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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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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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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于是,假意派三五探子四下打探了一番,回来却奏禀太子殿下,道是吐谷浑大兵坚壁清野,在伏埃城中按兵不出。因敌城严闭,易守难攻,城中的兵力部署又无法获悉底细。

    故而请太子决断:是回朝?还是等待?太子和郑译不敢决断,反回来再询问王轨、孝伯。二人却执意要太子自己决断!二人慌了手脚。

    细细思量,一万二千大军,番地数月,粮草供给日耗无数。

    大周军队因拖延许久,士气早已低落。此时即令有奇计发兵,王轨也会设法阻挠。设若一旦兵败,他定会推脱所有罪责。可是再拖延下去,一旦冰雪阻道、粮草断隔,而吐谷浑却经过数月的休养生息,又得天时地利。再不回朝,敌兵一旦合力袭击,恐有覆败之险。

    郑译等人与太子商议两日,因终无良策,只得下令大军还朝复命。

    返京后,武帝见太子率大军西征数月,不仅没有擒得吐族一兵一马,甚至连骚扰打击西吐犯军的任何一场小战事也不曾有过,直气得眼冒金星!更闻听王轨禀报,身兼征敌元帅、命负军国重任的太子置敌兵于不顾,却听凭郑译、王端二人摆布,在军帐中操练乐舞、饮酒赋诗通宵达旦的实情,早已脸色青紫、怒火喷发了。

    他责令左右立即拿太子上殿,当众狠狠地杖挞五十军棍,并诏令太子身边所有的心腹僚属尽皆削官除名!只因气怒过度,武帝原本恢复一些的病体又骤然复发了。

    待陛下稍稍恢复一些后,王轨等人恐怕太子终究记恨此事,便据吐谷浑之事联名上疏,奏陈太子无令无德、不堪重用,言外之意请陛下考虑改立储君。

    杨坚此时正好从青州回京探亲,闻听夫人独孤迦罗叙说此事后不觉大惊。一面亲到郑译府上慰问了一番,详细问明一番情形,一面匆匆寻到来和府上商议营救之策:“来大夫,我在青州闻听太子率兵西征,而辅佐太子的竟是王轨、孝伯二人时,我当时就捏了一把汗:太子此番出兵,不败而归是最好的结果了。幼主不死在外面,也算他王轨心内还有陛下。但此番西征,太子建功立勋的希望微之甚微!”来和道:“郑大夫在军中与乌丸轨两人交恶,若不是众人拦着,差点出了人命。这次,太子其实是吃了郑大夫的亏了。”杨坚冷笑道:“即令没有郑大夫与乌丸轨的交恶,太子此番出征也决无大捷凯旋之理。一万多大军数月西征,无分毫功勋而返,太子虽有阵前轻视军务之责,却已身受杖策,郑大夫等人也被除官。寻根究底起来,那乌丸轨和孝伯二人深受陛下重托辅佐太子讨敌,他们数月竟连对敌国的一点骚扰也没有,作为决断军事进退的辅将,二人未受任何惩处和责备,又不肯主动引咎自责倒也罢了,若再据此弹劾太子,也实在有些天理不公了吧?”来和道:“隋公所言有理。我等原想为太子辩解一番的,只是陛下正在雷霆之中,担心陛下不仅不听,反而更会迁怒连累太子。这样吧,明天我和隋公的亲家长孙将军一起私下觐见陛下,为太子申辩。”第二天,武帝单独召见了来和与长孙览二人。

    武帝的脸色看上去显得苍黄憔悴,来和觉得有些心酸:自陛下亲政以来,勤政克己,多次御驾征讨,亲临前线,自南征发病后龙体一直虚弱。原想太子能率军西伐而历练一番,不意竟是这般一个结果!如何能不令他忧愤交集?因只有君臣三人,武帝赐来和与长孙览二人坐下说话。

    来和奏道:“陛下,臣从未有过私下议论朝臣的例子。有些话,臣与长孙将军原应在朝议奏禀给陛下的,因怕话有闪失会连累他人,斟酌再三,才与长孙将军请求私下奏禀陛下。”武帝挥挥手:“来卿,长孙将军,有话但请直言。”来和道:“陛下,臣不想背后猜疑别人。臣只不明白:太子此番率军西征,陛下原将兵事进退之权尽付乌丸轨、孝伯二人决断的。太子年幼,又从未有过单独带兵的经历,何以太子因大军无功退兵而大受杖笞,而二公竟未受分毫责罚?”长孙览也奏道:“陛下,来大夫所言有理。臣等心下疑惑,即令太子有玩忽军务之责,而进退兵事却在二公。乌丸大将军素有常胜将军之称,一万二千大军西征数月未得敌兵一马一卒,若说得失功过尽在太子一人,臣以为于理只怕也说不大通。”其实,不用两位明奏,武帝也情知原委:太子率军西征无功而返,虽有他自己不争气的一面,也有因党争所累的缘故。此时听两位为他辩护,不觉又恼怒起来:“二卿不要再为太子辩解了。朕杖笞太子并不只是因他无功而返之故。身为大周储君、大军元帅,不知身肩朝廷国家、江山社稷的天大干系,竟然在帅帐军营中通宵达旦地鼓乐醺饮。这样的太子,这样的储君,死了又有何足惜?”来和与长孙将军闻言直惊得七魂出窍:原是受隋公之托,替太子辩解一番来的,这下岂不更累害了太子?两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流泪叩请陛下念及太子年纪尚小,不知世事险恶。请陛下今后多让太子历练磨砺,太子自然情知江山社稷的沉重,等等。末了,两人竟哽咽泗涕、泣不成声了。

    陛下见他们如此为太子哀求,长叹了一口气,亲自扶起二公,再次赐座道:“二卿快请起来。朕不是怪你们,朕是恨太子身兼朝廷江山之重,却如此不知争气啊。”二人谢恩时,见一向威厉的陛下眼中闪着泪光,显出从未有过的无奈和虚弱……阅览了王轨等人联名上疏的奏折后,武帝将孝伯召到小书房:“公卿,太子此番西征之举,作为一国储君,实令文武众臣失望。朕今天请公直言无讳:以公之见,朕若废掉现太子,当改立何人合适?”宇文孝伯望着陛下高深莫测的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见孝伯沉默不语,武帝又道:“公卿,朕的帝位原是两位皇兄所传,若为大周江山长久之计,诸子中无有堪当大任的,是否仍当传位于诸王兄弟的好?”孝伯正欲答言,蓦然记起这个话题乃帝王大忌,一时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答道:“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臣、不敢妄言。”武帝沉默了一会儿道:“朕废掉太子,若论兄弟长幼之序和雄才大略,应当立五弟齐王为太弟。公卿以为,凭齐王的禀赋圣质,可否担当得了大任呢?”孝伯觉得自己的背上开始冷汗横流了:“陛下天纵英明,胸中自有经纬……”武帝转身望着殿外的天空说:“自朕亲政以来,旧日要臣中,唯有齐王一人,朕却升他为三公之首的大冢宰。朕不仅是为安抚手足兄弟之故,也因齐王确有雄才大略,与公卿兄弟二人和乌丸轨大夫一样,皆是我大周不可多得的辅弼良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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