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出了事,祯柙就能帮另一方找到爱人。”
话音刚落,他的忽然将杜微言抱了起来,直到将她放在了塑像前的案桌上,双手捧住她的脸,柔缓的说:“微言,你愿不愿意将一只鞋子留在这里……”
她一愣的时候,他已经倾身吻了上去。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呼吸缠绵的交错到她的心肺深处,却又用剩下的气息喃喃的将那句话补充完整——“这样我永远也不会把你找不见……”
大殿里的光线是昏暗的,他霸道的胁迫着她按照自己的频率喘息,偶尔渡给她一些新鲜的气息,却又很快的将一切掠夺干净。杜微言睁开眼睛,看得到他闭着双眼,睫羽轻轻的颤动着,仿佛里边有着隐秘而汹涌的情感。
他的吻渐渐的变凉变柔,直到最后分开。杜微言看着他取下自己脚上的一只鞋,慢慢的扔进了那一堆鞋子中。
啪的一声,似是扬起了一阵看不见的烟尘。
她觉得好笑,可是他的背影挺直,在那个角落的地方站了很久,像是虔诚的在祈祷着什么。真像是一座塑像啊,就像在那里等待了千年……她有些怔怔的想着,唇角被他吻过的地方,竟无端的变得苦涩。
莫颜再一次站在她面前,视线几乎与她平行。那双极黑极深的眸子深处,已经有什么东西破裂开,他的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激烈:“微言,你留下来陪着我,好么?”
杜微言的双手紧紧扣着案桌,竭力控制着自己。脑海中浮现一帧帧的画面。他在月光中亲吻自己的身体;他耐心的教自己那些奇怪的书写方式;他躲在面具后,虚幻得让自己觉得心慌……
她怎么可能答应他?留在这里,日日夜夜陪着他在月湖边缠绵?留在这里,好奇的旁观族人对他的顶礼膜拜?她本就把他和他的出现当做了一场奇遇,才不会去在意他是人是神,甚至对他的一切都刻意的不闻不问。
或许在自己心底,这不是别的,只是一场露水情缘。
短暂的沉默后,杜微言听见自己说:“不,莫颜。我们太不一样了。我有自己的生活。”
他的眼神在瞬间黯淡下来。
而两人的头顶,那尊巨大的黑狗塑像,依然平静的望着远方,碧色的眸子像是蓝天,深邃而遥远。
杜微言再也没有去木樨谷。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在箱子的最下边发现了一张形如鬼魅的面具,面具的下边,是一只牡丹纹饰的绣花鞋。
他什么时候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了这里?杜微言犹豫了一会儿,合上箱子,又将一千块钱留在了厝文大叔家的桌上,张望着屋外的天色。近乎青黑的蒙蒙亮光,小镇上最勤快的公鸡也没有开始打鸣。她拖着行李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偶尔行李轮硌着一块小石子,颠簸的力道震得她手疼。
这里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车站,在拖拉机突突的声响中,杜微言沉默的坐在后边的拖斗里,用目光和一切告别。
她想起陶渊明的名篇《桃花源记》中这样写到:
“停数日,辞去……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后遂无问津者。”
夏朵,拉布楞,瓦弥景书……莫颜。这些落英缤纷,她不会再见了。
就像那个武陵渔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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