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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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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网中的鱼儿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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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已渐稀,夜已将尽。

    灰漾漾的夜色中,东方又出现了曙色。

    曙色带给人们的,本是光明、欢乐和希望。

    但现在带给吕素文的,只有感伤,只有哀愁,只有凄凉。

    “天又快亮了。”吕素文坐在床上,凝注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天一定会亮的。”

    天一定会亮,就如同人一定会死。

    ——人生短促,做人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凤吹来的时候,死灰色的晨雾刚刚自悔花林中冉冉升起。

    星星已消失在雾里。

    今天是十月初三。

    很平凡的一个日子,但在吕素文的一生中,却是一个令她欢愉、回忆、哀痛的日子。

    二十年了。

    就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就在一个和这里一样有着梅花林、确”着小木屋的地方,她和他,种下了回忆。又欢乐又痛苦的回忆。天亮了,灯里的油已燃尽,灯蕊的青烟就和晨雾一样冉冉上升。

    吕素文就这样地枯坐了一夜。

    一夜未眠,本就已够令人消瘦了,又何况还有一段不了的情,怎能不令人憔悴呢?

    吕素文眼角的皱纹,一夜之间仿佛又多出了些。

    “情”有时会令人如痴如醉,心痛如绞。

    “不了的情”又是种什么滋味?

    那种滋味也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能了解一

    晨雾中的梅花看来更加冷做,更加凄凉。

    那里的梅花是否和这里的一样冷做、凄凉?

    那里是否也有一个人和这里的人一样,有着满怀相思?

    谁说这世上没有鬼,谁说的?

    大林村后的树林内也是烟雾迷漫,雾中有人,人在梅花林中。

    这雾中飘荡的人,岂非正是个连地狱都拒绝收留的游魂?

    杨铮的人似已和这凄迷的冷雾溶为一体,嘴已溶人雾里,鼻子也已溶人雾里。

    只剩下那双星光般的眼睛。

    眼睛里的光却已不明亮了,但充满了沉痛之色。

    现在,这双眼睛正在慢慢地环顾着四方,每一棵梅花,每一个地方,他都绝不肯惜过。

    然后他眼睛里才露出一丝笑意。

    谁也想像不出这种笑意有多么凄凉,多么痛苦。

    梅花依旧开得灿烂,小木屋依旧挺立在天地间。

    景物如昔,人儿呢?

    杨铮几乎已踏遍了这块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数尽了这梅花林中的每一朵花。

    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令他无法承受的回忆,和令他心醉的往事。

    露水已湿透了他的衣裳。每踏一步,鞋子就“噗嗤”声响,鞋面因用力而渗出水珠。

    今天。

    就在二十年前的今天,他第一次带吕素文来到这个地方。

    就在那天晚上,他和她种下了爱的苗子。

    也就在那天,他第一次拿出“离别钩”。

    杨铮翻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从木板下的地洞里提出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铁箱里居然有个火捂子。

    杨铮打亮了火招,吕素文就看见了一件她从未看见过的武器。

    火摺一打着,铁箱里就有件形状怪异的兵刃,闪起了一道寒光,直逼吕素文的眉睫。

    她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这是种武器,是我父亲生前用的武器。”杨铮神情黯然。“这也是我父亲唯一留下来给我的遗物,可是他老人家又再三告诫我,不到生死关头,非但绝不能动用它,而且连说都不能说出来。”

    “我也见过不少江湖人,各式各样的兵刃武器我都见过。”吕素文说:“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看见像这样子的。”“你当然没有见到过。”杨铮脸上充满了骄做。“这本来就是件空前未有、独一无二的武器。”“这是剑,还是钩?”

    “本来应该是剑的,可是我父亲却替它取了个特别的名字,叫做离别钩。”

    “既然是钩,就应该钩住才对。”吕素文问:“为什么要叫做离别?”

    “因为这柄剑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杨铮望着箱中的离别钩。”如果它钧住你的手,你的手就会和腕离别,如果钧住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腿离别。”“如果钩住我的咽喉,我就要和这个世界离别了?”

    “是的。”

    “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武器?”

    “因为我不愿离别。”杨铮凝视着吕素文。“不愿和你离别。”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几乎已接近痛苦的柔情。”我要用这柄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跟你相聚,生生世世都永远相聚在一起,永远不再离别。”“我用这柄钩,只不过为了要跟你相聚。”这句话已留在吕素文的脑海中二十年了。

    埋藏在她的心中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他带着离别钧离去时,她一句话都没说,她宁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那个鬼地方,绝望地等待着他回来,也不愿勉强留下他。因为她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是他非做不可的,如果她一定不愿他去做;一定会使他痛苦悔恨终生。她宁可自己忍受这种痛苦,也不愿阻止她的男人去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个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一点?

    今天虽然没有阳光,也没有下雪,气温仿佛口升了一点。

    吕素文仰首望了望天色。

    光明已来到了大地。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准备下床时,忽然想起,平时这个时候,蓝一尘早已在梅花林修剪梅花、今天为何还没见他出现?是不是昨夜晚睡,今早起不来?

    或是病了?

    吕素文疑惑地下床,披上晨衣,走出房门。

    “蓝大哥。”

    没人答应,客堂上也不见蓝一尘。

    她走至他房门口,轻轻地敲敲门。

    房内静悄悄的,吕素文又再敲一次门,这次敲得比较用力。

    还是无动静。

    她缓缓地推开房门,探头一瞧。

    棉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似乎没有人睡过,难道昨夜他也一夜未眠?

    吕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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