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口答道:"我想拜个师父,但到那里去找呢?"他这句话本已在心中思索再叁,此时说出,竟是十分自然,彷佛是诉说出一件难解的问题。
中年骑士沉稳挺逸的面容,笑得更开朗了,他觉得这少年不但稳重,且天真的可爱,当下答道:
"眼下就有一个大大有名的武学名家,你为什麽不去求他收你为徒呢?"阮伟心神一振,追问道:"是那一位?住在何处?"中年骑士笑道:"此人乃是形意派名宿"八卦神掌"范仲平,他就住在前面祈门县。"阮伟自语道:"范仲平,范仲平?"突然他想起此人,庄老伯曾提到,但不知是否和黄镇国一样的人物,若是的话,不如不去打扰。
中年骑士道:""八卦神掌"范老前辈名震江湖,小兄弟去找他,保管没错!"话刚说完,已策马疾奔,不会儿离开十馀丈远,只见他右手衣袖随风向後飘扬,看不出那矫健的身形,竟会是一个断了右臂的独臂人。
阮伟暗暗决定:"看他本身就是个会家子,既是他推崇的老前辈,一定并非徒负虚名之辈。"於是他决定了行止,也决定了心中久思不得的拜师念头。
祈门县南,有一栋庄院的宅屋,这日清晨雪落得遍处皆是,宅屋的院门被雪封成白色。
院门被打开,雪片纷纷落下,露出一个苍头如雪的老仆人,他向四周一看,果然在院前一棵松树下,盘膝坐着一个白衫少年。
老仆人低头太息一声,喃喃道:"少年人真不知保重身体,一大早又来啦。"白衫少年听到开门声,忙睁开眼睛,站起冻得有点发麻的腿,拍掉身上的落雪,缓步走到正在打扫门前积雪的老仆人面前。
他躬身一礼,问道:"老伯伯,范老前辈回来了吗?"老仆人抬头停帚,摇了摇头,就又低头打扫。
白衫少年不再追问,只是落实地转过身子,缓步走回。
老仆人忍不住又抬头,在後问道:"小相公,你每天到此询问,已有半月,不嫌顷吗?"白衫少年转头,微笑地摇了摇头。
老仆人叹道:"老主人不知何时归来?明儿不要再来问,这麽冷的天气,会冻坏了身体。"白衫少年感激道:"谢谢!"道谢後,即孤独地离去。
老仆人又是太息一声,他真想不透这少年为什麽一定要拜老主人为师,学到了武功,有什麽用呢?
第二日清晨,雪落得更大。
那座庄院的大门,今日要比往日早打开半个时辰,老仆人伸出头一看,嘿!那白衫少年早已盘膝在等待了。
老仆人今晨显得有点不宁静,但仍假装没事,低头扫雪。
白衫少年近前,恭声道:"老伯伯,范老前辈回来了吗?"老仆人抬起头,终於笑道:"昨晚回来了。"
白衫少年言道:"可否请老伯伯传达,说阮伟求见?"老仆人摇头道:"老主人昨夜回来就又走了。"阮伟忍不住露出懊丧的神色。
老仆人含笑道:"可是我已把你每天早晨来问候的事情,跟老主人讲了,老主人好像很感动你的诚心,说可以收你为徒。"阮伟喜出望外,巴不得跑上去抱住老仆人。
老仆人转回身,从门内提出一大堆精装的礼品,递到阮伟面前说:"老主人说收徒弟可以,却不可收一点礼物,所以还请你带回去。"阮伟尴尬地收回礼物,心中却赞叹道:"到底是真正老英雄,不贪一点财物。"老仆人接道:"老主人答应收你为徒,但要有一件事需你做成。"阮伟虔诚道:"老前辈有什麽事吩咐,晚辈一定尽力达到。"老仆人忧形於色道:"我看这件事不容易做到呢?"他带阮伟走进院门,来到宅屋前一丈馀,那里竖立一根粗可合抱,有一人高的石椿。
老仆人手指石椿道:"主人说,要学他神掌,必先要有拔此石椿的能力,否则恁谁也不收。"阮伟默默的挽起衣袖,怀抱石椿,闻声吐气,大道:"起!"那知石椿如生了根,纹丝不动。
他退後趺坐地上,盘膝用功起来,气运一周後,顿觉体力充沛,走上前,又抱着那石椿。
此时他不用力拔,只是紧抱着石椿,四面用劲,想把它摇动。
片刻後,但见在石椿上的雪片化成清水流下,雪花飞落他身上,即刻溶解成水,整身自衫湿透,足足盏茶後,那石椿仍是屹立如旧。
老仆人看见阮伟辛劳的样子,忍不住摇着头叹息。
再过一盏茶时间,阮伟突地松手摔倒地上,他竟是活活累得站立不住。
一坐地上,他又即刻盘膝调息,体力恢复後,仍是合抱那石椿,暗暗用劲,企图将它摇动松後,再把它拔起来。
如此再叁,老仆人摇着头走进宅屋内,到第叁次仍是无效,阮伟调息後,含泪站起,他默默呆视一会,倦弱的放下衣袖,迟缓的走去。
当老仆人端出热茶糕点,阮伟已去得没有踪影了。
匆匆半月过去,天气越来越冷,阮伟身上仅加披一条白裘,每日清晨都到这庄院来拔石椿,直到筋疲力尽,才含泪而去。
每日早上,阮伟只看到那老仆人,却不见"八卦神掌"范仲平,也不知八卦神掌到底回来没有,他也懒得问老仆人,仅埋头苦拔那石椿。
这一日,一大早阮伟就来到这庄院内,昨日过於疲劳,再加上十馀日的积劳,他感到今日胸中好像有块石头压住,十分不畅。
他也不憩息,一到石椿旁,就脱下白裘,微微提气,抱着那石椿,默运一会七年苦练成的真气,陡然大喝一声:"开!"只见那石椿竟摇动起来,阮伟心中一喜,竭尽真力,又大喝一声:"开!"突然,阮伟感觉到喉中痒痒的,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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