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流水。梅花傲然。
今夜居然有雾。
雾在流水上,在梅花林中,在小木屋旁。
溪水在黑夜里默默流动,梅花在黑暗中依然挺立。溪上的雾浓如烟。
凄凉的夜、凄凉的河、凄凉的天气。
小木屋也一样凄凉。
藏花走人梅林,走过溪水,走近小木屋,她停足凝望着小木屋。
她看得很专心、很仔细、很有感情。
——看得很有感情,
藏花眸中的感情浓如雾,浓如秋。
她和小木屋一点关系也没有,又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为什么她的眼中会有如此浓的情感,有风吹过。浓雾被吹散了些,但随即又迷漫在小木屋的四周。
雾中的藏花一步一步地走近小木屋,她伸手抚摸着小木屋的木墙。
摸得很慢,摸得很轻。
就仿佛异地游子回到家乡时,在抚摸他所熟悉的一切。
藏花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她的手竞然有些抖。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举动?
藏花将手缓缓地伸向门把,握着门把上的锁,另外一只手拿出一把钥匙。她将门打了开来。
木屋里依旧只有一桌一床一椅、一个粗碗、一盏瓦灯和一个红泥的火炉。
藏花走入,屋内漆黑如墨,她却仿佛很熟悉地走至椅前,慢慢地坐了下去。
桌上有瓦灯,她没点,也不想点燃。
浓雾随着打开的门飘了进来,立即迷漫整个房内,也笼罩了藏花。
她在黑暗中默默地凝视着屋内的每个地方,就宛如游于在凝望家乡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藏花依然连姿势部没有改变,她就这样地坐着,直到双腿感到有点发麻,才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至左边的墙角,蹲了下去。
夜未深,瓦灯里还装满了油,但没有点燃,所以屋内依然是漆黑的。
蹲在地上的藏花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考虑,最后她终于伸手翻开地上的一块木板。
然后从木板下的地洞里提出个生了锈的铁箱子。她深深地注视铁箱子。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来就宛如夜星。
她轻轻地打开铁箱子。
铁箱内摆着一个火褶子。她终于拿起火招子,打亮了火招。
光芒立刻激射出,照亮了藏花,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铁箱子。
病房内灯火亮如白昼。
杨铮虽然在问戴天,眼睛却望着窗外。
“她去了?”
“去了。”戴天回答。
“她的胜算有几成?”
“四成。”
“四成?”杨铮望着窗外,“大多了。”
“不多,正好。”
“哦?为什么。”
“如果她有十成的把握,我们的计划一定失败,她只有两成,计划更失败了。”戴天说:“青龙会会相信你派出这样的一个人来拿离别钩?”
杨铮同意地点点头。
“菜人人会炒,可是好不好吃,就得看功夫了。”戴天说。
杨铮的目光落在窗外,落在夜星上,他的心却在夜星下,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
火摺一打着,铁箱里就有件形状怪异的兵刃,闪起一道寒光,直逼藏花的眉睫。
她不禁打了个颤抖。不知是为了寒冷,抑或是………
藏花注视手中的离别钩,哺哺自语。
“离别钩,有人让你出世是为了相聚,可是没有想到你所带来的,却只有离别,”
离别钩无语,寒光却闪动得更厉害,仿佛在抗议。
“你既然已死了二十年,为什么有人还要你再复活呢?”
离别钩在火光下,竟然发出淡淡的幽怨。
“你这次的复活能带来相聚吗?”
“不可能。”藏花自己回答。“你带来的只有痛苦、无奈、悲哀和断肠。”
离别钩如果有灵性,会说话,它是否能反驳藏花的话?
藏花仍然望着它,望得好深好专也好静。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已经拿到了离别钩,”杨铮这次是望着戴天。
戴天望望窗外的夜色。“照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
“那就是指,如果有攻击,现在也应该展开了?”
“是的。”
灯光灭了,大地间只有浓雾。
藏花走出木屋,关好门。她手中抱着一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梅林中好像一点异样都没有,流水依旧在默默地流动着。
浓雾依旧笼罩大地,梅花依旧挺拔。
藏花走过溪水,走人梅花林中。
在溪水的尽头仿佛有一点亮光在闪动。
——在此时此地怎么会有这么一点亮光在闪动,藏花显然没有发现溪水尽头的那一点亮光,她继续走人梅林。
梅林中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藏花却如临旧地般地疾步而行。
哪个地方该拐弯,她就拐弯,哪个地方有石头绊路,她就绕开。
她在浓雾的梅林中走,竟好像是半夜里走在自己家中,不开灯一样的熟悉。
残秋如雾,深夜寂静。
藏花走在静寂的梅林中。
浓雾中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异声,很轻很轻的声音来自聋花的头上。
声音轻微得令人不会去注意它,藏花却听见了,她立即警觉地抬头望。
空中除了雾,还是雾,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藏花却忽然纵身而起,冲向声音发处。
就在她刚飞起时,左边突然发出一声“咻”的响声,紧跟着一团火球射向藏花刚刚站立处,然后就看见一团火迅速燃起。
一圈一图地往上燃起,一圈一圈地逐渐缩小,最上面的一个小火圈正好是发出异声的地方。
数圈火圈形成“塔”状,正好将藏花围住。
藏花刚才纵身而起时,在空中她就已看见来自左边的火球,所以当火圈燃起时,她立即落下。
她为什么要落下呢?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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