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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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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 机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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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都已饥得要命,对他们来说,这世上好像已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黑豹微笑道:"这也是大师傅亲手做的,只有我的朋友才能吃到。""却不知高登吃过没有?"

    "没有。"

    "他当然没有吃过。"罗烈笑了笑,笑得仿佛有点悲哀:"他不是你的朋友。""我只有一个朋友。"

    "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哦?"

    黑豹也笑了笑,笑得也同样悲哀:"我没有家,没有父母旯弟,甚至连自己的姓都没有。"他凝视着罗烈,慢慢的接着道,"可是我从认得你那天开始,就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罗烈目中已露出了被感动的表情,多年前的往事,忽然又一起涌上他心头。

    他像又看见了一个孤独而倔强的男孩子,只穿着一件单衣服,在雪地上不停的奔跑。

    那正是他第一次看见黑豹的时候。

    他并没有问这孩子为什么要跑个不停,也知道一个只穿着件单衣的孩子,若不是这么样跑,就要被冻死。

    他一句话都没有问,就脱掉身上的棉袄,陪着这孩子一起跑。

    自从那一天,他们就变成了好朋友。

    黑豹现在是不是也想起了这件事。

    他还在凝视着罗烈,忽然问:"假如真是我逼着高登跳楼的,你会不会杀了我替他报仇?"罗烈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他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真的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他的。"黑豹忽然从桌上伸过手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但我还想让你知道一件事。""你说。"

    "这里本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像高登那种人到这里来,迟早总是要被人吞下去的。"黑豹的声音低沉而诚恳。

    "为什么?"

    "因为他也想吃人!"

    罗烈看着他的手,沉默了很久,忽然又问道:"你呢?""我也一样。"黑豹的回答很干脆:"所以我若死在别人手里,也绝不想要你替我报仇。"罗烈没有开口。

    在这片刻的短暂沉默中,他忽然做出件非常奇怪地事。

    他忽然打了个呵欠。

    在黑豹说出那种话之后,他本不该打呵欠的,他自己也很惊讶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如此疲倦。

    "我看得出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罗烈微笑着:"我也知道红玉不是个会让男人好好睡觉的女人。"他微笑着拍了拍罗烈放在桌上的手:"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回去睡一觉,睡上三四个钟头,十二点左右,我再去吵醒你,接你回家去吃饭。""回你的家?"

    "我的家,也就是你的。"黑豹笑着说:"你去了之后,我也许再也不会放你走了。"百乐门饭店的大门是旋转式的,罗烈站在大门后,看着拉他来的黄包车夫将车子停在对面的树荫下,掏出了一包烟,眼睛却还是在盯着这边的大门。

    他显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并不准备再拉别的客人。

    罗烈嘴角露出种很奇怪的微笑,他知道这地方还有个后门。

    二

    后门外的阳光也同样灿烂。

    任何地方的阳光都是如此灿烂的,只可惜这世上却有些人偏偏终年见不到阳光。

    生活在"野鸡窝"里的人,就是终年见不到阳光的,陈瞎子当然更见不到。

    "野鸡"并不是真的野鸡,而是一些可怜的女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脸色苍白,发育不全的,她们的生活,甚至远比真正的野鸡还卑贱悲惨。

    野鸡最大的不幸,就是挨了猎人的子弹,变成人们的下酒物。

    她们却本就已生活在别人的刀俎上,本就已是人们的下酒物。

    她们甚至连逃避的地方都没有。

    唯一能让她们活下去的,也只不过剩下了一点点可笑而又可怜的梦想而已。

    陈瞎子就是替她们编织这些梦想的人。

    在他嘴里,她们的命运本来都很好,现在虽然在受着磨折,但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就靠着这些可笑的流言,每天为陈瞎子换来三顿饭和两顿酒,也为她们换来了一点点希望,让她们还能有勇气继续活在这火坑里。

    七点五十五分。

    这正是火坑最冷地时候,这些出卖自己的女人们,吃得虽少,睡得却多。

    她们并不在乎浪费这大好时光,她们根本不在乎浪费自己的生命。

    陈瞎子那间破旧的小草屋,大门也还是紧紧地关着的。

    罗烈正在敲门。

    他并没有上楼,就直接从饭店的后门直到这里来。

    那卖报的孩子说出"陈瞎子"三个字的时候,他就已发现黑豹目中露出的怒意和杀机。

    门敲得很响,但里面却没有回应。

    "难道黑豹已经先来了一步?难道陈瞎子已遭了毒手?"罗烈的心沉了下去,热血却冲了上来。

    这使得他做了件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事,他撞开了别人家的门。

    这并不需要很用力,甚至根本没有发生很大的声音来。

    木屋本就已非常破旧,这扇薄木板钉成的门几乎已腐朽得像是张旧报纸。

    屋子窄小而阴暗,一共只有两间。

    前面的屋里,摆着张破旧的木桌,就是陈瞎子会客的地方,墙上还挂着些他自己看不见的粗劣字画。

    后面的一间更小,就是陈瞎子的卧房,每隔五六天,他就会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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