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扑更是野兽最原始的动作,宝儿身形一闪,竟未能完拿闪开,双腿已被黄衣人一把抱住。
宝儿反手出掌,但掌势末出,黄衣人竞已一口咬在他腿上——这疯狂的野兽,竟什么也不管了,立时狂吮着宝儿腿上流出的鲜血——宝儿一阵惊惶,一阵恐惧,心神突然涣散,扑地跌倒。
四下白衣人哈哈大笑起来。
诡异的笑声,散布在血腥气中——世上绝对再无任何一种情况比此时此刻更疯狂!更恐怖!
宝儿似是已失去了抵抗之力——要知智慧与人性,时常都会被疯狂的兽性所征服,这本是人性的悲哀,人类的痛苦。
五里内外,再无一条人影。
白袍人哈哈笑道:
"朋友认命吧,世上已再无一人救得了你,方才叫你放下她来,你不肯,如今却连你也得一齐送命。"宝儿心头有些空虚,有些迷失,忖道
"我真的完了么?我完了,她也完了,她这条命,反而是送在我的手上,我反而害了他……害了她……"这是他心中一些片段的,破碎的意识,他并未认真去想,却在一刹那间,全自他心头出现。
他张开眼,恰巧有一条雁影,自树影间飞过。
树颠木叶的影,是纷乱而零落的,然而这孤雁的飞翔,却是那么安详、柔和、灵巧而俊美,在纷乱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这飞翔的姿态,正是大自然的大手笔,世上再无任何一种学问,任何一种艺术能与之比美。
雁影划空而过,宝儿心头灵光一闪,一种不可描述的灵智,突然挣脱了兽性的梗桔,自他心底奔涌而出。
他手掌在不知不觉中,随着那雁影划过的弧线,轻轻挥出。
他这一掌挥出既无目标,亦不知方向,然而那疯狂的黄衣人,却突然狂呼一声,飞身而起,面上鲜血淋漓——这并非宝儿腿上流出的鲜血,而是他自己脸上流出来的——宝儿轻轻一掌,竞击在他鼻梁要害上。
四下白袍人笑声顿住,又惊又诧,还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黄衣人已扑地跌倒,宝儿已飞身而起,黄衣人有如负创野兽般嘶声悲呼。
宝儿扑向墓碑,白袍人已抢先拦住了他去路。这些白袍人本是他手下败将,他本末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但见数道光芒交剪飞来,他身子突然逼人光芒间,正如以快刀去斩乱麻一般,交织着的光芒,不知怎的竟被他冲开,其中一人竞惨呼着倒地。
宝儿已随手枪过了此人掌中一件形如节筒的兵刃,也就在这一瞬间,四下白衣人也已蜂拥赶来。
金莲花、火焰枪、木枝剑……十余件兵刃,齐攻而下,看来虽然杂乱,但彼此间之配合,却是井然有序,自成章法,十余件兵刃一齐攻向宝儿,但所攻之部位,无一相同,彼此间也绝不闻兵刃相击之声。
宝儿全身上下,所有要害大穴,几乎都已在对方攻击笼罩之下,他要想一一避开,看来几乎全无可能。
然而宝儿手掌一颤,掌单兵刃挥出,有如画家乱笔泼墨一般,出手间并未着急,这一笔似乎本自不经意中得来。
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急响,如乱弦齐鸣,如珠落玉盘——十余件兵刃,竞全都被震开。
白袍人俱都大惊失色,宝儿身形已自冲出,这十余人竟无一人能拦得注他,他已笔直冲向墓碑。
这时眼见已无人敢阻挡他去救小公主了,所有的慷煌、危难,全已成过去,宝儿喜上心头,大呼道:
"我来了!"
他一步冲入墓碑后,狂喜突然沉落,身子立时楞住。
墓碑后竞然空无一人,哪有小公主的影子。
小公主到哪里去了?她显然又被另一魔党挟持,她显然还是落在魔掌中——宝儿还是救不了她。
方才的奋斗,苦战,换来竟是如此深沉的失望,宝儿似已再无一丝气力,身子软软的靠到石碑上。
此刻那些白袍人若再追击过来,宝儿必定已无再战的决心与意志,必定立将伤在他们掌下。
但墓碑外部是全无动静,十余个白袍人,竞无一人追来——他们难道已被宝儿骇破了胆?
然而,又有谁能相信这些疯狂的魔徒,也有害怕的时候——那么,他们放过宝儿,又为的是什么?
突然,夜空中传来冰冷的语声:
"她在这里。"
言语声虚虚幻,在若有若无之间。
宝儿骤然之间,竞未能分辨出这语声传来的方向,一跃而出,转目四望,石碑外的墓地中,已瞧不见任何人影,那些神秘的黄衣人、白袍人,方才神秘的来,此刻竞又神秘的去了。
风摇树影,如魔如幻,墓地仍是空旷而幽寂,并未留下一丝他们方才曾经来过,并曾在这里流血苦战的痕迹。
宝儿几乎要怀疑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做了场噩梦而已,只是小公主却在这场噩梦中失去了踪影。他转身四望,放声大呼:
"在哪里?她在哪里?"漂渺虚幻的语声便又响起:"在这里。"这次宝儿已听清楚了,这语声竟是自古墓的顶上传来的,宝儿倒退数步,仰头望了过去。
只见古墓顶上,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亦是白袍白头罩,瞧不清面目,只是右手拈着朵金瓣莲花。
他左膝上倒卧着一个白衣人,显然定是小公主,宝儿突觉热血奔腾,不顾一切,展动身形扑了上去。
他身形虽有如轻烟般飘忽,管箭般迅急,但他还未扑将上去,墓顶上白袍人已轻喝道:
"退下去!"
只见他随手挥处,便有一蓬金雨,随着他晚声飞出,原来那金瓣莲花,竟还另有妙用,花瓣竞能离梗伤人。
十余瓣金莲,有的如海鸟低飞,掠空而来,有的如刀锋劈人,斜削而至,有的却如鞭打陀螺,如风卷落叶,盘空飞舞,旋转不息,虽仅十余瓣金莲,看来却是满天金光,虽仅十余瓣金莲,却似可分做数十个方向击向宝儿,纵有最锐利的目光,最灵便的身手也不知该从何方向闪避?
宝儿骤逢这般诡异厉害的暗器,身形不由自主退了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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