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让自己不这么想。太阳越来越高,那臭味也越来越浓。密几次用海水擤鼻子,还是不行。
"怎么了?"
"没什么鼻子里有股奇怪的臭味……"
"是广池的味儿吧?"
俯趴着漂浮的广池开始腐烂了,志津香拧开广池的救生衣,想看看他的脸,密不由得背过脸去,"……密。"
志津香在喊他,密回过头看见志津香松开了广池,广池仍是俯趴着渐渐被冲向远方。
密双手合掌,志津香茫然目送着广池,突然大声号泣起来,因为她哭得太过剧烈,密担心起来,"喂,哭也会消耗体力!"
结果,志津香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想消耗体力才哭的!别管我!"
"难道你想死吗?"
"反正会死!"
密也无话可说了。
不知何时,再也看不见广池的黄色救生衣了。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刚才的爆发完全平息,志津香再次回复到坚强的状态。
志津香把一只螃蟹递到密手中,是只刚好放进手心里的小蟹,虽然没什么活力了,但还有一口气。
"这个,怎么回事?"
"我抓到的。"
这种情况下,是怎么捉到螃蟹的呢?密猜不出。
志津香拿着另一只蟹。
"吃吧。"
"怎么吃?"
志津香折断螃蟹的两只大蛰,然后囫囵个儿放进口中,咯吱咯吱地嚼起来。"文雅地吃,就全都被浪冲走了。"
密也把螃蟹放进嘴里。
"要慢慢地、一点点地嚼,尽量别划破嘴里。嘴里有了伤口,会从那儿开始烂掉。
密照她说的,慢慢咀嚼蟹子,虽然说不上好吃,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形这真是难得的美味。
在咀嚼的过程中,奇特的想象掠过密的脑海。
"哎……"
"什么?"
"这个是在哪儿抓到的?"
"在哪儿不行!"
"不会是粘在广池身上的吧?"
"……是。"
密差点吐出来,那只螃蟹吃了广池的肉。自己吃了把广池的肉吞入腹内的螃蟹。
"好好吃吧,这是广池的供品。"
又过了半日,太阳开始向西倾斜。
强烈的疲倦和睡意向密袭来,志津香几次拍打密的脸但他怎么也克服不了睡意。
密握住志津香的手,志津香吃惊地回过头。
"可以握一下吗?"
"……"
"我好害怕。"密的手在颇抖。
志津香的手也在颤抖。"我也很害怕。"
两个人仰望天空,晴空深邃得令人不舒服,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这样的晴空不久也涌起云头,两个人怀着苍凉的心情,一直眺望着云朵的生成和变化,为了驱赶难耐的恐惧,他们开始东拉西扯地闲谈。
"土佐清水。你知道吗?"志津香说。
"噢,只知道名字。"
"以产松鱼闻名的港口小城。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高知县能喝酒的人很多,鱼打得多的话,女人也从白天开始就举行宴会。"
"你也喝吗?"
"还行吧,不是那么喜欢,不过如果有人劝酒,多少都能喝下去,唉,说到这里,想喝酒了。"
"你父亲是渔民?"
"父母都是。"
"那你不继承祖业吗?"
"已经没有那么值得钦佩的家伙了,高中一毕业,大家都离开了小镇,去大阪啦,东京啦。"
"就那样?待到最后也不回去?"
"是啊,回去的人很少,因为那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镇嘛。不过,只有海是我们可引以为豪的东西。住在那里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离开了非常怀念海,再加上在东京一个人生活,可引以为豪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在向别人夸耀家乡的海,真傻,海又不是谁的东西又不是土佐清水的特产,就连东京也有海嘛。"
"东京的海不值得自豪。"
"我总是逞强,是在靠逞强掩饰寂寞吧,其实我寂寞得不得了寂寞得想哭,可即使哭了,也没有人注意,一个人在那儿寂寞啊寂寞啊,还哭了,但周围的人甚至注意不到你的存在。后来我就迷上了健身……其实,也许我是想回那个无聊的小镇,想得不得了。"
"我没有父母。"
"哦……"
"我是典型的由爷爷奶奶养大的孩子,父亲母亲在海里死了,我连他们的模样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来着?还是五岁或六岁的时候吧,听到别人说的……很受打击所以我决定从那以后决不进海里去,我的家在逗子……你知道吗?逗子?"
"逗子……不知道。"
"在叶山那边,横滨前面。"
"哦。"
"眼前就是海,每天生活在那里,即使讨厌海,它也会进到眼睛里来,我讨厌那个。小学的时候故意不看海,每天扭着脸上学,不过,我毕竟连见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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