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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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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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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老将吴明彻被押解到大周后,爱将惜才的武帝对他厚礼相待,并晋封他为大周怀德郡公、大将军。吴明彻却因羞愤懊责而病情沉重,末了竟拒绝医治而亡。

    彭城兵事甫定,北境边塞接着有急报传来:突厥和范阳王已纠齐了数万兵马,兵分三路入寇大周。

    武帝此时早已调齐了各路兵马,又下诏征集关中所有公私骡马全部从军。武帝亲率六军御驾北上,兵分数路进军北伐,决心一举靖定边患,为明年的全线南征而断绝后顾之忧。

    后续大军尚未赶到,前线各军已有捷报相继传来。

    此时的武帝雄心万丈,志在必胜。白天乘御辇率军疾进,夜晚在帅帐中秉烛运筹,通宵达旦地与军师和属僚商定击敌克城的用兵方略。

    不料却因操劳过度,帅营尚未行至敌域,主帅武帝便突发重病。随军的几名御医穿梭于帅帐和药篷之间,又是汤药又是针砭的。连着好几天下来,武帝的病势不仅不见缓轻,反倒日渐沉重起来。

    大军进发主帅重病,自古就于兵事不吉。在左右臣僚的反复劝说下,武帝只得下敕:暂停各方兵事。

    帅帐中的武帝咳喘不已,呼吸紧迫。他自觉病入沉疴、大限不久,勉强支撑着他令左右急召宗师宇文孝伯觐见。

    孝伯闻诏匆匆离京。一路赶到帅帐时,见出京时还是好端端英气勃发的一位陛下,几天工夫竟病成了这般模样,一时心痛如绞,禁不住涕泪交流起来。

    武帝躺在病榻上,紧握着孝伯的手气喘吁吁地向他托付后事:“公卿……我自觉病已深重,恐天命不久了,今将朝中后事尽付与公卿。我去后……请公勉力辅佐新君治理朝国,切勿辜负我言!”令内史敕授孝伯为司卫上大夫,总理兵马军事,并令他先行还京,守备非常。

    孝伯洒泪退出帅帐,奉旨依命快马加鞭疾驰归京,以安定大事。

    孝伯去后,武帝躺在床上一路缓缓而行,途中一天比一天越发气息微弱了。当行殿终于隐隐可见京城的轮廓和接驾的白旄旌旆、戟钺仪仗时,武帝令人扶起他,撑着最后的气力睁眼望着巍然而立的城门,挂念尚未实现的统一大业,拼命喘息一阵后骤然驾崩于卧床之上。

    当太子一路跪拜、一路悲号、跌跌撞撞地爬到父皇的御辇卧床边时,满嘴张着却早已吼得喉哑音喑地发不出半点声了。他再不曾料到:一路雄风高扬地率大军北进的父皇,短短数日竟出师未捷身先亡,竟连和自己见上一面都没来得及!内史一面悲啼,一面宣读陛下遗诏:“……昔太祖扶危抑倾,启开王业。朕勉承大位,与诸王公将帅协力一心,靖平东夏,然妖氛荡定却民劳未康。每一念此,如临冰谷……天下事重,万机不易,王公及庶僚宜当共同辅导太子,使上不负太祖,下无失为臣,朕虽瞑目九泉而无所复恨……”太子闻听父皇遗诏,一时五内痛绝迸裂。遗诏未毕,一口鲜血喷出,当即便昏厥了过去。

    太子稍缓过气来,在众位内史和辅官的引领下,迷迷蒙蒙地依例入宫嗣皇帝位,号宣帝。尊谥父皇为武皇帝,庙号高祖。奉嫡母阿史那皇后为皇太后,生母李氏为帝太后。册太子妃杨丽华为皇后,长子宇文阐为太子。

    宣帝如此勉强支撑着理完大丧,又料理了几样紧急军国要务之后,再一次突然晕倒在御书房,一病数日未起。

    宣帝因遇毒后元气乍复,怎禁得这等意外惊痛?此时旧伤新痛骤发,肠腹和喉咙每日里疼痛如割,御医们日夜汤药针砭,方才终得舒缓。

    待神志稍稍清醒一些,案头早已积压下了小山一般大堆大堆的军国事务等待梳理了。宣帝望着面前山也似的卷宗疏折,方才真正体味到父皇在位时,每日竟是怎样繁累操劳的!一时又悲悼了一番,勉强打起精神开始署理朝政万机。

    殡灵逾月,葬高祖灵柩于山陵后,转眼便到了冬日。此时,忽闻汾州急报,北方游牧部落稽胡的大将刘受逻千在西河之地率众起反。宇文孝伯提议令越王为行军元帅,宇文神举为行军副帅进军西河,平定叛乱。

    稽胡闻听大军卷来,急忙向突厥求援。突厥派骑兵往赴援救时,被宇文神举侦悉,在突厥骑兵必经之途设下绊马索、陷阱阵和蒺藜阵,掩击突厥骑兵。突厥不备,骤然陷阵后,一时人仰马翻,不战自败。稽胡闻听援兵大败,自动乞降归顺。

    西河乍平,幽州人卢昌又突然举旗召兵,并引领一支突厥援兵赶往范阳城,企图与范阳王会师后合兵南下。

    宇文孝伯有心令神举再建武勋,奏请宣帝再次令宇文神举前往征讨。宇文神举自然知悉堂兄的深意,不敢有负期望,日夜兼程地一路北进直捣范阳,以奇计诱敌深入后,再次一鼓攻陷敌城,并以生擒敌首而告捷。

    连着几番内外变乱平定后,朝廷江山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

    宣帝终于记起了他的复仇计划。

    多年为党争所苦的宣帝,发誓要尽皆清除朝廷党争,使当朝为臣者不再为内难而耗神,专心一意地效忠朝廷。

    清除党争,首先要剔除的就是齐王和王轨二人!眼下,自己初登大宝根基未稳,剔除二人,杀一儆百,使今后朝中无人敢再生争端。而且断此二患以后,令辅臣协太子署理朝政,自己也可以像父皇那样放心离国,亲率六军完成父皇未竟的帝王大业了。

    多少年来,在宣帝的心目中,齐王和王轨二人就像一对匍匐于丛林中阴狠的老狮子,他们的利爪随时都会撕碎他孱弱的身心。

    齐王和王轨不除,他即使是在重重侍卫和壁垒森严的皇宫大内,也无法睡得踏实。

    至今未得真相的遇毒之谜,也是一样始终纠葛于他内心深处的症痼。

    当初,太子妃母女在自己床前低声议说何人下毒时,独孤氏怀疑是齐王。太子妃当时曾问独孤氏:“母亲,他们干脆除掉我不是更直接了吗?我死之后,太子自然会另册新妃啊。”独孤氏说:“太子是重情重义、恩怨分明之人。即令你死了,太子也不会忘了你。

    将来一旦继位,你仍要被谥封为元皇后的,你父亲仍是太子的忠臣。毒死太子是釜底抽薪。

    这样,即令齐王做不了太弟,只要换了任何别人,这场夺嗣之争他们就算获胜了。然后凭着陛下一向的信任,他们自然还会被诏命为辅国重臣的。”宣帝那天虽说神志昏昏,可母女二人的话却也句句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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