方少飞躲下悬崖。悬崖甚是陡峭,寸步难行,二人攀藤附葛,好不容易才下去五六丈远,来至一方巨石之下,方少飞道:‘这地方不错,就在这儿躲一躲吧。’张亚男道:‘这里不好,前面有一个山洞更安全。’说着,沿着石壁,当先向侧下攀附行去。行出去数丈,”果见一个天然生成的山洞,甚是宽广幽静,里面赫然还摆着一个泥盖密封的罐子,方少飞奇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张亚男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道:“前几天,我们的画舫经过这里时,我曾经跑上来过。”方少飞一怔,道:“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张亚男指指身后的酒坛子,道:“为了藏这一坛子‘绿芙蓉’。”方少飞原以为她对东丐金八爷的话,纯粹是胡诌八扯,想不到她真的藏有“绿芙蓉”,道:“你怎知我们会遇上金八爷,而预藏有‘绿芙蓉’。”“其实,我藏酒的目的只是为了好玩,看将来谁有福气喝到这坛‘绿芙蓉’,不料歪打正着,现在正好用得上。”“可不是嘛,要是东丐发现咱们骗了他,喝不到‘绿芙蓉’,那他准会闹翻了天呢。”“这下可好,我要利用这一坛子酒,好好跟金老头讨价还价一番。”“你又有什么新主意。”“先别谈这些,咱们坐下来,谈谈你吧。”“谈我,我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干嘛坐那么远,怕我吃了你是不是?——嗯,这还差不多,这才象一对老朋友嘛。”“张姑娘,你——”“慢着,我叫你少飞,或少飞哥,你却叫我张姑娘,真是的,有多生分,你就不能改改口?”“好,那我就叫你亚男好了。”“嗯,这还差不多,听起来也顺耳多了。”“亚男,你还没有说要我谈一些什么?”“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我就是方少飞呀!”“我知道你叫方少飞,但我想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方少飞就是方少飞,有什么真的假的。”“可是江湖上却盛传你是皇子殿下。”“胡说,皇子殿下应该住在紫禁城,我从小在方家长大,是方家的子孙。”“可是,有人说你头上的秃发就是证据,那是因为曾经服用了北毒石天一个蹩脚的徒弟——好不了的‘破孕汤’的缘故。”“这大概是巧合吧。”“万贞儿父女肯花五十万两银子的赏格捉拿你,你又如何解释?”“谁知道,也许是他们误认为我就是他们要捉的人,事实上天下秃顶的人多得很,不一定与‘破孕汤’有关。”二人促膝而谈,情意绵绵,早将西仙就在上头上的事置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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