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别人了解,更不要人同情,萧十一郎岂非本就是个我行我素、不顾一切的人。"他虽然在笑,却笑得说不出的凄凉。
风四娘看着他,就好像又看见了一匹狼,一匹孤独、寂寞、寒冷、饥饿的狼,在冰天雪地里,为了自己的生命在独自挣扎。
但世上却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手扶他一把,每个人都只想踢他一脚,踢死他。
风四娘每次看见他这种表情,心里都好像有根针在刺着。
萧十一郎并没有变,萧十一朗还是萧十一朗。
狼和羊一样,一样是生命,一样有权生存,也一样有权为了自己的生存挣扎奋斗。
狼虽然没有羊温顺,但对自己的伴侣,却远比羊更忠实。
甚至比人更忠实。
可是天地虽大,为什么偏偏不能给它们一个容身之处。
风四娘喝下杯苦酒,仿佛又听见了萧十一朗那凄凉而悲锵的歌声。
她放下酒杯,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总是喜欢哼的那首牧歌?"萧十一郎当然记得。
风四娘道:"直到我懂得它其中的意思后,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它。"萧十一郎道:"哦?"
风四娘说道:"因为你自己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匹狼,因为你觉得世上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狼的寂寞和孤独。"甭十一郎没有开口。
他正在喝酒,苦酒。
风四娘忽然笑了笑,道:"你现在就算还是只狼,也不是只普通的狼了。"萧十一郎勉强笑了笑,道:"我现在是只什么样的狼?"风四娘道:"百万富狼。"
萧十一郎大笑;"百万富狼?"
他觉得这名字实在滑稽。
风四娘没有笑,道:"百万富狠和别的狼也许有一点最大的不同。"萧十一朗忍不住问:"什么不同?"
风四娘冷冷道:"百万富狼对自己的伴侣,并不忠实。"萧十一郎也不笑了。
他当然已明白风四娘的意思。
冰冰忽然站起来,笑道:"我很少喝酒,现在我的头已在发晕。"她笑碍仿佛有些勉强:"你们是好朋友,一定有很多话要聊的。我先回去好不好?"风四娘道:"好。"
她一向不是个虚伪的人,她的确希望能跟萧十一郎单独聊聊。
萧十一郎也只有点点头。
看着冰冰一个人走出去,走人黑暗中,他眼睛里又露出种说不出的关切怜悯之意。
风四娘冷冷道:"你用不着替她担心,逍遥侯的妹妹,一定能照顾自己的。"冰冰当然能照顾自己。
一个人若是在杀人崖下的万丈绝谷中还能生存下来,那么,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一定能照顾自己的。
何况,他们在这城里也有座很豪华的宅邸。
可是,出不知为了什么,萧十一郎却还是显得有点不放心。
风四娘盯着他,板着脸道,"她救了你,你当然要报答,却也不必做得太过份。"萧十一郎苦笑道:"我做得太过份?"
风四娘道:"至少你不必为了她的一句话,就硬要将别人耳环摘下来。"萧十一朗叹道:"看来那实在好像做得有点太过份,可是我这么样对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风四娘道:"有什么原因?"
萧十一郎想说出来,又忍住,他好像并不是不愿说。而是不忍说。
风四娘道:"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至少也不该因为她而忘了沈壁君。"一提起沈壁君这名字,萧十一朗的心又像是在被针刺着:"我……我并没有忘记她。"风四娘说道:"可是你直到现在,还没有问起过她。"萧十-郎紧握着空杯,脸色已痛苦而苍白,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有些话,我本不愿说的。"风四娘道:"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活不能说?"萧十一郎道:"没有,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所以我才要再问你,我做了什么事对不起她,她…为什么要那样子对我?"风四娘道:"她怎么样对你了?"
萧十一郎冷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在那牡丹楼上,她是怎么样对我的?她简直就好像把我看成了一条毒蛇。"‘波”的一声,酒杯已被他捏碎了,酒杯的碎片,刺入他肉里,割得他满手都是血。
可是他却似一点也不觉得疼。
因为他心里的痛苦更强烈。
就算砍下他一只手来,也不会令他觉得如此痛苦。
风四娘看着他,却仿佛很惊讶,仿佛想不到他还能为沈壁君如此痛苦。
过了很久.萧十一郎才慢慢地接着道:“她既那样对我,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风四娘道;“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对你?”
萧十一郎说道:“我只知道那绝不是别人强迫她的。”
风四娘道:“那的确不是别人强迫她的,可是,你若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手挽着手走上去,若看见她为了那男人,去做你为冰冰做的那些事,你会怎么样对她?”
萧十一郎道:“可是我那么样对冰冰,只不过是为了……”
这句话又没有说完,他好像很怕将这句话说出口。
风四娘却不肯放松,立刻追问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十一郎脸色又变得很悲伤,终于道:“我事事迁就她,只要她喜欢的,我总想法子去替她做,那只不过因为她已活不长了。”
风四娘征佐。
萧十一郎道:“她在那绝谷中,受的折磨太可怕,而且还中了毒,我虽然想尽了千方百计,还是解不了那种毒,只能勉强将毒性逼住,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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