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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中的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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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铃的声音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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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到春天,年轻的女孩们还有灌肯穿太厚的衣裳?

    丁宁尽过不去看她,只是去看她手里的那坛酒。

    在这种荒僻的地方,能够有这么样一坛酒喝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对两个酒量都非常好的人来说,这坛酒实在未免太少了一点。

    "此时此地,酒本来就不宜过多。少饮为佳,过量就无趣了。"他们都这么样说,都希望对方能少喝一点,让自己多喝一点。

    喝酒的入都是这洋子的。

    看见有足够的酒,就希望自己能先把别人灌醉,酒不够的时候,就要抢着喝。

    幸好他们都还可以算是相当斯文的人,所以抢得还不可·太凶。

    用山泉酿成的新酒,当然不是好酒,却自有一种清冽的香气。

    对他们这种酒量的人来说,喝这种酒简直就好像喝茶一样。

    两个人虽然尽量保持斯文,可是一砂锅烧鸡只吃了两筷子,一坛酒就已只剩下一半了。

    伴伴轻轻柔柔的说:"这种酒有后劲,你们还是慢点喝的好。"姜断弦忽然大笑。

    姜断弦是世代的刽子手,是世袭的刑部执事,世世代代,都是以砍取人头为他们的职业,虽然他们砍的人头是该砍的头,也是人头。

    在这种家族里生长的孩子,从小就会感受到一种别的小该们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阴郁之气,他们六匕岁的时候,只要站到那里看别的孩子一眼,就可以把比他们大很多岁的孩子吓跑。

    尤其是姜断弦。

    甚至连他的长辈们都说他是个很特别的人,从小就很特别。

    在别的小孩都会哭的时候,他不哭,在别的小孩都会笑的时候,他不笑。

    十六岁的时候,他已领了第一趟红差,杀人头颅砍萝卜。

    然后他就是刑部的第一号刽子手,别人见到他,连哭都哭不出。

    然后他就变成了横扫江湖,杀人如稻草的彭十二豆,别人见到他,更哭不出,更莫说笑了。

    这么样一个人,这一生中,也许根本就不知道"笑"是应该怎么笑的。他笑的时候,也许比一个人一天中笑的时候还少。

    可是这么样一个人现在却忽然笑了,而且大笑,而且笑得开心极了。

    "你要我们慢慢喝,你是怕我们喝醉?"姜断弦大笑:"如果这么样一点比鸟还淡的酒,也可以把我们喝醉,那才怪。"他不但大笑,而且笑弯了腰。

    无沦任何一个认得姜断弦的人看到他这么样大笑,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任何人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这种笑声,怎么可能从这么样一个人嘴里发出来?——

    他是不是疯了?

    姜断弦当然没有疯,他一同镇定冷静严峻如岩石,怎么会忽然发疯?——

    他是不是醉了?

    姜断弦当然不会醉。

    在他们这种家族里,有一种很特别的习惯一一喝"早酒"。

    在执刑前,在天刚亮的时候,在别人宿酒尚未醒的时候,就要喝酒了,喝早酒。

    从小就变成这种习惯的人,酒过总是要比一般人好一点的,有时候甚至还不止好一点而已,在一般情况下,"酒量"本来就是练出来的。

    姜断弦的酒量,一向都比大多人都好得多。

    今天晚上他只不过喝了一小坛山泉新酿半坛中的一半而已,他怎么会喝醉?

    就算他一个人把这一一坛酒全部喝光也不该有一点醉意。

    就算他一个人把这种酒再多喝三五坛也不应该醉的。

    他既没有疯,也没有醉,为什么他忽然间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丁宁呢?

    丁宁的头在冒冷汗。

    他也觉得姜断弦变了,好像就在刚才那一刹那间忽然变的,从一个冷峻严肃、拥有极高地位的人,忽然间变得说不出的轻邪而怪异。

    这种改变本来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尤其不可能发生在姜断弦这一类人的身上。

    难道这坛酒里被下了某种可以使人神智迷幻的邪药丁宁立刻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

    以他的智慧、经验,和反应,酒里只要有于分之一的药物,他相信自己都能在酒杯沾及嘴唇的那一瞬间感觉出来,再慢也不会等到酒已喝进喉咙里的时候。

    如果有人想在酒中下毒暗算他,那个人非但愚不可及,简直是在自己找死。

    姜断弦的仇家遍布天下,朋友几乎没有一个,他对自己当然保护得更好,要暗算他,当然更不容易。

    丁宁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无法继续思想。

    他忽然也觉得有一酒意上涌,头也晕了,此后这半个时辰,竟变成了一段空白。

    在这段时间里这地方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

    他居然也像姜断弦一样醉了,都醉很可怕。

    大灶里的火虽然依旧烧得很旺,伴伴的脸色却成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一这两个于杯不醉的人,怎么会醉得这么快?

    她又想起那个美如幽灵,让她情不自禁神魂颠倒的女人告诉她的话。

    "不管酒是多好的人只要喝上三杯,都非醉不可。"伴伴轻轻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不管怎么样,她这样做总是为了丁宁,她还是像以前一佯,只要能帮助丁宁得胜,她还是不借牺牲一切。

    可是她这么样做,是不是真的对丁宁有好处呢?

    伴伴又不免叹息。

    她只希望丁宁不要受到伤害,只希望自己没有做错事。

    四

    嫣红如火的夕阳已消沉,慕容秋水却仍然独坐在黑暗的晚窗前,手中有笛未吹,屋里有灯未点,窗外什么都看不见,夜空下刚刚才有一颗寒星升起。

    韦好客的眼睛也是黯淡的,他正好用黯淡的眼神看着慕容秋水。

    他永远忘不了慕容秋水眼看着他一条腿被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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