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发光的雾障,也没有见到海水上层变色。至于水温奇高,达到“热得烫手”的程度,那就要大打折扣了。温度不超过华氏50度(摄氏零上10度),在南极区域这一带,已经是反常的高温了。虽然德克·彼得斯一再对我说:“应该相信阿瑟·皮姆的话!”这些超自然的现象究竟真相如何,我的理智仍有最大限度的保留。这里既没有什么雾障,也没有发现乳状流水,更没有降下白色粉尘。
也是在这一海域,阿瑟·皮姆他们二人还见过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那个扎拉尔岛上土著人见了大惊失色。什么情况下,这个怪兽从小船附近经过的,小说中没有明确指出……水生哺乳类动物,巨鸟,以及可怕的南极地区食肉类动物,“哈勒布雷纳”号航行过程中一个也没有遇到。
我还想补充一点。阿瑟·皮姆还谈到一种奇特的影响,使人全身懒散,精神麻木、迟钝,突然无精打采,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我们船上没有一个人受到这种奇特的影响。阿瑟·皮姆认为看到了的那些现象,纯粹由于大脑器官出现混乱而产生。这一点恐怕也应由上述的病理和生理状况来加以解释吧?……
一月七日,我们到达了当时野人努努躺在船底断了最后一口气的地方。——这是根据德克·彼得斯的估计,他只能根据我们航行的时间来估计。这次惊险旅行的日记到两个半月以后,直到三月二十二日结束。那时一片黑暗笼罩大地,只有水面的光亮映出张在天空中的白色雾障……
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现象,“哈勒布雷纳”号毫无所见。太阳已斜向天边,一直照耀着地平线。
幸运的是天空还没有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如果那样,我们就无法测定日高了。
这一天是一月九日,经过仔细的测量,结果表明,我们位于南纬86度33分——经度始终保持不变,位于42度与43度之间。
据混血儿回忆,他们的小船与冰块相撞,两位难友各自东西,就发生在这个地方。
这里有一个问题:既然这个冰块能带着德克·彼得斯漂向北方,那么是否冰块受到一股反向水流的作用呢?……
是的,很可能是这样。这两天来,我们的船只已感觉不到自扎拉尔岛以来一直推动我们前进的水流的影响了。在南极海洋上,一切都变幻莫测,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可庆幸的是,强劲的东北风持续不断,张满风帆的“哈勒布雷纳”号继续向更高纬度海域挺进,已超过威德尔的船队十三度,超过“珍妮”号两度。在这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兰·盖伊船长寻找的陆地——岛屿或大陆——却渺无踪迹。经过这许许多多徒劳无益的探寻,他的信心本已动摇。现在,我明确地感到,他渐渐地失去了信心……
营救阿瑟·皮姆和“珍妮”号幸存者的强烈愿望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那么就得相信阿瑟·皮姆得以幸存了?对……我明白了!能够找到还活着的阿瑟·皮姆,这是混血儿的既定观念!……我心中暗想,如果我们的船长下令向后转,德克·彼得斯会采取什么极端行动!……说不定他宁可纵身跳入大海,也不返回北方的!……所以,当大多数船员反对这次荒诞的航行,纷纷议论要调转船头时,我总是担心他听到这些会暴跳如雷——尤其是对赫恩发作,因为他暗中煽动福克兰群岛的同伙闹事。
最好不要使目无纪律的现象和垂头丧气的情绪在船上蔓延滋长。这一天,为了重振士气,兰·盖伊船长应我的要求,将船员们召集到主桅脚下。他对大家说道:
“‘哈勒布雷纳’号的海员们,我们从扎拉尔岛出发以来,双桅船已向南跨过了两度。我向你们宣布:根据杰奥林先生签定的契约,你们现在已获得了四千美元——即每一度两千美元——这笔钱将在航行结束时发给你们。”
果然响起了表示满意的低语。水手长赫利格利和厨师恩迪科特发出欢呼,却无人应和。除此以外,根本没有欢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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