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条巷子,就是长巷。
只有一条街。
王风直到现在才看出,这里并不是个很繁华的市镇,也并不太大。
一个已不太大,又不太热闹的镇,居然会有鹦鹉楼这样的地方,倒是件怪事。
被拎起来的人两只脚总算已落了地,居然还没有被吓死,也没有被气死。
他甚至还有勇气跟这个蛮不讲理的年轻人说话,就像是一个有经验的店伙,无论遇见多蛮不讲理的客人都能应付一样。
他在自报姓名:"我姓安,安子豪。平安的安,子孙的子,豪杰的豪。"王风板着脸,道:"这名字不好。"
安子豪微笑道:"的确不好,可惜我想不出更好的名字。"刚被人从半空中放下来,他就已经能微笑,而且笑得很镇定。
王风心里也不能不佩服他。
这世上有种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能成功的。
安子豪就是这种人。
王风忽然道,"你做的是什么生意?"
安子豪仍然在微笑:"我不做生意,我是这附近一个驿站的驿丞。"王风怔住:"你不像是个做官的。"
安子豪道:"驿丞根本不能算是官。"
王风道:"如果你做官,也不该做驿丞,看起来你应该当个尚书。"安子豪微笑道:"只可惜皇上并不像你这么想。"王风道:"这种事你干得下去?"
安子豪道:"这里的天气好,事情少,而且时常都有人请我喝酒。"王风道:"因为这地方归你管?"
安子豪道:"有时候是的。"
王风道:"什么时候?"
安子豪道:"三爷不管事的时候。"
王风道:"三爷?}安子豪道:"三爷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个人。"王风说道:"就是那个叫你快回的那个人?"
安子豪点点头,道:"他姓武,文武的武,叫武镇山。"王风道:"他已是个官?"
安子豪摇摇头,道:"天高皇帝远,管不到这地方。"王风道:"他干什么?"
安子豪道:"他什么都不干,只不过这地方有一半是他的。"他点点头,又道:"如果没有李大娘,他也许早就把另一半也买了下来。"王风道:"李大娘是个女人。"
安子豪道:"我说你一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王风道:"她漂亮?"
安子豪道:"不但漂亮,而且能干,只可惜老了一点。"王风道:"多老?"
安子豪道:"够老了,连她的女儿都已不小。"王风道:"她有女儿?"
安子豪道:"你应该见过她的女儿,你从她女儿的楼上走下来的。"王风又怔住。
安子豪道:"这地方的人谁都怕李大娘,只有她女儿不怕。"王凤道:"她管不管得住她女儿?"
安子豪又点了头,道:"你若管得住你女儿,你肯不肯让她上鹦鹉楼?"街上的灯光虽明亮,人却不大多。
王风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人,每个人的衣着好像都不太陈旧。
他又问道:"这地方的人,情况好像都不错。"安子豪道:"这是个好地方,天气好,土壤肥,只可惜不能居人。"他微笑着,又道:"一共只有几斤肉,谁都不肯分给别人的。"王风道:"这里地方大不大?"
安子豪道:"地方虽然不小,可是附近有沼泽和密林,山上听说还有猛虎,所以能让人生存的地方并不多。王风道:"人多不多?"安子豪道:"据我们上次调查,镇上一共只有八十三户人家。"王风道:"八十三户人家,就能养得起鹦鹉搂那种地方?"安子豪道:"只要一个人,就能够养得起了。"王凤道:"武三爷?"
安子豪没有回答,却站住脚:"刷墙的白粉这里就有。"太平杂货铺实在是个标标准准的杂物铺,刷墙的白粉,各色各样的桐油和漆,冰糖,花生,大米,小米,鸡蛋,鸭蛋,花粉,针线,鞋子,布匹,旱烟,老酒……
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连你想不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一间好大好大的屋子里,堆满了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东西,甚至还有一大捆已生了锈的刀枪,和一大堆线装的旧画。
王风一走进来,眼睛就看花了,可是看来看去,却看不见半个人形。
安子豪已经在喊:"老蛔虫,有生意上门了!你还不快点钻出来?"他又微笑着向王风解释:"老蛔虫就是这里的老板。"王风道:"为什么叫他老蛔虫?"
安子豪道:"因为他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只有一样事不知道。"一个人慢吞吞的从破画堆里钻了出来,苍白的头发,佝偻着腰,看来不像蛔虫,倒有点像是个虾米。
安子豪笑道:"老蛔虫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老蛔虫道:"只有一样。"他一张满布皱纹的脸看来虽然又疲倦,又苍老,一双眼睛里却总是带着恶作剧的笑意,眯着眼笑道:&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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