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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独归斜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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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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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影

    察觉到身下的娇小身躯正瑟瑟发抖,阿思钵忽然意识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身体蓦然僵硬起来,原本埋首在她温软的胸前,此刻便渐渐的抬起头,又只手撑在她的头侧,慢慢的坐了起来。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又哑声道:“你先出去吧。”

    静云连忙坐起来,只是双手发抖,怎么也拉不起衣服。他便将自己的大氅递给她。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便结束了。静云低着头,除了羞怯之外,更是有一丝不甘。她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出门。

    他却忽然开口,语气已毫无异常:“你愿意跟着我也可以;若是不愿意,将来你要出府,也可以。”

    静云一脚跨在门口,大人是在等自己回答么?她如小鹿般抬眸,看了他一眼,而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淡淡的注视自己。

    她……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样。她们是府上的姬妾,都住在后院……大人并不好女色,几乎不见她们。

    她忙跪下道:“奴婢只愿意这样伺候大人。”又心慌意乱的强调一遍,“原来这样就好。”

    他只浅浅颔首道:“下去吧。”

    “谢绿筱啊谢绿筱……你真是愚蠢至此。他本就不怀好意而来,偏你还主动上钩!”

    谢绿筱目光呆滞的望着铜镜,悔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心中把种种的可能都理了一遍:或许他是要拿自己威胁父兄?可是父亲早已致仕,兄长也不过吏部侍郎……家中并算不得显赫啊。或许自己窥知了他太多秘密?阿思钵,汴梁路宣抚使……除了这些,自己对于这人,真正的一无所知……

    可除了这些理由,他还有什么道理将自己扣在真烈呢?

    谢绿筱坐在妆奁前,一晚不曾合眼。

    直到天明,院子里隐隐约约有了动静。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恭谨的敲门,又问道:“姑娘醒了么?”

    “何事?”

    来人手中持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柔声说道:“我来替姑娘上药。”

    谢绿筱摸摸自己的腿,摇头道:“不用。伤药是昨日刚上的。”

    那少女轻轻笑了笑,一口官话婉转动听:“不,是姑娘脸上。”

    “呃?”

    谢绿筱凑在铜镜面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下颌上两道淤黑指痕,甚是明显。她在镜前坐了一晚上竟没有发觉。

    那少女已经打开了瓷瓶,倒了些透明膏状的在指尖,小心的替她抹在脸上,一边说道:“稍微涂上一点,淤青就散啦,姑娘别担心。”

    少女用力十分纤柔,那药又甚是清凉,有种淡淡的清福异香弥散开。

    “姑娘昨晚没睡好吧?我让人取些吃的来,吃完好好歇一会……”

    “我该怎么称呼你?”

    “奴婢叫静云。”她笑了笑,露出脸颊上一个小小梨涡,甚是甜美可爱。

    “静云?”谢绿筱又抬眸看看她,有几分怀疑道,“你不是真烈人吧?”

    静云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谢绿筱推开窗,看到后院那面巨大的假石壁——

    那著名的临风阁……这是前朝蔡相的宅子吧?

    这一堵墙,毁了多少民生?

    若是没有他误国,那么之后的世事沧桑,大约就是另一幅模样了。可是哪来那么多“若是”。好比此刻,要是真有“若是”供她选择,那一日的临安大雪,她便绝不会上那一叶扁舟。

    谢绿筱无声的叹了口气,重又合上那面窗户。

    此刻一墙之隔,阿思钵却坐在书房中,静静等着一位客人。

    宋宇推门而入之时,阿思钵起身相迎,笑道:“今日忽然将宋大人请到此处,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宋宇一身衣物甚是素净,回了一礼,不卑不亢道:“不敢。”

    “昨日宋大人席上一番话,让我印象深刻。今日特遣人将大人请来,想与大人详谈一番。”

    宋宇坐下,微笑道:“不知大人想要谈些什么?”

    “恕我直言,宋大人如今在转运司任检校官,又在转运司做些文书往来之事,并无线报来源的特殊渠道。不知对于越军的情况,如何了解得这般清楚?”

    宋宇笑道:“转运司征收赋税,少不得要在互市上和大小商贾打交道。如今两国来往,最活跃最常往来的是些什么人?不就是这些商人么?多聊聊,自然就知道大概了。”

    阿思钵点头,目光中掠过赞赏之色。

    “大人,昨日在宴席上,只怕您对这汴梁路的诸位同僚,也是颇有保留吧?”宋宇目不转瞬的望着阿思钵,微微笑道。

    “哦?”阿思钵似笑非笑,“怎么说?”

    宋宇答得甚是直接:“如今陛下对越朝打算采取何种态势,恐怕真烈上下,没有人比大人更清楚吧?”

    阿思钵神色自若:“此话又怎说?”

    “陛下遣您来汴梁路,不日又要南下。若说对越朝没有大动作,只怕无人会信。昨日宴席上,诸位大人难道不是眼巴巴的希望您能说些讯息出来么?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阿思钵但笑不语,良久,才道:“圣心难测啊……”

    宋宇眼中几分失望之色不掩。

    “在转运司为一文吏,宋先生可觉屈才?”阿思钵淡淡望向他,“不日我要去颍州查看军务,不知先生可愿与我同行?”

    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改变了,宋宇长身站起,深深一揖,道:“愿意。”

    过了午膳时分,静云手中拿了一套衣物,又来到谢绿筱房中替她梳理长发。

    她的手甚巧,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持了镜子对谢绿筱道:“姑娘看看,满意么?”

    谢绿筱半晌没说话,皱眉道:“为什么梳这样的发式?我是越人。”她越看心中越是别扭,伸手便要去拆下来——

    手腕却被不轻不重的扣住了,力道不大,却恰好让她难以动弹——从镜中可以看见自己身后的男子,一双幽深的眸子因被镜面折了光影,有几分明暗不定的流影闪动。

    谢绿筱脸色一变,连忙松开了刚触到头发的手指,喝道:“你松手!”

    他便依她而言,负手而立,略略低了头道:“我下午有空闲,一起去外边逛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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