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乱发头陀"须发皆张,十分愤怒地点了点头,道:"果然掉了包了。"他摇动震撼看胡之辉的身躯,厉声又道:"洒家问你,方才那人是谁?此刻到哪里去了?他为何不愿见我?"他语声之中,既是愤怒,又是悲激,使得他面容目光看来更是可怖,胡之辉早已面无人色,张口结舌,呐呐道:"大师,你……只怕是误会了。""乱发头陀"大喝一声,道:"误会什么?"你再不老实说出,洒家一手将你撕成两半。"他语气中的力量教人听了根本无法不相信他的话,而对付"八面玲珑"胡之辉这种人,也只有这种强烈而尖锐的方法最为有效。
但是却似另有一种更强烈的力量,使得"八面玲珑"在如此惊吓之下,还不敢说出事实之真象,只是颤声道:"大师你若不相信,我……""乱发头陀"手掌突地一紧,将胡之辉胸前的肥肉有如面粉似地抓起,胡之辉咬住牙根,仅仅轻呼一声,但已流下满头大汗。
"缪文"含笑道:"大师其实不必如此追问,那位蒙面奇人此刻虽早已走了,但他既与灵蛇,毛臬有了来往,还怕他不到杭州城去么?""乱发头陀"恨声道:"纵然如此,今日我也要叫此人把真话吐露出来!""华山银鹤"剑眉微轩,方待说话,突听一阵马蹄声远远奔来,刹那问便已到了帐篷前面,接着便响起一阵高高呼声:"缪兄,你在里面?"呼声未了,已有十数条手持刀剑的大汉急步奔人,当先一人短衫青中,脚穿草鞋,一眼望去宛如庄稼村汉似的,但满面俱是精明强悍之色,行动更是出奇灵活矫健,全身都似充满了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活力。
"八面玲珑"胡之辉目光动处,面色一宽,大叫道:"来了来了,梁大哥来了。"这短衫汉子却连望也不望他一眼,急步走到"缪文"身侧,沉声道:"缪兄,你没有事么?""华山银鹤"心念一转,心中暗奇:"这姓缪的少年年纪轻轻,又不似江湖中人,却又似乎有着极大的潜力,只要他一遇看困难,随时郡会有人为他出手。"等到"缪文"与那短衫汉子寒喧了两句,他又听出这短衫的村汉居然竟是名满天下的"九足神蛛"梁上人,心头不觉又是一震。
"乱发头陀"也不禁转过头去,上下端详了梁上人几眼,但他却看不出如此平凡的一个汉子,怎会有统率数千个市井英雄的魔力。
只见梁上人含笑道:"我路经此地,程七弟恰巧正在寻人为缪兄解围,我便立时赶来,想不到却是一场虚惊。"他目光仅仅扫了"华山银鹤"一眼,便立刻接道:"这位想来就是当今华山剑派中仅有的三位银衫剑客的银鹤道长了,道长急人之难,一如自己,梁某好生佩服!"语音微顿,目光立刻转向"乱发头陀",接着含笑道:"大师神力惊人,豪迈绝伦,梁某更是敬服!"目光立又转向胡之辉,道:"胡兄为毛公办事,可称全心全力,但却做错了许多,在下实在遗憾得很,要教胡兄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他再转向"缪文",含笑道:"杭州城中,此刻热闹已极,我事先也未想到会有那么多武林英雄赶到杭州城去,缪兄如要动身,此刻已可走了。"他滔滔不绝,根本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时间,但是他自己也没有说一句废话,在这片刻之间,他已将每个人的身份俱都说出,又在轻描淡写之间,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言语神情之得体,却又使别人绝对不会为了没有说话的机会而恼怒。
"华山银鹤"含笑谦谢两句,心中却不禁暗叹,忖道:"九足神蛛果然名下无虚,""乱发头陀"亦自莫名其妙地放松了手掌,将胡之辉摔在地上,向梁上人道:"你可是要对付他么?"梁上人微笑一下,道:"在下正要请胡兄去好好享上几天清福,然后还有借重胡兄之处。"他手掌一挥,立刻有四条劲装大汉,将惊魂未定,全无斗志的胡之辉绑了起来。
梁上人目光扫处,微微一笑,道:"此间既已无事,在下却还有事料理,只得先走一步了。"此刻这奇异的帐篷外虽然仍有倘佯着的驼马,但那奇异的蒙面老人,蒙装少女,以及那黄衣童子却已不见踪影。
"九足神蛛"梁上人大步当先,率领着这一群江湖好汉,蜂拥着上了马,却将胡之辉缚在马后。
丝鞭一扬,快马奔起。
"八面玲珑"胡之辉双臂被绑,周身不能动弹,但两条腿却可以自由活动,于是便苦了这两条腿了。
快马一奔,也只得随着狂奔,开始时他仗着一身轻功,还不觉十分痛苦,只觉有些羞辱气愤而已,不住在马后狂呼!
"梁兄!……梁大哥……小弟又不曾得罪你,你何苦如此待我?"但到了后来,马奔愈急,他就渐渐不能支持,说话呼喊声也全都变成了气喘,两条腿虽粗,却也支持不了他身体的负荷。
梁上人手提着丝鞭,回首笑道:"胡兄近来心广体胖,如此运动一下,必定对身体有益得很。"众好汉一齐放声狂笑起来!
胡之辉道:"梁……咳咳……咻咻……饶了我吧……"他拼尽全力,放声嘶出最后四字,便扑地倒在地上。
新制绸衫,磨着地上的砂石,磨破了,砂石就开始接触到他发亮的肉,在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十分后悔,这些年来,他若是少做些奸狡的事,多练些武功,今日又何至如此。
梁上人回首一望,突地手掌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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