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学家。
从理论上讲,昆虫学是自然科学中研究包括所有环节动物的科学。然而,实际生活中人们在用这个词的时候,所指却很窄:那就是一切对昆虫的研究,对一切从头到尾明显分为三段环节关节组成的环节动物的研究,这种动物因为都有三对脚,所以叫六足虫。
就是这么个看似简单的昆虫类中,至少又分了十个科目:直翅目,如蝗虫、蟋蟀等;脉翅目,如蚁狮、蜻蜓等;膜翅目,如蜜蜂、黄蜂、飞蚂蚁等;鳞翅目,如蝴蝶等;半翅目,如小咬、蚊子、苍蝇等;鞘翅目,如金龟子、萤火虫等;寄生目,如小螨等;弹尾目,如蠹虫、跳尾虫等。而鞘翅目一项就有大约三万多个种类,双翅目有约六万种,所以拜蒂柯特表兄很忙,他的整个身心完全贡献给昆虫学了。
表兄在所有时间里,包括睡觉时都在和六足虫打交道。他的衣袖上、领子上、帽子里、背心上到处都别满了大头针。每次这位表兄采集标本回来,你都会看到他用大头针钉住的昆虫挂满了整个帽子,简直成了“标本帽”了。
他随惠尔顿夫人来新西兰,完全是因为他对昆虫学的热爱。他的辛勤劳动得到了报答,他的包里又多了几种稀有的昆虫标本。他非常尽快地回到旧金山,他要把搜集到的昆虫尽快分类,归入他标本室中的标本盒里。
这次他得到了几只隐翅虫的新品种,属鞘翅目的肉食昆虫,它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这种昆虫只能在纽喀里多尼亚找到。有人向他推荐一种当地人称为“卡蒂波”的毒蜘蛛,这种蜘蛛可以致命。然而这蜘蛛并不属于昆虫类,在拜蒂柯特表兄心目中那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在他的搜集的标本中,一只漂亮的新西兰隐翅虫是他最钟爱的。
拜蒂柯特为自己的搜集物交付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货物保管费。在他眼中,“浪子”号装载的全部鲸鱼油和鲸鱼须都没有他的东西贵重。
在惠尔顿夫人一行上船后不久,胡尔船长就走来说:
“尊敬的惠尔顿夫人,请原谅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出了问题你自己负责啊,我可担当不起!”
“胡尔先生,你这是要往下赶我吗?”
“夫人,我没有得到你丈夫让你乘此船赴美洲的指示,而一只捕鲸帆船可不像专司客运的邮轮,能提供旅行安全和舒适的保证。”
“如果我丈夫在这儿的话,”惠尔顿夫人回答道,“难道他就不敢带着他的妻子儿女上你的船吗?”
“那他会毫不犹豫地上‘浪子’号的!正像我自己不会犹豫一样。不管怎么说,‘浪子’号还是一条很棒的船,尽管这次作业收获不大,但正如一个船员会对自己驾驶多年的船充满信心一样,我相信‘浪子’号是一条很好的船。刚才所以提醒你,夫人,只是我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也说明这条船上你得不到自己习惯的舒适的生活条件。”
“仅仅如此的话,胡尔先生,我可不是那种挑肥拣瘦、埋怨舱房小、伙食差的乘客。”
惠尔顿夫人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的小儿子雅克,又道:
“开船吧,胡尔先生!”
于是胡尔船长命令开船。“浪子”号船帆张起,顺风而下,沿着最近的一条出海航道,驶出了海湾,船头指向美洲海岸,飞速前进。
然而,仅仅在三天之后,强劲的东风就阻扰了“浪子”号,使它不得不由正东改向东南斜行,看起来似乎不是要沿着最近的航线开向美洲大陆,而是要绕道阿根廷南端的合恩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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