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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剑和棍子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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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虫,而且还要是个穷疯了、饿疯了的胡涂虫。”

    这也是结论。

    这次下结论的也不是王动,是燕七。

    燕七每次出现的时候,也和他失踪的时候,一样飘忽。

    郭大路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人无论跟谁说话都蛮像人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偏偏喜欢臭我。”

    燕七笑了笑,道:“你若不是我的朋友,想让我臭你都困难得很。”

    郭大路道:“王动也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去臭臭他?”

    王动笑道:“能臭我的话已经被你说光,还用得着别人开口么?”

    郭大路也笑了,走过去拍了拍燕七的肩头,道:“这次你又溜到哪里去了?”

    燕七道:“我……我出去逛了逛。”

    他好像很不喜欢别人碰到他,每次郭大路碰到他的时候,他都好像觉得很不习惯,这也许因为除郭大路外也很少有人去碰他。

    只要看到他那身衣服,别人已经连隔夜饭都要呕出生籽。

    郭大路道:“你到哪里逛去了?”

    燕七道:“山下,城里。”

    郭大路道:“那地方有什么好逛的?”

    燕七道:“谁说没有?”

    郭大路道:“有?”

    燕七道:“昨天晚上你岂非就看到个提着两个篮子的大美人么?”

    郭大路道:“今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燕七道:“杀人。”

    郭大路悚然道:“杀人?谁杀人?”

    燕七道:“棍子。”

    郭大路道:“棍子杀人?杀的是谁?”

    燕七道:“有嫌疑的人。”

    郭大路道:“谁是有嫌疑的人?有什么嫌疑?”

    燕七道:“棍子要找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是十年前到这里来的,所以凡是十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男人都有嫌疑,都可能是凤栖梧。”

    郭大路道:“凤栖梧是谁?”

    燕七道:“凤栖梧就是棍子要找的人。”

    林太平忽然道:“你说的风栖梧,是不是‘鸡犬不留’凤栖梧?”

    燕七道:“就是他。”

    郭大路笑道:“名字如此风雅的人,怎么起了个如此难听的外号?”

    燕七道:“因为他一下手就非把人家偷得精光不可,有时连一文钱都不替人家留下,有的人被他偷的倾家荡产,只有自己上吊抹脖子,所以他虽然没有杀过人,但被他逼死的人却不少。”

    林太平道:“听说这人不但心黑手辣,而且视钱如命,偷来的钱自己也舍不得花。”

    郭大路道:“莫非他将偷来的钱全都救济了别人,做了好事?”

    燕七道:“这人平生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做过好事。”

    郭大路道:“那么他的钱到哪里去了?”

    燕七道:“谁都不知道。”

    郭大路沉吟了半晌,道:“城里有这种嫌疑的人一共有多少?”

    燕七道:“本来就不多,现在就更少。”

    郭大路道:“棍子已杀了几个?”

    燕七道:“五六个、六七个。”

    郭大路瞪眼道:“他杀人,你就在旁边看着?”

    燕七道:“现在我连看都懒得看了。”

    郭大路瞪着他,忽然跳起来冲了出去。

    王动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什么自从认得他之后,我总是非动不可呢?”

    郭大路虽然不胡涂,却很冲动。

    他本来应该先问问燕七:“棍子杀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棍子杀的也决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很明白,却还是忍不住要冲动。这虽然并不是种好习惯,但至少也比那些心肠冷酷、麻木不仁的人好得多。

    (三)

    黑衣人也有种习惯––他永远不愿走在任何人的前面。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谦虚多礼,只不过因为他宁可用眼睛对着人而不愿用背。

    现在他就走在棍子和金狮子身后。

    他们对他倒放心的很,因为他们知道他的剑是决不会从人背后刺过来的。

    他虽然用黑巾蒙住了脸,但却比很多人都要面子的多。

    长街很静,只有三两家的窗户里,还燃着暗淡的灯火。

    走到街左边的第四家,他们就停住了脚。

    这屋子也和城里别的人家一样,建筑得朴实而简陋,窄而厚的门,小而高的窗子,昏黄的窗纸,昏黄的灯光。

    门窗都是紧紧关着的。

    金毛狮沉声道:“就是这一家?”

    棍子点了点头。

    金毛狮突然飞掠而起。他身材虽魁伟,行动却极灵便,轻功也不弱,脚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便已掠过屋脊,瞧不见了。

    棍子回头瞧了那黑衣人一眼,才厉声道:“这是公家办案,居民闭户莫出,否则格杀勿论。”

    话未说完,屋子里的灯已熄灭。

    只听“砰”的一声,显然有人撞破了后面的窗子,向夺窗而逃。

    只可惜金毛狮早已防到了这一着。

    只是一阵惊呼。

    金毛狮低咤道:“往哪里去。”

    接着就看到一条人影上了屋脊,轻功虽不在金毛狮之下,身材却瘦小的多,四下略一逡巡,就向东南方飞掠了过去。

    棍子没有动。

    黑衣人似乎也没有动。

    但是忽然间,他已经上了屋脊,挡住了那人影的去路。

    那人影一惊,双拳齐出。

    黑衣人似乎没有出手。

    但忽然间,出手打的人已从屋脊上滚了下来,跌倒街心。

    棍子这才慢慢的走了过去。背负着双手,低头瞧着他。

    寒风凄厉,天地肃杀。

    他一双眼睛在冷夜中看来像两把锥子。

    结了冰的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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