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结婚的日子,我想还是等你回来以后再定吧。”若埃尔又加了一句。
“好吧,不过如果一年之内,我还没有回来领于尔达去默尔教堂举行婚礼的话―在那儿我们的朋友安德烈森牧师是不会拒绝为我们做最良好的祈祷的―那我一定是遭到不幸了。
于尔达·汉森和奥勒·冈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再过八天,年轻的海员就要去贝尔根登船起岸了。但是在分手之前,这对情人按照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动人习俗举行了订婚仪式。
在挪威这样一个纯朴、讲究礼仪的国家里,最普遍的习惯是结婚以前先订婚。有时婚礼甚至要等两、三年后才举行。这岂不令人想起基督徒最初的礼仪吗?但是,别以为订婚只是男女双方立下誓言,靠得住靠不住全看双方是不是真心实意,不!它的约束力要大得多。如果说订婚没有法律效力,那至少也得得到不成文的法律―风俗习惯的认可。就于尔达和奥勒的情况而论,只要安排一个仪式,请安德烈森牧师来主持一下就行了。在达尔孔邻近大部分山村中都没有牧师。挪威有些地方称为“礼拜日城市”,那里才有本堂神父在执事。那儿是教区的大户人家举行祭礼时聚会的地方。他们在那儿设有临时住所,侮逢他们前去履行宗教义务时,就在那儿小住一天。离开那儿,就象朝圣归来一般。达尔确实有一座小教堂。然而,只有在应人邀请的情况下牧师才会光临,而且总是主持私人举办的仪式,从来没有公众性质的仪式。
好在离默尔并不远。从达尔到坦很湖顶端不过十公里路程。至于安德烈森牧师,他是个乐于助人、能走善步的人。
安德烈森牧师以双重身份―神父和汉森家的朋友―应邀参加订婚仪式。很久以前,汉森一家就认识他,他也了解这一家。他是看着于尔达和若埃尔长大的。他喜欢这兄妹俩,也喜欢这个叫奥勒·冈的“年轻的老水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这样的婚姻更使他高兴的了。这件事也会使维斯特弗若赫达尔整个山谷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于是,有一天的大清早,天上还飘着细雨,安德烈森牧师就披上斗篷,带上皱纱领巾和经书动身了。若埃尔到半路上去接他,陪他来到达尔。不难想象他在汉森太太的旅店受到热情的招待,并且被安置在一楼漂亮的客房里。新鲜的刺柏树枝散发出的芬芳使室内香气扑鼻,如同进入教堂一样。
第二天清晨,达尔小教堂的门打开了。面向牧师和经书。当着一些朋友和旅店邻居们的面,奥勒宣誓娶于尔达为妻,于尔达宣誓嫁与奥勒,他们将在年轻水手即将进行的最后一次旅行归来之后完婚。要等一年,时间是漫长的。但是,如果双方互相信得过,日子还是好过的。
现在,如无重要原因,奥勒是不能离弃已经成为他的未婚妻的于尔达了。她也不能背弃自己向奥勒立下的誓言n如果奥勒没有在订婚以后几天就立即动身的话,他本可以享受订婚给他带来的权利:在他认为适宜的时候去看望姑娘,在他高兴的时候给姑娘写信,甚至可以在姑娘家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跟她手挽手地出去散步。遇有节日或别的什么庆典活动,他可以优先要求跟姑娘跳舞。但是奥勒·冈不能不去贝尔根。八天以后,子爵号就开往纽芬兰捕鱼去了。现在,于尔达只有盼着来信了,她的未婚夫曾答应通过欧洲各国的邮斑给她寄信。
信倒不少,但总是叫人等得心焦时才能收到。不过,这些来信给奥勒走后郁郁寡欢的家里带来了一点安慰。一路上都是顺风,捕鱼很有收获,利润将是大大的。而且每封信的末尾,奥勒总是谈到某个秘密,谈到这个秘密可能给他带来的财富。于尔达非常想了解这个秘密,汉森太太出于别人无法猜度的原因也很想知道这个秘密,
汉森太太越来越愁容满面、焦虑不安和沉默不语了。而且有一件事更增添了她的忧虑,但她对儿女却守口如瓶。
这事发生在奥勒最近一封来信到达的三天之后,即四月十九日,汉森太太一个人正从锯木厂回来―她是去那儿向工头朗格兰订购一口袋刨花的―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有一个外地人上前和她搭活。
“您就是汉森太太吗?”那人问。
“是的,”她回答说,“我不认识您。”
“噢!这无关紧要里”那人接着说,“今天早晨我从德拉芒来,我还要回去。
“从德拉芒来?”汉森太太急切地问。
“难到您不认识住在那里的一位名叫桑戈伊斯的先生吗?”
“桑戈伊斯先生!”汉森太太重复了一遍。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是的。我认识他!
“是这样的,桑戈伊斯先生知道我要来达尔,他就请我替他向您问好。
“那……没有别的事啦?”
“没什么事,只是让告诉您一声,他可能下个月来看您!——汉森太太,祝您健康,晚安!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