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踏入庄门,便可瞧出这一片庄院之中,到处都有人走动,但人们即使对面相遇,也绝不说出半个字来。
大厅中所有家具惧已搬去,诺大的厅堂,看来实是阴森黝暗,不可名状,突然九个白衣人鱼贯而入,一排靠墙坐下。
这九人高矮有别,老幼不一,但神情间都带着种壮烈之气,九人手边各自提着个青布袋子,十八道目光一齐望着门外,只见门外浓雾渐薄,终于有一道阳光,破雾而出,中央一人沉声道:"时候快到了……"话犹未了,已有一只信鸽箭一般飞人大厅,九人对望一眼,不再说话,这时白衣人已走上了两畔松柏夹道的碎石道路,突听一声霹雷般大喝,道旁两百九十七人同时喝道:"迎驾……"两百九十七柄鬼头大刀,同时拔出,在树下架成一片刀山,声势之壮,端的无与伦比!
白衣人目光凝注前方,对两旁望也不望上一眼,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两百九十七条白衣大汉,掌心却不禁沁出冷汗。
庄院中又是一声大喝:"迎驾……"赐声较方才更响,自庄门通向大厅的石路上,又是三百二十条大汉,高举鬼头刀,交叉而架,白衣人若是穿行在大刀下,只要大刀一落,他纵是铁打的身子,也要被乱刀剁碎,三百二十条大汉俱在心中暗付:"瞧他敢不敢自刀下走过?"一念闪过,白衣人已笔直走了过来,竞将头上这数百柄雪亮的大刀,全都视如废铁一般,一脚跨过去,仍是一尺七寸!既不加快,亦不放缓,三百二十条大汉,人人目定口呆,只道此人真是铁打的胆量!
白衣人穿过刀林,踏人大厅,冷冰冰站在厅中九人面前,冷冰冰的目光,缓缓自最左一人,望到最右一人面上。
他目光移动甚快,但别人却觉漫长无比,外面的喝声与刀山,本是要先寒他之胆,九人此刻见他面色竟未改变,心中都不禁暗暗惊叹:难道此人真不怕死?"白衣人一眼扫过,便似已瞧出他们的心意,冷冷道:"武人本应殉武,我纵死在刀下,亦是求仁得仁,虽死无憾!"中央之人面颊微红,向最左一人瞧了一眼,那人沉声道:"今日不但中州九大高手,已尽集在下这连云庄中,九大高手门下,也齐来此地,阁下今日一战,若能全股而去,便不必跋涉长途,再去他处。"此人面容瘦削,目光深沉,显见不但武功商强,而且心计极深。
白衣人瞧他一眼,道:"摘星手彭清?"
那人道:"在下正是彭清!"
白衣人道:"好!动手!"
彭清冷冷一笑,道:"今日我九人惧要向阁下领教,但谁先出手,却由不得阁下,只因今日之战,关系太大。我等早已深思熟虑,今日我等聚在一处,并非为了要阁下方便,而是要以车轮之战,消耗阁下气力,那最后出手之人,便可事半功倍,此举虽然有些投机取巧,却无伤较武精神,否则这"连云庄"中千余人乱刀齐下……嘿嘿!"冷笑一声,伤口不语。
白衣人道:"你不妨试试。"
彭清说话间,有人以眼色示意,似要劝他住曰,有人面露愧色,有人垂首不语,这些人是何等历练,都知道彭清这番活看来虽说得坦白,其实又是在乱人心智。右面一条虬髯大汉突然长身而起,大声道:"这些事都是彭清作主,与俺飞天豹无关,你要动手,飞天豹先陪你!"白衣人道:"请!"只见这飞天豹性情虽然粗豪,但面临大战,举止并不急躁,一手抓起那青布包袱,缓步而出。
这时旭日已升,万道金光,映得院中数百柄长刀耀眼红花,飞天豹厉声道:"收刀!"院中立刻有数十柄长刀垂下,这些想必都是飞天豹门下,过了半晌,另八人一一举手吩咐,院中刀光方自不见。
白衣人瞧这粗鲁的汉子,对这些细小之事,也照顾得甚是周到,生怕刀光闪服,影响出招,便知此人成名必非幸运,冷漠的目光中,方自泛起一丝淡淡的兴奋之色,似是唯愿达飞天豹武功高些,能作自家的对手!
飞天豹目光环顾一眼,向那中央端坐之人,抱拳一礼,霍然转身,双手乍分,青布袋便远远落到-边,露出了袋中兵刃,竟是一对精光闪闪的"流星练子锤",双锤之间,铜练垂地,飞天豹厉声道:"此锤连柄带练,长达一丈七尺,锤下已会过百十高手,你得小心了!""小心了"三字出口,他魁伟的身形,已开始在厅中游走,脚下不带声息,唯有钢练划地,叮当作响。
响声越来越急,他脚步也越走越快,但距离白衣人始终都在丈余开外,白衣人纵然出剑,也够不上部位。
这白衣人武功虽高,纵然能够股他,但若要想以往那般一剑得手,看来实是极少可能。
忽然间,飞天豹一声暴喝,银锤流星般飞出,带着刺耳的呼啸之声,直打白衣人咽喉。
白衣人双臂齐振,双掌自左肩后齐握剑柄,"擦"的一声轻响,长剑出鞘一尺三寸,众人只听"当"的一响,白衣人竞在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以剑柄弹飞了飞天豹那股声势的一锤。飞天豹以此兵刃成名,腕力实是非同小可,手腕一挫,硬生生将右锤收回,左锤立刻跟着飞出。
他双锤连绵不绝,一锤跟着一锤,众人眼中但见满厅银光流动,耳畔但闻风声呼呼,夹杂着一连串"叮当"声响。白衣人长剑仍末出鞘。飞天豹这狂风般施出的十八锤,竟都被他剑柄震退。
突然,两道银光左右飞起,一道青光中间穿过,飞天豹掺呼一声,倒地、气绝,白衣人长剑已出鞘,剑尖滴血。
大厅内外,竟然一无声息,厅中八人,面容也末见变动,似乎早已料到这本是必将发生之事。
四条大汉奔入,以白布裹起飞天豹的尸身,似来时一般迅快地退下,所费不过片刻时间,飞天豹三十年来显赫的声名,却已从此消失。
白衣人目中兴奋之意也已消失,落寞地凝注着剑尖,剑尖鲜血滴尽。
-->>(第2/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